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呼吸声,一同注视着这绝然想象不到的破碎画面里出现的情致美景,所有人都默契得不再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
如果每一场战斗的最后,都能出现这样唯美的画面,那战争的残酷,是否也会被这一点意外的柔情,稍稍点缀得温柔一些呢?
嘴唇再次相接的瞬间,苏若锦头脑轰一声,眼前人和景全部消失,连听觉也似乎一下去得遥远了,只余下他放大的眼睛,整个人被拥在结实有力的怀抱里,唇齿相接,微微地痛,却并不很痛,吸吮的力量正在口中一点点加大,这不是做梦吧?
不打算再挣扎了,这样紧紧的包围,再怎么挣也是白搭,闭上眼睛,这样温暖的怀抱,真的让人很容易就生出安心感,或者就这样靠着,也不失为一种暂时的幸福吧?
嗯……真的很舒服呢……
有些昏沉,象是酒意上头了,刚刚喝了多少啊,都是张志豪,看他喝她也忍不住,一同喝,砸倒一个,喝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
什么时候,边上忽然多出一个使劲咳嗽的人,用力咳,再咳,可惜太过投入的两个人,谁也没听到,倒是边上其他人,个个脸上露出会心地笑。
“咳咳,来,你们几个,先把这几个闹事的带到一边随便问问,问清楚了,没什么事了,然后再送到派出所去,剩下的保护现场,别弄乱了,外面再去两个人,一会儿要是有记者什么的来拍照,先挡外面别让进来,行了,行了,都忙起来吧!哎,别忘了那边还倒着的那个,先送他去医院吧……”
一一布置下去,交待完,那些人知趣地都忙开了,只有周洁,依然无措地站在角落里,眼睛不时东瞟一下西看一下,发愁。
几个剽悍男人上前架起那个正看得过瘾的矮胖男人,一同进了偏右的一间包厢,时间不长,听到包厢里传出极为惨痛的呼声。
铁涛并无意外地皱皱眉,这帮粗人,不是说了随便问问吗?又动上手了,唉,一帮没记性的!
“涛哥,问清楚了……”一个年青男人走出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点点头,“行了,送派出所吧!对了,没留下伤吧?”
“伤?什么伤?”男人回头,一脸诧异,“当然有伤了,那不是他们刚刚聚众抢劫,被人用酒瓶子砸出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一乐,差点当场笑喷,臭小子们,一个比一个阴险,不怕有事,就怕事小了不好玩!
转头,那边两人还在继续,好象脱离了现实一般,这么大动静,就一点听不到……
叹气,慢慢踱到仍在缠绵纠结的两人边上,“老二,你干什么呢,这还有好多事呢……”
实在咳不下去了,再咳这嗓子就要报废了,走过去用力拉拉他的衣服,一边心底抱怨,这是干什么呢!
这样紧要时刻赶过来,偏偏遇到路上堵车,特意给了交警总队电话,让他们帮助着一路绿灯地冲过来,路上看他那气生得,象随时就会杀人似的,这一见到她可好,又是紧张,又是受气,还外带亲自揍人的!
那么克制自律的一个人,从来在外人面前都是有礼有节,半点情绪不外露的,现在算完了,一到她面前就掉链子,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情又傲慢的老二吗?
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慢,折射在他每一次的举手投足间,那份温然的气度和拒人于千里的淡漠,虽然他自己从不觉得,但就是这份不觉得,才更加令人倍感尊贵和仰慕!
可是现在……
还在亲,要亲到什么时候,不赶紧的处理问题,消息传出去,来了不该来的人,怎么办?
再说了,这也算是恩爱么?老二真是鬼迷心窍了!
“喂,够了!老二!”忍不住凑上前,又大喊了一声,这才看到痴迷的两个人慢慢松开了。
心底依旧荡漾,却不得不放开,握着她柔软肩膀,看到一脸春情,被酒液淋得半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迷离眼神几乎就是那些照片的再现,那一张张该死的诱人照片啊,都有谁看到了?
“我带她回去,你先处理着,别让人知道有她在就行!”
“行了,去吧,真受不了!”铁涛目露不屑地说着。
瞪他一眼,心底坦荡,并没觉得有任何的难堪,虽然这样事情放在以前,他连想都不会想到,但现在却做得这然理所当然,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就是喜欢她呀,好的,坏的,还有这样过分的……
“快点,我们走了!”
“噢……”
迷迷登登地被他搂着一同向外走去,经过周洁时,看到她一脸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忽然间又想到张志豪,回头看去,只有铁涛若有所思地倚着吧台正看着她的背影,而酒水狼藉的地上,除了零乱的碎玻璃片,已经没有张志豪了。
一惊,张嘴就喊起来,“张志豪呢,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用力抓着她的胳膊,怒视,居然还在想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已经送他去医院了,你赶紧回去吧!”周洁边上说了一句,她这才安静,深吸口气,不经意间踩到一个完整的瓶颈,脚下一滑,人就向后倒去。
伸手赶紧扶住,麦亦维叹口气,弯腰一把抱起她,在铁涛和周洁同时再次瞪大双眼的注视下,大步走了出去。
醒来时,天色已然很晚了,当她舒服地伸着懒腰慢慢睁开眼睛时,柔和的光线下,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脸孔,他就坐在自己床边,换了干净的白衬衫,麦亦维帅气的脸上是惯有的包容和平静,只是眼底,浮动着淡淡的责备。
一回来她就赶紧冲进浴室清洗,然后就进屋睡觉了,因为这样可以逃避许多的疑问,比如阿姨的,还有他的。
现在一觉醒,都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这里,彻底清醒的脑子,又忽然想到下午那场恶斗,不自禁地生出大把的后怕,然后想到周洁,虽然没脑子,但也多亏有她在,不然自己……
“周洁呢?”她看向他问着。
“在屋里写检查!”他静静回答。
啊?
转开眼睛,不再去那双深邃双眼,温暖灯光下,那眼神似乎具有了一种不可抗的魔力。
只是,写检查,是不是有些搞笑啊!
“跟她没关系,是我硬要出去的!”作为一同经历了生死的患难姐妹,她当然要为她分担一些责任。
“所以她要反省,为什么没能看住你?如果是她带你出去的,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对她的回答,他象是早有准备,答得更加淡然。
望着他,心中大大后悔,两者间居然还存在这样复杂的关系,早知道就说是她带着出去的好了。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从此她就真的没了自由了?满心不服地再次看向他。
“今天的事,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原因,我很乐意听你说。但如果你现在还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说过我要和你结婚,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所有的。同样的,对于今后我给你安排下的一切,也请你一样无条件的,相信我!因为,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一起走!”
没给她再次问话的机会,而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异常宁静,屋里也格外地静,台灯明亮的桔黄色,如同深秋的太阳光,微微的暗里跳动着暖暖的明快,而他望向她的眼睛更加闪动着某种令她着迷的光芒,很不想承认,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