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枫转脸,寻着声音望过去,赫然看到三个半大的男生,勾肩搭背的,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店里。她直觉皱起了眉头。
“叶天枫,你怎么了,在看什么?”李娜娜有些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笑得有些有碍观瞻。“噢——”这一叹词有些拖沓,她不怀好意地说,“还说不好老牛吃嫩草呢,连刚刚的小弟弟都不愿放过,还别说,刚刚的小男生,不说别的,单看背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呢!”
“人与人之间,怎么差别这么大呢,明明是差别待遇好不好?”叶天枫无比幽怨地想,她觉得此刻的自己非常像是飘摇在荒郊野外的小白菜,有首歌貌似是这样的,‘小白菜呀,地里黄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什么的,可不就是现在最形象的写照吗。叶天枫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因为心不在焉的,对于李娜娜的话,她就没有听进耳朵里,错过了为自己解释的机会。可是,有些事情完全是不需要刻意解释的,她很自然地告诉李娜娜说,“刚才走进去的男生,中间那个,是我弟弟。”
听了叶天枫的话李娜娜大感意外,浮想立时中止,她甚至忍不住有些失望,“啊,这样啊。”
“哎呀,真的不能再跟你们说了,我得回家了,明天见——”再磨蹭下去,就赶不上吃晚饭了,她的妈妈才不会好心地留热饭热菜给她呢,少不得又是自己抽火温饭,那样子,就赶不上看那部她很喜欢的连续剧了。只是,只顾着埋头走路了,她将注意力放在低头看路的同时忽略了也要平视前方注意看人躲车……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朝她迎面走来的人,并不是那种眼看着有人迎面朝他走过来,就稍加避让的那种谦谦君子。尤其是在他满肚子窝火无处发泄的时候。所以,就这样,叶天枫,何其无辜,就这样……撞到了枪口上。
“痛——”叶天枫揉着额头倒退几步。幸好她不是像头蛮牛那样往前冲,否则,一准儿跌倒在地。低吟几声之后,突然想到了撞倒自己的人。很自然地抬头望过去。
杨邻翰双手环胸,等的就是这个胆敢撞倒自己的人再更为大胆地向他找茬,这个样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他了,只是,情况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因为,撞到他的人,是个女生,他是从来不打女生的,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不屑。
“你有没有怎么样,我有没有撞痛你!”她有些忧心地看着他说。
果然,这个女人一定是认出了他,她并没有在看到他后的第一时间落荒而逃他已经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了。接下来,她一定会借由查看他的伤势而趁机揩油,占他便宜,而他,是有洁癖的人,所以,如果她胆敢靠近他,不管她是不是女生,他一定不会对她客气。
叶天枫本能地朝他走过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依稀可辨对方的轮廓,只有在两个人靠得很近的时候,方可窥见对方的相貌。叶天枫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撞痛她的地方,而不痛不痒的杨邻翰,却是很自然地将目光放在她脸上的。当他看向她的脸时,是她?看到她,他莫名其妙到想到一个很无聊的说法,某个无聊的损友以前告诉过他,说是一天之内偶遇同一个人三次,就说明这两个人有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遇见她,正好三次。如果,遇到她的第二次,他站在方海深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盘问也做数的话。
“喂,你还好吧,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连连询问了他好几句都得不得解答,她不由地猜测。
她叫他‘喂’?她没有认出他?亏她生得一副还算中看的眼睛,啧,真是可惜了,自己刚刚也真是气晕了头了,居然会认为跟她有缘,他的缘分早已写下,他属意的女人已经有人了。“叶天枫,你很欠扁啊,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会教训你——”胆敢说他哑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咦!你认识我?”听到对方认出了她。她忙睁大眼睛仔细地去望对方,为什么要望,因为,对方几乎高她一个脑袋出来。这一瞧,很容易就认出他来,“是你啊,怎么会是你?”并不是喜出望外,相反的,她还有些失望,因为,她对他的印象不是顶好,全拜今早上他伙同同伴欺负徐城恩所赐,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可是,指挥别人打架比自己上场还要可恶。
看到是他,她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意兴阑珊,这种反常的落差使得杨邻翰心里十分不痛快,在这种极度郁闷的心理下,他做出了一个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做过的幼稚举动,那就是,毫不客气地伸手揪住她的马尾发。“撞到我你很失望是不是?你想撞到谁?”他没好气地责问。“撞到了本少爷非但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还敢出声指责我,啧啧,你这是哪来的多余的胆子!”
“杨邻翰,你放开我,痛死了!”这个坏家伙,真是可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下手真重,她哪敢指责他,她躲他还来不及呢,呜呜!心里无声地呜咽着,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吗?早知道就好端端地走路,也许,就不会撞到这个家伙惹来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给我道歉,给我道歉我就放手。”他脸上扬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开出条件。
对不起是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了,有鉴于好汉不吃眼前亏,叶天枫果断地决定尽管有错的不是她,还是向恶势力低头了。“对不起!”她说。无比诚恳。
本以为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可是,她居然不假思索地就跟他开口道歉,这让他少了很多继续折磨她的乐趣,面对她,顿觉索然无味起来。就很干脆地放了手。
终于解脱了,叶天枫心有余悸,“弄乱了我的发型,明早会很难梳理的,被我妈妈看到了,一定会以为我在外边跟人家打架,我会很惨的。跟妈妈的絮絮叨叨比起来,对你讲三个字,太简单了!”
听了她的话,杨邻翰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她不过是在妈妈的喋喋不休的唠叨跟道歉两者之间择其一,权衡利弊,这才甘愿开了口。这个小丫头,真是小瞧她了,居然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