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继续冲她姑姑说:“怎么,现在想保护你唯一的亲人了?你好狠啊,把一个本该轻松享受青春的女孩用做工具……你对得起她的父母吗?”。
我看着这两个中年妇女,她们老了,像无数个母亲一样,皱纹爬上额角,生活没有激情,天天谈论的不过是猪肉涨了几角,或者从邻居嘴里听来的关于小区内某个人的蜚短流长,她们系上围裙活在厨房,好像与世界脱轨,那么平庸,天天唠叨得让人厌烦,你看着她们的时候甚至是同情的,她们的生活那么平淡粗俗,只知道柴米油盐,只知道嚼舌根瞎抱怨,她们懂爱情吗?她们懂生活吗?她们懂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吗?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她又她的人生和故事,有她的辉煌和战役,或许她比你更懂你在你眼里无比高尚的一切。
这一切来得那么不可思议,一个人的内心要聚集多少仇恨才会愿意花血本去报复,这血本,堵上的就是整整一生啊,一辈子不再笑,一辈子不再轻松,一辈子去仇恨,带着负能量度过唯一的一次生命,看不到春天,看不到光明,听不到歌声,听不到笑声,全是黑暗和肮脏。这种恨的起源,竟然是出自人类最引以为豪的爱。想想真是可悲,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破事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事。
“姑姑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运作成功的。让她登机,我留下,随便你们怎么样”。小帽回头看着我们,一脸的坚毅。
阿姨绕过她,走到她姑姑身边,换上了另外一种温和的语调,“你真的爱过他?还是爱他的附加值?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知道吗?他出车祸那天,我们开车经过一条步行街的时候,他硬说看到了你,这些年我们一直对你心存歉意,也试图找过你想要弥补,但是我那天心情不好,和他大吵大闹,他就解释说他眼花了,我不依,硬要说他还想着你,后来我愤然下车了,再后来就是接到他出事的电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说他那晚是酒后驾车,我想,他一定去满大街找你了,我想,他一定想你了,我想,愧疚心又折磨他了,他只有买醉,因为我和你。”
我们全部静默,默默的听着这些慢慢渗透出来的旧故事.
那个女人也听得呆了。
阿姨却哭了,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可是,你知道吗,他昏迷这么久,只有一次有过反映动了手指,那一次只因为我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恍悟,怪不得上次在医院说起向叔叔动了手指的事,阿姨一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