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问:“那郭老汉的棉袄呢?”
王阿土结结巴巴地反问:“我都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拿那件衣服啊?”
胡村长此时有些神情紧张,一条长脖子不住地咽口水,跟刚才的气势完全不同:“吃人吃到村子里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村都要被吃光了。王支书,你看我们怎么办呢?”
女支书看了看父亲,父亲站了起来,右手拿着黑布条棍,看了我和猩猩一眼:“臭小子,怎么害怕了?”
我和猩猩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东风吹战鼓擂,现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我们现在就上山打猎,打死个****豺狼,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王支书一击掌:“好,真是有为青年!现在的形势就是需要像你们这么勇敢的年轻人,我同你们一道去。老胡,阿土,你们去不去?”
村长默不作声,脸色是一片惨白。而鸡窝头中年人一直摇头,缩在桌子后面不肯动。父亲说:“王支书,人多反而不好,你还不如叫上几条训练有素的狗,到时候还能跟踪气味呢。”
我和猩猩听的心中暗爽,估计村长此时心里气地快要吐血了。王支书想了想:“你说的对,这样子,你们先去村口等我,我这就去找几条狗来。说着她就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我们三人按照吩咐先来到村口等女支书,看到路旁竖立的一块石碑,就是昨晚那块,上面用血红的颜料写着三个字:黄花山,用的还是隶书繁体。在这个破四旧的时代里,倒有些罕见。
父亲毛估估了一下,说这块石碑起码不少于一百年的时间了。我问:“那这个村的年代也算久了,怎么村民都一直活在这山里头,不出去呢?”
父亲说:“你懂个鸟,不知道咱中国人最认祖宗,最重乡情吗?这里就算穷地要命,也是他们的故乡,这叫做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我说:“这比喻不对。村就是村,怎么会是人家的娘呢?再说我们是人,又不是狗。再再说,只有娘对你好才是好娘,如果娘……”父亲大怒道:“你他娘放屁,再说半个字,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