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锦,别过分!”
“麦亦维,你搞清楚啊,这是你儿子要吃,又不是我,你也说过你会负责正正,现在只是叫佣人干活你就受不了了,还是想反悔了?”
“你——”
“正正,不是妈妈不给你吃哦——”
话未落音,正正的大哭声嘹亮响起,两岁多点的小家伙,哪里会懂得大人口舌间的的暗藏风云,只听到“不给吃”三个字,天就塌了,眼泪鼻涕齐飞,母子俩跟演双簧似的,此起彼落。
麦亦维的头剧烈地疼起来,眼睛看向周洁,做了个“快去做吧”的眼色,周洁一跺脚,咬牙进了厨房。
时间不长,煎烤的香味传出来,沙发上停止哭喊的正正,更加急不可待,“我要,我要……”
滋滋响地火腿肠送出来,只看了一眼,又不乐意了,“不是这个……”
“怎么不抹上些番茄酱?佣人做得这么不专业,哪找来的?”旁边“少奶奶”亦皱眉。
忍无可忍,周洁上前一步,握紧了拳头,“你敢再说一遍!”
抬头看看她,极优雅的放下报纸,苏若锦款款起身,理理长裙,轻轻巧巧地越过她,向着阿姨的卧房缓步走去,一面若无其事地丢下话,“我去看看阿姨醒了没有,然后告诉你晚上咱们吃什么!”
浑然一付没心没肺的毫在不意,周洁站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就知道她不是好人,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老实,麦亦维如炬目光盯着苏若锦袅袅背影,有心收拾残局,偏偏又不能当着孩子面,无计可施,总不能真揍她一顿吧,目光再回到可怜的周洁身上,歉意地,“周洁,你去歇歇吧,我来处理!”
周洁一声不吭地转身,正正看着大人们一个个走开,不明白为什么,却也不敢再闹,只是看着麦亦维。
去厨房弄了些番茄酱回来,再递给正正,他眉开眼笑地吃起来。
坐到他边上,怔怔地看他吃得香甜,心酸楚,他的儿子,一直就吃这种校门口老大妈卖的廉价的火腿肠……
目光再看向那早已掩上了的屋门,那个眼下令他既痛之又恨之却又无法弃之的孩子妈……
如果武力可以解决问题,他早动手了,可似乎眼下并没有任何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到底该怎么办呢?
门在身后轻轻掩上,不羁笑容消去,苏若锦看到阿姨在床上盘膝而坐,口中低声轻喃,手中佛珠轻捻,正合目念经呢,外面那样哭闹得大声,这里居然一点听不到,这门的隔音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这是不能打扰的时刻,轻轻坐到椅上等着,心底微微纠结,到底他和谁打架了?
真是老大?为什么呢?知道她又回来了?不象,真要知道她拖老带小地在这里,估计早就杀过来了!可不是他干的,那会是谁?雷海?不可能!韦进峰?有可能……
看那伤应当有两天了,推算起来,应当是……那天吧,那天下午听他电话里说的是天字楼,那可是一家餐饮老字号的特色大包厢啊,肯定有不少人,韦国庆应当也在吧,也许这帮人一个不少地都在呢,都看好他和韦国庆,结果这小子不识相,最后惹恼了韦进峰,两人抄家伙打起来……
不对,当着那么多人,应该是打不起来的,那是吃喝完了,人都散了之后,两人单挑的?有点像!
再要不,就是铁涛,一直看她不顺眼,那天不是还对她发出警告了,肯定是他,一定是想让他对自己早点下手,可是他不听,为了让他彻底清醒,两人开打,这个设想似乎更合理一点。
“铁涛……”细眉拧紧,漂亮眼底闪出愤然,“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
“干什么呢,一个人念叨什么?”突然问话吓了她一跳,原来阿姨已经念完经正看着她。
“阿姨,看你老念经我没敢说话,”站起来走到床前,送杯水给她,一边又问,“那个擦外伤的药叫什么来着?”
“红花油?”
“啊,对,就是这样,”她听了一笑,“在哪儿呢?”
“抽屉里就有,你又怎么了?”
“不是我,是麦亦维,他在外面和人打架,脸都打青了,我去给他擦一擦!”一边找药一边体贴地说着。
“不会吧,那孩子看着挺好的呀……”阿姨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她。
“就在外面,不信你自已去看,我可没撒谎,也不可能是我打的,这两天我一直在家门都没出,绝对跟我没关系的,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您做去!”
“熬点粥喝就行了,不要太麻烦人家了,给正正弄点肉汤喝,昨天我听他在咳,这孩子,太瘦了,行了你去吧,我揉揉腿就起来了!”
“不麻烦,要不,我烙点葱花饼大家一起吃,你老慢点起床,还早呢!”边说边开门向外走去,笑意盈盈。
“干什么呢,别乱动!”支一条腿倚着沙发,整个人立在他跟前,用力将他的头压到沙发靠背上,一边喝斥着,一面眼角余光瞟到正正吃完了正在舔盘子,不禁大为生气,“正正,吃完了去洗手,不许舔盘子!”
瞪着小东西慢腾腾走进厨房,她才回过脸,将搓得热热的手掌贴到他眼角伤处,浓浓药味直透鼻腔,偏偏她又和他紧挨在一起,薄薄衣料下各自温热的身体,隐约的香气,心在刹那跳出不安,却又暗中猜疑,这一番好心算什么?
“跟铁涛打架的?”
铁涛?怎么会想到他?目光正式看向她,意外发现两天不见,她一张俏脸上唇红齿白,倒象长胖了些,皱皱眉,真没良心,这个时候居然还能长胖?
“身上还有没有伤了?”她倒不介意他一脸冰冷的沉默,自说自话间顺手拉开他的领口,低头向里看去,绒绒发丝轻摩着他的脸,黑亮长睫在眼前眨呀眨,好象曾经的亲密无间又回来了……
“你干什么呢?”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神动荡,连呼吸都有些急了。
挣了两下没挣开,她抬头看向他,咫尺之间,看到他一脸紧张地瞪着自己,不由得好笑,“我就是想帮你看看,要还有伤我就一快帮你擦点药,你紧张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当然你也不用太感动,好容易有你愿意跟我一同分担抚养费,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啊,下次再碰到有人找你单挑,可以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在不影响你高大形象的同时暗中帮你的,对了,不是铁涛,那是谁啊?”
“你问这干嘛?”被她一番话再次气到火冒三丈。
“难道是韦进峰?”她没理会他的怒气,只是看着他思索着,一双黑眼睛更加亮晶晶,“不是为了韦国庆,你俩才开打的吧?是不是啊?”
“不是!”恶狠狠地冲她吼,差点脱口而出,就是为了你!
“不是?啊,原来你俩吃错药了!”不以为然地冲他翻个白眼,口出讥讽,一面用力挣出自己的手,气恨交加,他长臂一圈,刚好将她双腿围起,再一用力,她直接被搂进怀里,他的脸紧贴在她的胸前。
吓一跳,低头看着,怪怪地感觉,好象自己就要被他抱起来似的……
“还没上好药呢,是不是伤得很重啊?”阿姨不安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两人同时一惊,蓦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