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凡界传说·海涯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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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此恨绵绵

锐河坡部落成员眼见“青面人形兽”一哮后改变战局……半角部落阵脚大乱、自相残杀。审时度势后,锐河坡部落成员忍痛放弃分兵捉拿“青面人形兽”、拯救锐河坡部落唯一“幸存”少女的念头,决定先落井下石,趁机与远方的半角部落酋长所属的勇士队“里应外合”,合力分杀中间的半角部落普通成员。

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似乎是世界历史和国际政治游戏中的一条铁律。但这次战争中,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一场又一场大拼杀,却为这条铁律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空前的大例外。所有的王者,没有哪位是靠“和平演变”而来的。

一时间,半角部落普通成员中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人神共泣。

火轮氏仿佛事不关己般,丝毫不为所动。在火轮氏的理念中,胆小怕事者就是该死。

奚鼠氏如天神下凡般矗立在山头,入鼻都是甜美的血腥味,满目皆是生肉、鲜肉、肥肉,口水早就垂涎三尺。如果不是因为奚懒氏趴在后背,奚鼠氏早就抑制不住生吞活剥人肉的欲望冲上前品尝。

奚懒氏从奚鼠氏身上探出小巧玲珑的头颅,观看山下的战局。

完全不知情的护族氏,被邻近的奚鼠氏突如其来的声势攻击震得七荤八素,差点耳痛到昏厥。耳鸣和阵痛终于远去后,站起身的护族氏瞠目结舌。

想不到奚鼠氏区区一声吼叫,就能够逆转局势,那之前拼死拼活的缠斗,算什么?如此匪夷所思、防不胜防的战斗方式,如果以后和锐河坡部落敌对时,自己要如何防范?

护族氏发现“年龄越大、见识越多”这个道理,在自己身上居然完全体现不出来。

被困在中间、遭受两头围杀的半角部落成员,前有狼、后有虎,诚惶诚恐地再望一眼山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青色“妖魔鬼怪”,计划从青色“妖魔鬼怪”的对面突围时,惊奇地发现山上的情景已经从青色“妖魔鬼怪”独大,演变成美女和野兽共存。

而青色“妖魔鬼怪”背上的女子似曾相识,正是十四年前“号称”已经与混沌“同归于尽”的夏娃氏酋长。

虽然夏娃氏酋长是人是鬼尚不可知,身下的青色“妖魔鬼怪”也让普通人三魂出窍,但半角部落普通成员一想到每每身先士卒、事必躬亲的夏娃氏酋长,想起夏娃氏酋长的神通广大、“人类无上至纯的血脉”,无限的信任就涌上了心头……当然只是信任,而不是勇气。

夏娃氏当酋长的时候,半角部落成员们只要当观众乖乖站在一旁看夏娃氏独自拼死拼活就好,打斗、死亡更是与他们形同陌路,反正一切有夏娃氏酋长。

而现在担任半角部落酋长的火轮氏,却为了一己野心将半角部落的成员们逼上战场去送死,自己却独自坐在后方优哉游哉地当观众。而且火轮氏一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分配部落共有财产时从未大公无私、平均分配。

这让习惯了夏娃氏酋长亲力亲为、铁面无私作风的半角部落成员,如何能够适应这种巨大的反差?虽然火轮氏执政已经十四???,但半角部落成员们却随着时间和经历的增多,在心底更怀念夏娃氏酋长了。

更确切的说,半角部落成员们更怀念的是那个一去不复返的一切有酋长、万事无忧愁的时代。

“夏娃氏酋长,你终于现身了!”

“夏娃氏酋长,救救我们!”

“我就知道,夏娃氏酋长不会丢下我们的!”

“我原本就不相信,夏娃氏酋长会那么容易死!”

