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所有人,都是没个正经的性子,尤其是带着出来玩的目的。可是,他们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敢开杨邻翰旁边的女生的玩笑,因为,他们心里有如明镜般的清楚,这个女生,在杨邻翰心目中的位置很不一样,他虽然没有正式申明这个女生是他的人,可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这些人,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把酒将水喝吗?何萱娜有些不安地看了杨邻翰一眼,只见他们在划拳,而显然地他的运气很差,于是酒也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她其实很想对他讲不要喝了,少喝点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目睹一场闹剧一样,也许,很多人都像他们这几个男生一样,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似雾年华。
她的这种担忧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入对面的方海深的眼睛里,他的心头不觉泛起些微的苦涩,他老早就注意到她了,他与杨邻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清楚地记得大约是七八年前的某一天,他的这个对什么事情都兴趣缺缺的好哥们说要介绍一个小女生给他认识,他记得当时自己还故作惊讶地调侃到他的这种无比早熟,换作平时,杨邻翰早就无比高傲地一口否定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个时候的他,长得比较清瘦,有些夸张地说,就是像根竹竿一样,完全没有如今这般飘逸若仙般的堂堂仪表。当然,这仍是表象,他的骨子里,仍然不改放荡不羁,高傲难驯的本质。
而他介绍给他认识的女生就是她,何萱娜,而年仅十岁的她,已经出落成一位容貌标致的小美人了。她看起来柔柔的,皮肤嫩嫩的,两只眼睛虽说不是顶大,却生得很漂亮,尤其是她在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这让他尚且稚嫩的心里心生怜惜。只想将她给抱在怀里,温声软语地细心呵护。那个时候的他,对她,只有一种单纯的保护欲,因为她无助地看向他的眼神,很轻易就能触动他的心弦,撩拨他心里最柔软的一角。
杨邻翰说,“哥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要多走动,千万不要见外,知道吗?”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瞪着眼睛看着何萱娜的。因为,他对待别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就没有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妥当的,况且,他对待其他人更加不客气呢,他这已经算是很给面子极力收敛了。
来见小女生之前,杨邻翰红着脸,粗着嗓门跟他交代过,说是这个小女生好巧不巧地救了他一命,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女生,他肯定就因为那场小小的意外死翘翘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这种小事情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到处喧哗,否则,要他的老脸往哪搁,虽然稚气未脱,但仍是装作一脸成熟的样子希望震慑于人,他颇为无可耐烦的样子,“唉,哥们,这女人真是麻烦,你说说,谁要那个小女生多事要帮我了,现在倒好,便宜她了,要哥们我以身相许,我注定要做负心汉,辜负那些爱慕我的女生们了!”
听杨邻翰一席话,他当场大跌眼镜——
那天杨邻翰对着小女生讲话的时候,小女生从头到尾都在抖啊抖的,这个不解风情从来不懂女孩心的小屁孩,终于开窍了,他以为人家抖是因为冷,还很绅士地脱下自己的短袖给小女生披上,明明初衷是好的,可是,表情有些与他的行为不对称,他边塞给人家衣服边说,“喂,你穿上吧,你看看你,人家都热得出汗了你却冷得发抖,”他皱着眉头看着她,“真的很冷吗?要不要我抱着你,人家说拥抱可以取暖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在人家小女生的心目中,成功定位。那就是小色狼。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小女生也不至于吓得落荒而逃。问题是他向来是行动派,说是跟人家拥抱取暖,真的就不客气地伸出双臂去搂抱人家。从此以后,小女生对他退避三舍,远远见了他就躲,而每次,杨邻翰都只能干瞪眼地看着人家逃难似地离去。他是何等高傲的性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拉不下脸来主动示好,况且,小女生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再加上,天生爱玩又多变的年龄,很快的,很多新奇的事物都占据了杨邻翰的思绪——杨邻翰再也做不来,拉着他这个哥们偷偷尾随小女生,并且监视她这种无聊的行为了。直到,高二这年意外的与小女生同班,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重要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不安于室,有了红杏出墙的趋势。
杨邻翰惊讶于女大十八变,更加坚定自己当年的决定。当杨邻翰跟自己摊牌说要重新追回何萱娜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原以为,当年杨邻翰指着小女生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几句戏言,不想,居然会旧事重提,并且,意志不减当年。然后,很多事情,杨邻翰并不知道,当那个悄然拉着他一同尾随小女生的杨邻翰半路抽身离队的时候,而他,大概是习惯成自然吧,始终不自觉地跟在小女生的背后,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默默地伴着她上下学,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他心中如妹妹一般的存在居然产生了质变——大概是,当她对那个很多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徐城恩因为怜悯而心生爱慕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了,他居然——心底泛酸,虽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可能,男人的本能告诉他,他嫉妒了。
…………
“邻,你还行吗?不能喝的话,有美女代替你喝我们也不会有意见的——”强的声音才落。几乎已经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对啊,哪怕只喝小小的一口,咱们也会当做一杯来看的,怎么样?”
听了哥们的起哄,杨邻翰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刚好这时,何萱娜也在看着他,细长迷人的丹凤眼微眯着,因为喝了酒,很有一种醉眼迷离的感觉。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咯噔一跳,只觉呼吸一窒,赶紧转移视线,而这一转,却又对上了另外一双充满探究还关切的貌似很沉重的琥珀色眸子。他似乎在偷看她,因为,被她发现的时候,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第一时间转移目光的。她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避自己的目光,也许,他是不待见自己的吧。她在心里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