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走吧。”我咬着牙摇头,在他关切的注视下轻飘飘的飘到了他的奥迪上。
文东森问我去哪,我茫然的摇头说不知道。然后把头转向一边,拜托,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簌簌落泪的狼狈模样。
我没想到小帽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来电话。
“李娜姐。”听到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我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知道一定又有什么阴谋在她的脑袋里成形了,我才不会相信她是会轻易弃械投降的士兵。
“小帽,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我讽刺的问。
“李娜姐,我好多了,而且医生说了听力障碍和暂时性失聪是不定时出现的,我以后只要定期的到医院做听力恢复训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哦,是吗,真是个好消息啊。”我发自内心的感叹到。
“李娜姐,今晚我们在音乐盒子聚聚吧。这两天呆在医院可闷死我了”她终于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但是潜伏在这看似温暖美好的目的后面到底有没有狐狸尾巴我还不得而知。
“聚?就咱俩?还是……”尽管我浑身发软,头晕眼花,但是我仍然努力让我的语气听上去明快亮丽,精神饱满充满战斗力,不让敌人摸清我的虚实。
“恩,恩。”傻帽吞吞吐吐,犹豫不决,“恩,今天上午向路哥哥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看他挺疲惫的,先不要通知他好了,那晚上八点见哦。”傻帽飞快的挂上了电话,弄得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怎么了?”文东森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听到他说话我的脑海里总是无法克制的出现当年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情景。因为,我实在无法将现在这个有些温情脉脉世故圆滑的男人和当年那个傻不啦叽的大男孩重合起来。
说来可笑,我们第一次约会是他陪我去听党课。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一心想要投入党的怀抱的热血青年,我和他坐在最后一排也就是整个教室的制高点俯瞰全场。讲台上的老师慷慨激昂的讲述着共产党是怎么样浴血奋战带领人民走到了繁荣的新世纪,而我们俩默默的低着头,他瞟我一眼,我望他一眼,扭扭捏捏了好久,他的大手总算慢慢的移过了三八线握住我汗津津的小手,我当时一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这等非礼之事,而且是在无上光荣的党课上,我瞪他一眼欲把手抽出,恰逢此时台上的老师讲了一句“毛主席曾经说过,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听完这话他加大了握住我手的力度,看着我的眼笃定的说“李娜同志,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将携手并肩告别旧社会,共同致力建设崭新的世界。”我当时一乐,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为了回应他,我努力憋住笑认真的说“毛主席还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文东森,你不许对我耍流氓,不然百年之后我一定到毛爷爷面前告你去。”文东森特实在的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兴高采烈的做出了宣誓的手势对我说“我以我党员的荣誉担保。”
呵呵,那时候多么可爱,终究是象牙塔里的爱情,纯洁无暇,不过却也昙花一现。是不是每次恋爱我们都会以为这是此生最爱,此生最后一次恋爱,这辈子一定会是跟他牵手走过。而其实应该把答案交给时光,也许最后我们才会发现,爱得再深伤得再痛,总会有痊愈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我们已经又奋不顾身的重新投入下一段又再次以为这一定是最后绝恋的新感情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