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婚前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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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挣扎的婚礼(3) 

(5)我们结婚吧

跟相爱的人确立关系,对恋爱中的人来说,是件幸福无比的事。

毕竟,相爱本身就是幸福的,更何况,还是曾经患得患失得来的这样一份爱情。

付程会不时地发短信给何希朵,很是暧昧地说,我的朵,愿你今天有个好心情,做个快乐的属于我的小公主。

有时候也会满怀深情地表白说,最浪漫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亲爱的朵,我们这一世都要在一起。

这样的短信让何希朵找不着北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升上天堂,幸福是带着香味的雏菊花,姹紫嫣红,遍地都是。

偶尔,两人也会小心翼翼地说到婚姻,出于女人自身的矜持,何希朵开始是不主动提及婚姻的,尽管很爱付程,但她也知道,自己一旦提了婚姻,那就有点逼婚的意思了,毕竟,求婚这种事是需要男人来完成的。

相对与何希朵的谨慎,付程对婚姻的考虑则轻松得多。他说:“爱情凭感觉,婚姻靠直觉。爱情需要电流,婚姻需要交流。爱情是相互感应,婚姻则是相互适应。我们有感觉有交流,并且已经学会了适应,就算结婚又如何?”

这时的何希朵心里立即盛满了花儿,她很想跟对方说,我们结婚吧。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深知,一个女人应该懂得适时的矜持。在男人面前,女人一旦主动说‘我们结婚吧’,那以后的日子,偶起争执时,对方一定会反唇相击‘当初可是你急着嫁我的哦’。与其真等着对方将自己埋怨,莫如等待,再等待。

况且,表姐安冉的劝,在无眠的夜里,何希朵也是反复想过的。她说:“婚姻很现实,就像泥沼,一旦进入就很难再干净地跋出脚来,而沾染了泥泞的婚姻,爱情基本已经死光了。”

何希朵不知道表姐的婚姻到底有没有出现问题, 但她知道,经历过婚姻的人,总是会有或多或少的感悟。

爱情当道的何希朵,对婚姻开始憧憬的何希朵,面对众说纷纭的说辞已然失去识别能力,但是,她只要看到付程那张带笑的脸,就会立即迷失,然后立即忘记所有的事。

眼里是对方,心里是对方,这不是恋爱是什么?见着他想黏着他,分手时又想拉着他,上班时想着他,下班后直奔他,这种疯狂的状态就像一座失了火的老房子,别管外面是风雨还是雷电,想扑灭燃烧正旺的老房子显然是有难度的,更何况,这还是两个年轻人的恋爱,在他们眼里,彼此差点失去对方,终于有机会在一起,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何希朵觉得自己疯了。

将这种想法跟付程倾吐的时候,对方竟然跟她的表情一样,细长的眼睛里全是惊叹:“咦?为什么我要说的话,全让你说了?我也感觉自己像失了火的天堂一样,找不着北了,总感觉晕乎着,走路、吃饭、睡觉、就连工作想的都是你!”

还能说什么呢?何希朵觉得自己真的升了天堂,上苍派给自己最好的领路人,就算自己此刻瞎了残了,只要对方在,她就绝对不会迷失方向。

付程像个多情种子似地,情话依然连篇:“希朵,你就像一颗星星,照亮我生命的同时,也让我看到了婚姻的希望。我这么爱你,你能不能别负我?”

听听,多美的说辞,何希朵觉得自己成了那只赴火的飞蛾,正一步步往有光亮的地方飞去,是火坑还是天堂,她已然不能分辨,只感觉不能失去这线光明。

恋爱中,男人的个性是多余的,女人的头脑是多余的,此时,付程就是何希朵的一切,他的喜,他的悲,他的无奈,他的忧虑,都是她的。甚至何希朵还觉得,自己有责任让他喜,而不让他忧,让他幸福而不给他痛苦。爱情,已经完全令她失去了判断力,付程就是一切,付程就是此时此刻不能舍弃的那个人。

