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放弃也是一种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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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异乡人

维拉·姜

在这个城市里,即使生活很多年以后,也无法抹去我思乡的愁怨。我的眼睛可以洞悉遥远,看到千里之外的篱笆,看到车铃响过的小街,在有雪的日子里,我思念的泪水,就是家乡的味道。

也许我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儿,白发苍苍的时候才背着数得清的钞票,步履蹒跚地找回家的路,口袋里的钢镚儿叽里呱啦地乱叫,让我这样一个垂暮的老人,迢迢的呜咽。

也许我是个受尽折磨的女子,精神错乱的满脸惶恐,傻傻的微笑,带着路边狗腿子的哈喇子,一路乞讨着,在冰天雪地里欢快地嚼着石头一样的残羹,奄奄一息之间,眼前出现的不是追求一生的爱情,不是没了良心的男人,不是自己受尽嘲讽的躯体,而是一座通往家乡的桥,桥头那善良的婆婆依稀可见,分明她就是我那邻居的阿婆啊,安心了。

也许我是一个背着行李四处流血流汗的苦工,烈日炎炎,我的皮肤在脚手架上被晒得四分五裂,好似古时的酷刑。沾满泥浆的裤腿,沉重得让我无法踏上回家的路,布满老茧的手捧着硕大的搪瓷杯子,饮下,坚强地活着,硕大的城市,我何尝不想留下?鄙视的眼神曾经无数次杀死我的勇气,穷困是我的“罪过”,我愿意上天赋予我们选择出身的权利,可是我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后果,也许大家都得去吃“草”。当锃亮的皮鞋踏上我用汗水、泪水换来的高楼大厦的时候,他们也选择了践踏我瘦弱的脊梁。而我想回家。

也许我是一个充满理想的青年,把所有的青春奉献给了无休止的符号之间,成就一种“点”的功劳。默默无闻,又或者忙碌一生也无佳绩可言,在价值观无法正确树立的今天,理想是什么?我的答案就是:奉献!一个为了理想而满身疲惫的异乡人,面对一个荒芜了的深谷,和信仰与信任缺失的沟壑,喘息之间,泪如雨下。上天给予我最大的回报就是,我又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孩童,急于回归的只是母亲的怀抱。

也许我只是冬的清怨,没了叶子的遮拦,有着赤裸裸的羞涩。吹散斑斓的梦的烟雾,看到的是无法移除的思乡情结,“根”的情缘,古老而传统,时间的利刃对它无济于事,它就那样,微笑着,让所有不忘本的人们痴想着,它承载的是能量,是寄托。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代表着点什么。

不愧一方水土。

我是一个异乡人。

心灵智语

在一方,必成就一方,如不能,则独善其身。这就是生存法则,躲避不了,那就勇敢地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