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全错了……
“药还有一点,不多了,头没再疼了,都挺好的,你呢?”
“我?托你的福,我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过的好呢!”
“你瘦了!”这一句她说得很低,象心虚。
“你倒是长胖了!”想到她那天花枝招展的盛气样,一张粉脸清润亮丽,很有些说不上来的负气,毫不客气地指责着,满腔愤然。
“这样你才放心啊!”
心一动,瞬间融化,有些疼又有些欢喜,也并不是真的毫无情义吧,至少还看到他瘦了,还知道让他放心,“若……”
亲呢脱口而出,旋即止住,却听她并无意外地嗯了一声,“什么?”
“别再任性了,好吗,你知道我这心里一直……”
“我知道,别说了!”打断他,她莫明地感觉呼吸有些紧,窗帘一角微动了一下,象有什么被送了进来,心一跳,随即想到可能是风吹的吧,然后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还和他柔声细语,这样的亲密是不应当再有的。
安静,呼吸相闻,彼此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然而就在她皱眉之际,却又听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对不起!”
“什么?”突然传来的道歉,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对不起?”
“没什么,你记着就好了!”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很勉强的样子。
记着就好,这是什么话,道歉也可以提前预支,难道日后他想狠揍她一顿,只是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所以先跟她道完歉,然后再合理下手?
这个人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奇怪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太费神的事先放一边,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换了个话题。
“有事?”立即警觉,这女人干嘛问这个,想知道什么?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阿姨这两天刚好些,我可不敢再刺激她了,还有正正,天天粘着我,还有外面那个破门,除了周洁谁也打不开,那到底什么玩艺啊,她说那个是有密码的,可我怎么问她都不说,你告诉我了,麦子?”
软软的央求,满含着委曲从手机里落入耳中,熟悉的称谓,麦子,她有多久没这样亲切叫他了?心在那一刻,几乎要发出真实而具体的欢呼了……
可是,等等,她要他告诉什么?密码?那怎么可能?
可是不告诉她,就她那别扭脾气,万一发作起来……
“若,听话,那个门主要是用来防盗防坏人的,你们老少三人住房在那里,我不放心的,虽说有周洁在那里,可毕竟也是一女孩子,别闹了,等我忙完这一段就过去看你,缺少什么,想要什么,跟周洁说就行了,你只要照顾好阿姨和正正,知道了?”柔声解释,象哄孩子。
“嗯,好吧!”她的声音听起来似还是不太乐意,却仍听话地答应了他。
“那睡觉吧,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嗯,你也睡吧!”
极其友好地互道晚安,然后他等她先挂机,才放下手机。
仰面躺下,轻舒口气,麦亦维心中几分欣慰,这么些天,也就刚才这一刻算得上舒心吧,她的声音透过夜的宁静传过来,格外温柔,或者假以时日,她还会变得更温柔吧,只要他再多点耐心。
细想起来,她除了有些小调皮,喜欢和他对着来之外,其他还是蛮不错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在意她,喜欢她了。
温温笑意中,眼前攸然划过正正瘦小却端正的小脸,心情转瞬幽黯,只是后来才发现的,这个女人,过份了!
同样放下手机,清浅光影下,苏若锦紧偎在枕边的脸上,却浮出一丝很不屑的笑意。
什么防盗防坏人,根本就是在防她,编借口都编得这么没技术含量,还想哄她?
她不过是想让他放心,这段时间不要再来这边烦她,所以才会顺着他的话去答应他的,要不然她才懒得理他,还和他假温柔呢!
不过,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满心烦闷时刻,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确实也是一种意外的欣喜!
只是,该死,这样的感觉是不对的,为什么明知是假的,却依然还能感觉到真实的体贴和疼爱呢?
一早被手机吵醒,刚接通就听到阿摩快速的说道,“喂,上午过来拍宣传照!”
不等她应话,手机挂断,她一时间愣在了床上,半天才醒悟过来,恨恨地骂道,“什么玩艺!神经病!花和尚!”
这一吵,再一气,睡不着了,翻个身看到正正蜷着身子还睡得香,敛眉合目的小模样,既温驯又漂亮,只是仍然是瘦。
从小他就不爱吃,不象别的孩子那样喜欢找吃的,他总是要人哄半天才吃小半碗饭,阿姨总说这孩子胃口差,得去医院看看,她也曾抱他去医院看过,开了些药吃了,好象也不见效。时间久了,她也就随他去了。
他总是一个人玩,有时玩到忘了吃,然后饿得狠了他也会来要吃的,她想,这不就行了,他又不是不懂得饿,他只是不饿,饿了他自然会吃。
手机又在枕下唱起来,她有些烦了,这个阿摩,一大早的怎么这么烦人呢,当她是什么?
“又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干脆点!”抓起电话,毫不客气地大声。
“是我,罗明帆!”低沉嗓音,带着某种不想显露的惊讶。
惊得差点跳起来,罗明帆?再看向手机屏上,果然显示的是他的名字,长久以来,他一直不间断地打她的手机,她从来不接听,今天一时大意……
“我没什么事找你。只是昨天韦先生,就是上次在北京认识的叫韦什么峰的男人,他来我们公司了,我听到他跟公司里的人打听你的消息,他也问过我你去哪儿了,我说我不知道,他当时脸色很难看的样子,我觉得不对劲,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想告诉你一声,就是这个!你多保重!再见!”
手机挂断,从头至尾,他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他只是单方面向她发出危险的警告。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那一种复杂感受!
韦先生?韦进峰!他怎么会去公司打听她的情况?他知道什么了?
发现她不见了,他会做什么?向老大汇报,然后他们四处找寻?
这叫什么事?她去了哪里关这些人什么事,干什么一个个地都要这么关心她呢?
现在怎么办?这可是大事,不能这样置之不理的,都是危险啊!
“麦亦维,刚刚我接到罗明帆的电话,他说韦进峰昨天去苏州了,还去了我原来的公司打听我去哪儿了,怎么办?”
电话直拨到他那儿,开门见山地说出问题始末,半天才听他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还和罗明帆有联系啊?”
直接噎住,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关心这个,他不知道这事闹出来的严重性吗?再说了,罗明帆也是好意,他凭什么对他这样敌意?
“啪”一声挂断电话,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
手机又响,麦亦维打过来的,本想不理的,可又怕他一生气自己跑过来了,那可不就要影响到她上午的出行了,忍了一下,还是接听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