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情况还算正常,我们坐大巴去了离拉萨有四百多公里的八一镇,我没听过这个地方,只看到安仔一路上很是欢呼雀跃。
但是晚上,我便出问题了。
身体对我突如其来的大折磨发出了严重抗议,我头昏脑胀,昏沉沉连一滴水都不想喝。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独自躺在小旅社硬得跟棺材似的的木床上悔不当初,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后来,安仔上来看我。他喂我吃了一些随行带着的感冒药,然后坐着陪我聊天。我们坐在旅馆的窗栏上,在西藏漆黑的夜空下畅聊人生。
“你为什么想要通过去墨脱来让自己重新对这个世界一往情深”我问他。虽然他时常带着笑意,但我肯定他的过去一定也是曲折迂回。
“我喜欢梵高,但我成不了他。”安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失落,“当我看着那些画作的时候,内心想要创作的冲动让我常常误以为自己也是个天才,但是每次动笔,才知道自己十分空白,根本就下不了手。”
“真是可怜。”我感叹,“很痛苦吧你?总是觉得自己浅薄鄙陋,而心底的仰望偏偏又那么高,这种幻境和现实的折磨是否令你痛不欲生?”
安仔痛苦的点点头。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经受跟你同样的痛苦,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让活在现实中的自己达到自己想象中的完美高度。”
他抬起头讥讽的笑笑“我以为我遇到了知音,原来又是一个说教的哲学家。”
我无语。
“你呢,为什么浑身上下都透散着绝望。让我猜猜,是否是因为爱情?”
我讶异于他的敏感和精准。
“和你不一样,我不想做什么梵高,我只想做一个最最普通的女人,被爱的女人,被从一而终的爱着的女人”我苦笑着强调。
“可惜的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你遭遇着同样的苦楚,几乎所有女人,不管她美丑,年轻或者衰老,贫穷或者富有,她都不会得到一份从一而终的爱情。”安仔学起了我说话的方式。
“为什么?伟大的哲学家先生”我凄凉的反问。
安仔摇摇头,伸过手揽住我的肩膀,一种久违的温馨让我失去了意志,我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寻求安慰的力量。
没过多久,我感觉到他慢慢的俯下头,把脸凑向了我,这里没有城市的街灯,天空很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可以感受到他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碰到了我的嘴唇,他想要和我接吻,他的手绕过我的后背,伸进了我的衣服。天啦。猛一瞬间,天昏地暗,我惊慌失措的把头扭向一边,狠狠的推开了他厌恶的说“不要。”他终于露出了藏在悲情艺术家幌子下的卑鄙嘴脸和万恶的狐狸尾巴。
人们都说,旅游城市就是一夜情高危城市,大街上随便一对擦肩而过的陌路男女,别看他们目不斜视,指不准昨天晚上还搂着彼此一夜酣畅,露水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