太爱,便容易一叶障目。

还好,何希朵有个现实的表姐,安冉在确认表妹跟那个一夜情的男人没有分手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打来电话询问,从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叹息,再就只余下无能为力了。何希朵的幸福跟冲动早已经掩饰不住,只差发张请柬昭告天下。

“朵朵,我不劝你了。真能结婚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但有一点你要弄清楚,他喜欢你什么?他对婚姻的态度如何?这很关键。”这是安冉最后的交待。

表姐的话在何希朵的耳朵里徘徊过,有时候冷静下来,她也会觉得进展有些快了。不过月余,两人就闹到难舍难分的程度,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会质疑。所以寻了机会,何希朵就会问付程,真的不怕结婚吗?

付程的回答很巧妙:“走进婚姻的勇气,就好比:不举步,越不过栅栏;不迈腿,登不上高山。同样,婚姻不尝试,便得不到幸福。”

回答得义无返顾,还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豪放,仿佛婚姻这件事需要莫大的勇气,他趟过婚姻这条河时,已经有了一起走下去的勇气。

何希朵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如果不幸福呢?”

付程想了想,一脸固执地说:“既然认准一条路要走,那何必打听这条路究竟有多远?婚姻也一样。”

想想,颇有道理。一个男人深爱自己,且愿意给自己婚姻。这样的事不叫爱情?还能怎样称呼?更重要的是,自己跟付程完全有能力过好日子的。

何希朵显得很是激动,她以一种敬佩跟崇拜地眼光看着付程,满脸地幸福地问:“那……我们结婚吗?”

这话刚问完,何希朵立即暗责起来,‘结婚’二字终究不是从自己嘴里先说了出来。

“结婚吧,我们结婚吧。”还好,付程回答得相当痛快。

也可能是过于年轻,也可能是过于相爱,一个说的真诚,一个答得痛快,却忘记了,婚姻最需要的就是了解,而了解需要时间来完成。

(6)挣扎的婚礼

何希朵跟付程以最快地速度通知了家人,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五,这样的年纪就要结婚,这令所有人都吃惊。

付程的父母不远千里地从南方小城赶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见何希朵。

其实明眼人都明白,两位老人是怕儿子过于冲动,只考虑到了爱情,却没想到婚姻的现实。他们想看看未来的儿媳是何种样子,竟能让儿子如此轻易地就走进了婚姻。

此时何希朵面临的压力并不比付程少,父母一致反对,都觉得这事过于荒唐,认识时间短,缺少了解,年纪尚轻,都是理由。还好,何希朵都扛过来了,她一脸骄傲地对家人宣称,不让要嫁付程,那就让我老在家里好了!

女儿的叫嚣让父母的让了步。表姐安冉早就从表妹的坚持中嗅出了倔强的味道,她深知爱情当道,别人劝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好以摇头示之,最后很不甘心地对何希朵说:“朵朵,爱情是一首浪漫的诗歌,而婚姻则是一种琐碎的生活。你要想好啊。”

“当然,早知道过日子没有恋爱来得浪漫,但我就想跟付程在一起过日子。”

这样的固执令家人朋友侧目。过来人都知道,这丫头是铁了心的,怕再争下去伤了和气,于是都选择了忍让。

当然,何希朵的父母跟付程的父母一样,提出要面见未来姑爷。

于是,找了时间,双方家里人坐到了一起。双方老人倒也客气,几句寒喧之后都不约而同地说起自己孩子的缺点来。

何希朵的母亲说:“我这闺女,哪里都好,就是不够成熟,连基本的吃喝都搞不定,真不知结了婚,会把日子过成啥样儿。”

付程的母亲也毫不含糊:“那是呢。我儿子更是不值得一提,四十平的房子里除了脏衣服、就是几天没洗刷的碗,真不知结婚以后,希朵能不能接受他。”

老人的寒喧在何希朵跟付程听来,是极其谦虚的客套话,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双方老人提前就想好的措辞。明着告诉对方,我的孩子可不够格结婚呢,还是劝劝你家那个,收收心,多了解一些时间,成熟些再说吧。

