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当时就变了,自己,还有韦进峰,国庆傻傻的,还在那里说,可是,没人再去听了,有时候,话,不用多,一句,就够了!
下午回公司,跳动的心已经平静,心情却依旧复杂,极力地按捺,等待着,想她应当早到家了吧,可是为什么,还没有电话过来?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那一老一小的离去?
正胡思乱想,突然接到医院电话,那位老医生,请他最好能带她,再去医院一趟。
当时就觉得不对,急忙将手头事务交待给秘书,然后他去了医院。
彩色胶片上一点模糊的暗影,老医生担忧却拿不定的揣测,怎么会这样?会是什么?脑瘤?会吗?或者仍是未消的瘀血吧,一点点的残留,终将慢慢化去,她吃了那么多上好的中药粥,还打了那么多消炎针,不可能再有事的,不会的……
心底拼命化解,可还是不能安心,唯一办法,是带她回来,重做检查!
即使不能相爱,不能相守,他也不想她就此消失,即使她对他隐瞒了许多,即使她根本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坏女人,但她毕竟救过他,他们之间还有过短暂相知的温馨,而且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想要知道原因,所以她必须健康地活着。
就算没有了爱,就算只剩下恨,也要她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感受才会真实,才会有意义!
电话打过去,关机的提示音……
没有了耐心,直接拨通另一个隐秘电话,电话那端很详细地向他报告了这几天,她所有的去向以及花市里发病,被大哥救走……
昆明,丽江,她又头疼了吗?控制不住的心疼,然后是恨,怪不得一直没有她电话,原来没有回家,这算什么,逃跑吗?还是也有情绪要发泄?大哥没有难为她吧?
订票,启程,要尽快找到她……
飞机上,看着手中一系列昆明风景点的介绍,看着丽江那两个字,温润如水的名字,好象她,可是,她却那么复杂,让他看不透,弄不懂……
雨,点点冰凉,落在脸上,落在身上,落在心上……
古镇,客栈,直接走进“天空之城”,空旷的名字,却可以激出万千想象,问老板,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短发的漂亮女孩?
“有啊,昨天刚住下的,长得漂亮,穿着也漂亮,就是名字怪怪的,居然叫麦子……”
麦子,她用了他的名,来自她的独特并专有的称谓,一丝甜蜜忽地涌入心口,生出暖意,却又杂夹微微地痛,被雨滴淋湿的心情,湿漉漉的软,却越发沉重。
三角梅盛开的小巷,店铺林立的街道,后街拥挤的游客里,青石板路面上印下他匆匆的寻觅,没有,都没有,直到看到那偏僻一角的木亭,孤零的身影,呆呆地望着水面……
在发呆吗?为什么要发呆?是隐匿的心事太多了吧?
恨意凭空而来,心狠狠的疼,走近,却听到最初的那句骂,“麦子,你这混蛋!”
如此秀丽人儿,却总是吐出令他无语的哑然,其实说一句温柔的话,他会更喜欢的,然而……
明明已经看清了她,却仍不忍她惊慌恐惧,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小别的爱人,不理会她的疑惑,释放出深情,却连自己都有些疑惑了,那到底是真,还是假?
很无力,不敢太久的凝望,即便他觉得自己已经透过现实看穿了她,可再次面对那张秀逸妩媚的脸,却依然会有迷失,失去所有情绪,只剩下迷恋,而现实中,他却是有恨的……
雨暮花香的天空之城,给店家编了一个新婚的谎言,却被他误会成一场甜蜜姻缘,想替他留住一份美好,满目的红,象幸福放出了灿烂的光,可是,她却怒气冲冲,发出犀利地质问,挥手而去……
回忆止,看向沉睡的人,红光轻染,娇艳,睡梦里微皱的眉。
梦睡里也在纠结吗?会是什么样的纠结?
这样的回头,有什么意思?……
睁开惺松睡眼,屋里光线暗暗,烛光熄灭,光华隐退,一切物体失去华丽晕染,又被还原成现实的灰,平淡,无奇!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然后看到他,偎在她旁边,侧身而卧,厚暖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长眉微结,睡得不是很安稳,几时回来的?竟然没有发火,还这么安稳和气地睡在她边上,眉皱得这么紧,有心事?必然是关于她的心事吧,会是什么?千里追踪,却没有顺利达成此行预期目的,所以如此纠结?
很鄙视,可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却偏偏又生得这样可亲,静静看着,心一上一下,说不出的矛盾,很想跳起身理直气壮地拿药走人,可又实在舍不得这重又对面的短暂温馨,感觉他微微气息的吞吐,一呼,一吸,舒缓又平常,生命,就维系在这看不见的轻柔里,多奇妙!
“看够了吗?”低低一句,原来他早醒了,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揽过她的人,随意得好象从前,脸颊紧紧贴过来,一声满足叹息,深深……
“我……是来拿药的!”这样的亲呢,很有些不对,她瞬间清醒。
“嗯,今天打算去哪儿?”他应一声,仍搂着她问。
“……香格里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热切怀抱让她有点乱。
“那里海拔太高,你身体刚好,去了会不舒服的,还是换个地方吧!”声音柔和,贴着她的耳朵,仿似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我要起来了,”他可以装成什么都没有,她却不习惯,推开他,她坐起来。
“老二,快起来啊,早餐都准备好了,开门了!”门外铁涛的喊声,伴着不轻不重的敲击声一同响起。
互看一眼,她莫明地有些紧张,他却并无意外,翻身下床,安慰性质地冲她一笑,“没事,铁涛,你也认识的!”
她当然认识,可是,她现在真想不认识,才刚对他说过他们什么事都没有的,可转眼间两人在一间屋里,还睡在一张床上,这情形让他看到,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干什么呀,大清早的?”正矛盾,那边门已经开了,铁涛一边走进来,一边说笑,“摆什么脸子呀,我这知道你来了,就赶着过来请你了,你还不领情了……哟,这是……”
一抬头,猛然看到床头靠坐着的苏若锦,一目了然的暧昧情形,让铁涛脸上笑容凝住,转而又意味地笑了,拍拍脑袋,“是我不好,来早了,我还是外面等着吧!”
说完,冲她一挑眉,那笑容里瞬间添进了多种成份,不可言说。
“一起去吧!”各自清洗完,看着她吃了药,他对她说着。
乖巧地点头,没有反对,与其自己待在一个角落里不安,倒不如直面他们,让他们去猜测。
“妹妹,大清早吃火锅没试过吧,值得一试哦?”对面笑得一脸内容的铁涛望着她说着。
面前已经煮沸飘香的火锅,确实没试过,很别具风味,不止吃的,还有这场面,微微笑,“好啊!”
看看麦亦维,他神情淡然,象无所谓,同坐在洁净的雅间里,木质结构的小屋,透着暖意,窗外可以看到遥远的玉龙雪山,薄雾弥漫下,一层淡灰色的迷离。
居然还有兴趣吃火锅,听着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都一付清雅有闲的样子,很有些叹为观止,又有些弄不明白,这些人又在玩什么呢?绝对不是简单的碰上,绝对是一场有针对的阴谋,她本来强烈的鄙视现在已经转化成了好奇,她倒要看看,他们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