“苏若锦,你一点都不爱你男人,你居然想阉/掉他……”
“哈哈哈……”笑得东倒西歪,被他这么直白的“倾诉”,“他自愿的!”
“你胡说!”心灵和肉/体俨然已经受到重创的男人,更多愤然。
“为了这世上不再多出若干个潘哲和韦进峰,牺牲我一个得了,忘了吗?”
“吱——”车子再次停下,一把抓过仍在大笑的女人,这可恨的嘴巴……
郊外。晴空万里。
修整开阔的沙地跑道上,马蹄铿锵,两匹飞奔的骏马,一红一黑,驰骋在一片空旷荒芜的自然里,格外引人注目。
寂静的苍穹下震荡着轻缓的马蹄声,马上眉目清秀的女人,一身红色骑服,风姿卓越;随后的黑马上,是身姿矫健的白发老人。
厅内,隔窗相看的是韦进峰和萧五一。
奔至终点,猛一拉缰绳放慢速度,苏若锦回头,和铁英相视一笑,不羁目光,各自洒脱。
一同出厅迎上去,萧五一心悦诚服地赞叹,“铁叔真是老当益壮,苏小姐是巾帼须眉啊!”
“哈哈哈——”铁英一边喘气,一边眉开眼笑,回望苏若锦,心下得意,要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还真就让这丫头给骗了。隔不了两天便打着看望的名义过来,坐不上两分钟就说有事要走了,今天硬是不让走,逼急了,这才交待原来找着好玩的了,哼!真不孝!
不过也真服她了,目光落向她跨下气宇轩昂的红马,这样难得好马,谁会不喜欢?可他老人家偏偏连靠近都不能,这大家伙一见外人,立马吹胡子瞪眼,后蹄噔噔噔地一个劲擦地,似乎在做随时将人踢飞的准备。
可是一见她,摇头摆尾那个亲热,被她喂上一根胡萝卜,再吹声口哨,就能搞定上路了!
什么嘛,大把的羡慕嫉妒恨!
连带驯马高手萧五一都摇头称奇,一脸不甘地望着她骑着镇庄之宝,从缓步到奔跑……一句话,这丫头就不是凡人!
“丫头,行啊,这马骑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难得!”
“铁叔,您歇着吧,我带红宝再冲一次!”
“小心点!”
“它叫极光!”萧五一大声提醒,和韦进峰同样地愤然,如此神骏硬被她更名“红宝”,俗不可耐,是可忍孰不可忍!
瞟他一眼,熟练地掉转马头,扬声,“红宝,我们走!”
扬声而去,马蹄急急,红衣红马,一团烈焰般再次旋起了尘嚣。
“哈哈哈……”铁英再次大笑,萧五一无奈,深黄郊野,触目枯瘦,唯她一身一马皆是艳红,红色本就醒目,再加上丽容骏马,简直就是早春的风景!
心中疑云密布,小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上次国庆带她来玩,现在换了铁英,从小到老,交际这么广?可又不见她做什么,社交圈里也从没见过她!
真正的美人,不流俗套。马下低调,马上野性。丝毫不同于别人只是来玩,她那气势加上极光的威风,象上了战场,锐气四射的眼睛,英气之下,惊人的美!
“铁叔,苏小姐是您家亲戚吧?……”从来不喜欢八卦的男人,终于控制不住好奇,问了出来,边上一直静默的韦进峰,忽然上前,“铁叔,下来歇歇吧!”
“啊,涛子的表妹!”下马,铁英随口应一句,心下窃笑。
“难怪!”萧五一恍然点头,转脸韦进峰那边上了马,一边交待他,“你陪铁叔里面喝茶,我跑一圈去!”
双腿一夹,马儿迈开大步,转眼离去。
这边苏若锦并没有顺着既定的沙道去跑,而是斜里冲出跑道,沿着一条偏僻小路,一口气纵马跑出了三四里地,觉得吃力才拉住了缰绳,缓缓上了一处高坡。
夕阳西下,一个人站在坡上,迎面吹来的风凛冽而干燥,纷飞的发丝在眼前飞舞。远远望见远处连绵的山峦,隐隐约约的长城烽火台,原本暗沉的灰色调,被西沉的落日镶上了一层华丽的金边。风过树梢,一片冷冷的摇动,山脚下的屋舍里飘出了袅袅炊烟,烧烤的香味,随着寒风弥漫在衰草飘摇的旷野上。
激荡的心静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茫然四顾,周遭只是一片孤寂!
极其重要的白先生终于来了,这些天麦子忙得和什么似的,每天早出晚归不说,有时还要加夜班,据说和白先生的谈判很是头疼,这个老外谈判桌上精得跟鬼似的,每每望着他疲倦地躺倒,心疼,愧疚,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正正还没有回来,一直和爷爷在一起,偶尔会来个电话。
麦夫人还在等她的答复,她说还没考虑好,眼看着要过年了,无论如何,先过好这个年再说吧。
极光一声长啸,又奔下了坡,空旷的野地间再次撒起了欢,一路烟尘……
肆无忌惮的奔跑踢踏,骄健身躯散出原始的野性,荒郊,衰草,红马,夕阳,目光越向苍茫天际,仿佛看见了一片大草原,轻挥皮鞭的牧羊人,草丛中若隐若现的洁白羊群,一座座破旧的蒙古毡包,阴山下吹来烈烈的风雪……
一声清亮马嘶,急速的蹄声自身边停下,带动一股冷风掠过,转脸,一身白色的韦进峰翻身下马。
松开马缰走到她边上,眼前开阔让人欣喜,而她凝望的姿态更引人!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一直觉得五一矫情,这词不太对景,可今天站在这里,忽然有感觉了!”盯着来回奔跑撒野的极光,由衷的感慨。
没接话,目光望着远方,他要说的重点肯定不是这个,这段日子一直泡在他的马场里,总是萧五一负责接待,难得他今天露面!
“苏若锦,怎么不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这才看向他,迎风而笑,“你还当我是朋友?”
眉目一扬,熟悉的姿态,“不是吗?”
“沈夫人的衣服交给她了?”没理他,问了自己想问的。
皱眉,“沈夫人去香港了,明天回。苏若锦,我真挺好奇的,走到今天,不觉得有些环境很难融入吗?”
“没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他的直截了当让她松了口气,最怕碰到喜欢绕弯子的,费劲。
“我倒觉得,性格决定命运!”
说完,他转脸看向两匹相伴奔跑的骏马,淡金色的阳光下,一前一后,奔放蹄音卷起漫天尘烟,随风而逝。
“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没事,人是有感觉的,否则何必站在这里吹冷风?老二这段时间和国庆走得很近,出来进去都是一起,连中饭都一起吃,不仅工作上默契,就连酒宴上都配全得全面,这样下去,你不担心吗?”老于世故的口气,听起来象长辈。
“这不是挺好嘛!”哧地一笑,老哥是专程来搞破坏的么,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深想,爱的基础是信任,“作为同事,和谐才能发展!”
“想得开啊,那你觉得,你们的爱情能维持多久?”
“那得看来挑战的人有多少!”
“爱情是战场?”
“爱情不是战场?”
互相斜倪着眼睛,都用眼角瞄着对方,红衣如火,白衣胜雪,枯寂的坡顶,出世侠客般的对峙姿态。
两声清亮马嘶,一红一白踏着清脆蹄音来到跟前,极光黑沉沉的眼睛望向她,粗重的喘息带着狂欢后的快意,伸手抚摸它长长的鬃毛,即使作为一匹马,也会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吧?所以它才会认同她,因为她会带着它跑出来,并给它自由奔跑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