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窗外的阳光温暖的投射进来,被格子窗割裂成一地斑驳,还有一些洒在床单上,墙上,特别明亮温暖。向叔叔依旧安详的睡在床上,对这个世界的波澜壮阔毫无感知。阿姨坐在床边,带好了眼镜,抚平了发黄的信纸信纸,开始深情的为他念着:你不会了解,我的爱,像一根细长的绳索,勒在脖子上,时时让我呼吸局促。原来啊,爱一个人就像是临死的挣扎,和那微弱的呼吸争分夺秒,不过,这种刻骨铭心让爱的意义多么伟大,好像是你,把我的一生,成就为一首荡气回肠的史诗,惊心--动魄,金戈--铁马。
我身心放松的依靠在门框上,聆听她温厚的声音在这个冷冰冰的空间里带出的情感,这些字可能在信封上早已泛黄模糊,而难能可贵的是那时的汹涌在穿越这么钝重的时光后还能如此清晰的抵达彼岸,屹立不倒。写情书的年代真是一个好的年代,爱的印刻可以永久的珍藏起来,而现在,所有的承诺都是在嘴边三言两语的浅显表达,一阵风吹过,便不知刮到那棵大树上高高挂起来,再被时光风干,找不回了。
爱情多美好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东西了吧。
我吸吸鼻子,不愿停留在此打扰这种宁静,于是悄声的离开了医院。听向路说,阿姨以前是留学生,思想很新派的。那时候哪个女人有这样的气魄敢给男人写这些肉麻的东西?爱至死也是藏着掖着的,因此,对她的好感又莫名多了几分。轰轰烈烈,敢爱敢恨的女人总是让我佩服并且喜爱。
出了医院掏出手机先回了思思一个电话,她临走前悄悄跟我说让我空了赶紧联系他,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至于向路嘛,先让他和小溪好好聊聊吧,我和小溪的结只有他才能解开了。这个未来小姑子怎么就这么轴呢,小帽到底拿什么东西迷魂她了,改天我也得去咨询到底有没有这种药,老娘买几斤,给全世界姓向的每人喂几斤。哎呀,呸呸呸,我想什么呢,就我这般落魄的失业者,穷三代,要真有这药也买不起啊。
思思接起了电话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思路。
“什么事儿啊,大小姐。”跟阿姨聊完天后,我心情格外棒,说话也轻快起来。
“文东森要办婚礼了,这可来真的了。”她似乎想故意酝酿出一种遗憾或者悲伤的氛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