何希朵的父亲为付程的父亲点上烟,一边叹气一边说:“唉,现在的孩子,不省心呐,让你们大老远跑过来,这话说的,唉……”

付程的父亲更是实在:“说的是什么?这孩子就是一根筋,非要结婚,我们哪里放心得下嘛。”

听着一句比一句哀怨,听着一个比一个沮丧。这时候的何希朵算是听明白了,老人们哪里是来参加婚礼的,完全就是在拆台嘛。她赶紧暗地掐了付程的胳膊,小声地说:“赶紧上菜,再不上,黄花菜真的要凉了!”

菜上齐之后,四位老人的谈话气氛依然热闹着,何希朵跟付程只好不时地劝自己的父母,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席上,何希朵不时地将自己不喜欢吃的油腻食物夹给付程,而付程也是十分体贴地将剥好的蟹黄留给何希朵,两人甜蜜地私语跟上亲昵的动作,让四位老人赧颜。

何希朵的母亲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她说:“两位亲家,既然孩子们这么坚持结婚,我们再反对也就不好看了。不过呢……要结婚的话,首先得有房子不是?不知这俩孩子有没有能力买房?”

其实看何希朵母亲的眼神,付程的父母就明白了,这是最后一招了,用物质来阻挡这场突如其来的疯狂爱情。

然而,这招并没有难住付程,他一本正经地说:“房子我们自己买,你们一分钱也不用出。我们有这个能力。”

“对,我们有这个能力!”何希朵附和着,异常坚定。

四位两人终于面面相觑,只好散了去。

看着两人终于“战胜”了父母,何希朵跟付程有小小的成功感。他们觉得越是有阻力的事情,做起来越是带劲。于是趁着热乎劲儿,两人商量着房子及婚期的事。

“希朵,不能让你跟着我受罪,我想过了,把小公寓卖掉,加上我还有点积蓄,换套大房子给你住!”付程信誓旦旦。

“不!结婚就是两个人一起承担的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受苦,我有私房钱!拿出来,我们换套好点的房子不成问题!”何希朵很快回应。

于是,两人拉了手去选房。可不选不知道,这一选才发现,其实他们就是个穷人。手里的钱满打满算也只够付个80平的首付。最后实在挑得累了,在房产经纪人半是质疑半是轻蔑的目光下,他们用自己的小公寓换了一套精装修的大房子,当然,还贷期限从三五年延长到了十年。

合同盖章那刻,两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幸福生活,两人分外开心,不由得抱在一起,共同期待着明天。

两人选了婚纱,定了日子,偶尔累得时候相互依偎,或者何希朵也会逗一下付程,会问一些傻傻地问题。比如,怕不怕婚姻成了我们爱情的坟墓?

这种幼稚的问题自然难不倒付程,他微微一笑,转而回答,结婚是必然的,但是跟谁结婚是偶然的。选择了你,我就没什么后悔的。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我期待有一个人把我埋了。这个人,就是你。

何希朵还是想逗一下付程,于是会追问,怎样才能相信你、相信我俩的婚姻呢?

付程思来想去,终觉词穷。最后竟想出了一个绝招,写份婚姻保证书。

保证书是付程执笔的,何希朵只字未改。因为上面只有一句话:男方绝对服从女方。

如此的甜言蜜语,像浓稠的蜂蜜,将何希朵裹得严实且幸福。所以在婚礼之上,她笑得一直很灿烂,灿烂到无法形容。

婚礼那天,到场的亲戚不少,但个个表面忧虑,仿佛他们来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一场难辩真假的爱情做秀,台上的一对男女表演正欢,他们幸福得携手、亲吻,丝毫不理会台下偌多不理解的眼神。

安冉坐在亲人席里,不停地安慰一脸担忧的何摇头,可无论她怎么劝,何母还是一直摇头,她说,太年轻了,她怎么懂得如何过日子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