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了一个,又来一个。祸害遗千年!做不到酋长、氏族长,竟然连母系亲族的决策者,也不嫌弃!真是升官发财梦做多了!”
心烦意乱的半角部落酋长,微转火轮眼……眼如铜铃的名之火眼,眼瞳赤或青,形状像车轮,眼大而神昏浊。
半角部落酋长眼角无意中扫到桌上刚由锐河坡部落酋长派专人送来、并称“秘密在其中”的彩陶……彩陶上只有一刻着二个字……十四。
半角部落酋长当然明白“十四”这二个字中蕴含的深义……一个深藏在心中多年、希望永远忘记的秘密。
随着“始”姓母系氏族的成立、锐河坡部落酋长的“提醒”,一段刻意深埋在记忆深处、不堪回首的记忆蠢蠢欲动,但半角部落酋长还是极力压制了那段回忆的冲动。
回忆可以强行压制,但现实却更让人无奈。
半角部落酋长长吁短叹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恨事。
刚清除捷足先登的“夏娃”氏族,怎么自己先后的二位“母亲”、自己所在的二支母系亲族,总是成为自己雄心壮志的下一个心腹大患?为什么“妞”姓母系氏族的自相残杀,不仅没有随着“夏娃”氏族的灭亡而消失,反而转化为越来越激烈、越来越亲密的母系亲族间的斗争?
半角部落酋长无奈地上翻火轮眼,眼中似乎有一闪即逝的凶光,犹如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执政多年来,半角部落酋长深知自己没有“夏娃”氏族传人的智慧和能力保护半角部落的成员,虽无大功,但也勉强没有大过。而且近年来,半角部落虽然新生人口较多,但战力薄弱的传统却始终没有得到丝毫改善。
即便偶尔有半角部落成员私自怀念“夏娃”氏族,也只有无限惋惜,敢想不敢言。这一切她当然全都看在眼中,对死后仍阴魂不散的“夏娃”氏族恼羞成怒。
但那又怎样?即便聪明如“夏娃”氏族的唯一传人,还不是一样被现任半角部落酋长的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这群不成器的胆小鬼,也许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才会在战力方面得到大幅提升。而眼前,就有一个这样的机会!
半角部落酋长的火轮眼中,赤色焰芒闪耀出眩目惊心的光辉。
烈日当空,灼热炙人,空气中沉闷得连一丝微风都没有。这样的天气,更加地给每个人的心头增添了一丝紧张感。
锐河坡部落正中长屋的正室内,老酋长正在焦急等待昨天派去半角部落的使者的回复,突然看到从屋顶纵下一个身影。锐河坡部落酋长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锐河坡部落到处追杀的“青面人形兽”。
“想不到报复来得这么快!”锐河坡部落酋长浑身一哆嗦,一瞬间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只见青面獠牙、目光锋利如刀、尖长的指甲闪闪反射血光的“青面人形兽”,在手中所持的彩陶上指指点点,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并无恶意的样子。
锐河坡部落酋长壮起胆子靠近一看,原来“青面人形兽”不知何时已经在彩陶上刻了一些字,此刻正逐一指着那些文字,好像很希望跟自己沟通的样子。
“不是说‘青面人形兽’目不识丁,根本无法通过语言进行沟通的吗?怎么现在不但识字,而且居然还在尝试通过文字和我交流?”锐河坡部落酋长在心中大吃一惊,暗自责怪锐河坡部落的成员们不但追杀搜查时无功而返,就连最基本的观察能力也那么地差劲。
同时,锐河坡部落酋长也暗自赞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三岁刚听懂人语的“青面人形兽”,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踪影。几年后,虽然偶尔会出现在锐河坡部落,但却从未有人听过他开口说人语。前几日还亲眼看到“青面人形兽”在正室前尝试与人沟通,却以失败告终,如今却连文字都认识了!
而且与往日穿着兽皮不同,今日的“青面人形兽”居然穿着布衣!
锐河坡部落酋长审时度势,“青面人形兽”此刻与她近在咫尺,呼喊救命已是鞭长不及马腹,只能强作镇定先稳住阵脚,再伺机而动。迎着“青面人形兽”怒瞪来的血红双眼,锐河坡部落酋长硬着头皮趋前查看。
根据彩陶上的图案,可以确定这彩陶是锐河坡部落生产的陶器。
小小一个彩陶,居然几乎刻满了当时所有的文字。字虽不大,却娟秀而苍劲。更难得的是,下笔始终如一,没有常人在彩陶上刻很多文字后,常出现的忽深忽浅、后劲不足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