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当然会去确定两个郭小亮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现在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他掏出证件,向马大妈说道:“我是警察,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协助调查。”
马大妈一听要让自己到警察局去,两只手在胸前快速摇动着,嘴里机关枪似的叫道:“不、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你们就当没有听过!”说完,她就转身逃走,周围围观的群众也一哄而散,谁也不想惹上这麻烦事。
“马大妈,等一下!”胡兵想要追,却被高峰拦住了。
“算了,反正她也跑不了,我们先到门卫那里看看这个郭小亮长什么样。”高峰说。
胡兵见马大妈已经跑远了,记得她说和死者住在同一栋楼里,想要找到她是件很容易的事,于是点了点头,同高峰、萧月向门卫室走去。
萧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条短信。“手机已找到。”她向高峰说,“东西已经找到了。”
“给我。”高峰接过手机,回复了条短信,接着说,“走吧。”
门卫还是之前三人见过的那个老人。他正在门外纳凉,见到三人,立即站了起来。“又是你们?”
“我想知道昨天辞职那个保安叫什么?”胡兵说。
门卫松了口气,他本来担心警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毕竟是在他工作的小区里发生的命案。“郭小亮。”
“有他的照片吗?”
“工作证上应该有。”门卫从屋里拿出郭小亮的工作证,“我听马大妈说,郭小亮可能是凶手,这是不是真的?”
胡兵接过工作证,看到了上面的照片,脸刷地红了,感觉自己被愚弄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报案的郭小亮。“果然是他,他还骗我们说不认识死者!”
“他真的是凶手?”门卫小声问道。
胡兵没有回答门卫的话,把工作证交到高峰手里。“我要立即把他抓到警局去!”
高峰听到马大妈说出郭小亮的名字时,就已经怀疑是同一个人,这也解释了第一次见到郭小亮时,为什么会发现他和死者相识,确实有必要将他带回来,问个清楚。
胡兵打完电话后,火气也就没那么大了。他向高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抓他了,我们回警局去等他吧。”
这时,一辆出租车从公路上驶到小区门口,并向高峰三人按了按喇叭。高峰看到后,把郭小亮的工作证交给胡兵,朝出租车走了过去。
“喂,你要到哪儿去?我们有车!”胡兵以为高峰是想坐出租车回警局去。
门卫见三人离开,低声自语道:“看来郭小亮真的是畏罪潜逃的凶手。唉,真想不到呀,那小子平时看起来那么懦弱,竟然也敢做出杀人的勾当。”
出租车司机头上戴了一顶宽大的鸭舌帽,却掩不住他那苍老的面孔。他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精神却非常好,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见到高峰走过来,主动将副驾驶车门打开。
高峰什么话也不说,坐到车里,将车门关上。
“看来我要多出一份车钱了。”胡兵急忙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萧月则站在外面等候。
出租车司机显然和高峰认识,从口袋里拿出一部黑色联想手机,递给高峰。“那小子只是想用它换一点外快,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拿客人的东西。”
“谢谢。”高峰接过手机,按动开机键,手机完好无损,电话卡还装在里面,可以打电话。
胡兵这才意识到高峰手里的手机就是吴大勇丢失的那部,不禁好奇地看着出租车司机。“他是谁?”
“老王。他在出租车这一行已经干了二十多年,是全市资格最老的出租车司机,每一个开出租的人都认识他,也只有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我们找到手机。”高峰边说边查看着手机里面的内容。
“王师傅,谢谢你帮我们找回手机。”胡兵感激地说。如果不是对方找到手机并送了过来,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这东西。
老王转身向胡兵点了下头,微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欠高峰的。几年前有个乘客诬蔑我偷了他的钱,是高峰帮我解决了麻烦。”
“我只不过是碰巧经过而已,那家伙也只是想免费搭一次出租车。”高峰漫不经心地说。
“可他最后还是掏钱了,并向我道了歉。”老王得意地笑了笑,直到现在,他还认为高峰那次办得很漂亮。
“找到了。”高峰突然叫道。
“在哪里?”胡兵的视线被出租车中间的隔栏挡住,急忙打开车门,跑到前面,趴在车窗上看。
手机上显示出一张吴大勇和白小玉在床上亲热的照片,另外还有几条短信,全是向他索要钱财及威胁的信息。
“看来他没有说谎,还保留了这些证据。”胡兵欣喜地说。
高峰按照短信上显示的号码回拨过去,和他想的一样,对方的电话已经停机了。
“把电话号码给我。我到通讯公司查一下,看看对方留的信息是不是赵恒。”胡兵说。
“没用的,你认为他会笨到用自己的身份证注册吗?注册信息一定是假的。”高峰继续查看手机里的其他内容,很快就找到一段通话录音。
“马上准备一百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骚扰你。”
“我没有那么多钱。”
“少和我耍花招,不然我就把你们快活的照片贴遍全城!”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我说了,少和我耍花招。如果你不把钱给我的话,我会让你好看的,杀了你和那臭婊子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录音很短,只有五句话,其中两句是吴大勇说的,另外三句是由一个沙哑的声音讲出来的,听起来和赵恒的声音完全不同。
高峰又将录音放了一遍,胡兵在一旁说道:“听起来不像是赵恒的声音。”
“我听说网上有一种可以改变人声音的软件,好像叫声音转换器,只要下载到手机上,说出的声音就会发生改变,或许他用了这种软件。”萧月说。
“有这个可能。”高峰又仔细听了一遍录音。
这时,胡兵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后,非常愤怒的样子,大声叫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快点给我找,一定要找到他,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出什么事了?”高峰问。
“该死的,那家伙跑了!”胡兵情绪激动地说。
“郭小亮?”
“就是他,他竟然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跑了!妈的,现在有人说他不是杀人凶手我绝对不信,不是他杀的人,为什么要跑?”
“或许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这个最好亲自去问他。”高峰再次向老王道谢,然后下车,“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胡兵疑惑地看着高峰。要知道,他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着郭小亮,可还是让他给跑了,而高峰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到那里就知道了。”高峰边说,边向前走去。
“希望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胡兵在后面跟了过去。
在高峰的指挥下,胡兵将车子驶到了市郊。当车子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时,他有些意外,等车子驶过去,赶到抛尸的石桥时,他更是感到震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别说话,把车子熄火,关掉车灯。”高峰让胡兵在距离石桥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夜色早就悄悄地笼罩了大地,车灯关掉之后,周围一片黑暗,再加上几人都知道白小玉的尸体是从这里扔到河里去的,气氛也因此显得有些诡异。
片刻后,石桥上出现一个人影,隐约可以看出他就是郭小亮。
“是他。”胡兵激动地叫道,想要冲过去把郭小亮抓起来。
“再等一下。”高峰拦住胡兵。
郭小亮在石桥上站了一会儿,突然,他纵身跳到了河里去。
“该死的!”胡兵打开车门冲了过去,没跑几步就见到一个人影以惊人的速度从身边穿过,“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萧月,小心一点!”
萧月在水里抓住了郭小亮,虽然他试图反抗,但是根本不是特种兵出身的萧月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晕了过去,接着被拖向岸边。
胡兵冲到水里,与萧月合力将郭小亮拉上岸。他扭头看到高峰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不满地说:“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难道就不怕这家伙淹死?”
“怕什么,这里的河水只有一米深,他淹不死的。”高峰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披在萧月肩上,“他怎么样?”
“没事儿,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一会儿就能醒过来。”萧月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盯着地上的郭小亮,“真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要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