……

半角部落普通成员七嘴八舌间,一窝蜂向这对“美女和野兽”的组合涌过去。

战场上再次风起云涌,局势从半角部落勇士和锐河坡部落成员前后夹击半角部落普通成员,转眼间变成三足鼎立。

奚懒氏母子面前聚集了一群半角部落的普通成员。

“半角部落的酋长是火轮氏,而且我是奚懒氏,不是你们的夏娃氏酋长。你们找错人了!”奚懒氏笑着挥挥手,欲告别离去。

因追杀共同的“敌人”,火轮氏麾下的勇士队,也终于和锐河坡部落成员交上手。

半角部落普通成员虽然暂时得以保命,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本质却并未从根本上得到改变,改变的只是在成为刀俎前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半角部落普通成员,当然就更要牢牢抓住夏娃氏酋长这最后一根稻草。

本来胜券在握的二次部落大战,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了一只青色的“妖魔鬼怪”。而青色“妖魔鬼怪”更是只凭一声吼叫,就改变了部落大战的战场局势。

半角部落成员更是一分为二,那些胆小鬼居然还跑到美女和野兽面前高呼什么“夏娃氏酋长”?

极目远眺的火轮氏,本来就如车轮状的赤色眼瞳更形暴涨,眼神浑浊却有点点寒星聚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火轮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死亡”十四年的夏娃氏,居然死而复生,而且依然是当年的少女模样,甚至比当年还要年轻!

夏娃氏还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青色“妖魔鬼怪”坐骑,甚是庞大凶恶。

火轮氏曾经无数次极力压制的记忆,在濒临临界点的此刻,再度涌上脑海……

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恨……恨女娲、恨祖先、更恨“夏娃”氏族!此仇不共戴天、日月可鉴!

只因为夏娃比自己的祖先早一步被女娲大神从黄泥捏成人,她“妞”姓母系氏族的祖祖辈辈就要永远被“夏娃”氏族的历代孤女踩在脚下!

区区只有历代唯一单传的年幼孤女坐镇的“夏娃”氏族,竟然就能执掌相较而言庞大数百倍的“妞”、“婚”二大母系氏族,而且历代“夏娃”氏族的唯一传人,除了首任的夏娃酋长外,都会执掌漫长的一百四十一年。

“夏娃”氏族的历代唯一传人,都是从九岁就开始登上半角部落酋长的宝座,遵守始祖夏娃的“祖训”,直至一百五十岁“年老体衰”才卸任享受自己的生活。

而历任“夏娃”氏族的酋长年满一百五十岁卸任后,新的“夏娃”氏族的酋长又未年满九岁就任半角部落酋长前,这其中空白的十年间,由“妞”、“婚”二大母系氏族的氏族长和各位长老推选各自氏族内的一名人选轮流“暂代”半角部落酋长的职位进行管理。

就为二方轮流各五年的“代理”酋长职位,“妞”、“婚”二大氏族的内部展开了一系列勾心斗角的争夺战……虽然争到手之后也只是五年期限的“代理”酋长职务,半角部落的“真正”酋长之位,“永远”只属于“夏娃”氏族的传人。

通过自相残杀、激烈竞争后,“妞”姓母系氏族的“代理酋长争夺战”胜出者……即便只能执掌五年的“代理”酋长职位……都是她的每隔约七代直系祖先。

如今“夏娃”氏族的孤女刚上任半角部落酋长三年,之后还有遥遥无期的一百三十八年的延续。

“夏娃”氏族的历代传人都存活于世三百余年,而普通人却连五十岁的寿命都可望而不可及。

“妞”姓母系氏族并没有“夏娃”氏族先天的身体优势,如今她已经年届三十岁。

她三十岁的时候,直系下一代十五岁;当她五十岁时候,直系下一代三十五岁,而直系下二代按二十岁算;除了“夏娃”氏族普遍超过三百年的寿命,普通人甚至连五十岁就活不到就永别人世。

她死后十五年,直系下一代也已经五十岁,跟随离开人间;直系下二代已经三十五岁;再过十五年后,她的直系下二代也远离凡间。

现任的“夏娃”氏族传人还有一百三十八年的半角部落酋长任期,而一百三十八年减去自己最多能再活的二十年,之后每隔十五年就有一代后辈去世。而且“妞”姓氏族所有人还都是以目前除“夏娃”氏族之外,最长寿的人类也达不到的寿命……五十岁……为基准。

喔,可恶的算数!她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终于靠摆小石头演算出了正确的结果。

她对数学深恶痛绝的同时,对“夏娃”氏族的憎恨,又多了一个刻骨铭心的理由。

结果就是,等到一百三十八年之后,现任半角部落的夏娃氏酋长卸任时,恐怕连她的后七代都早已入土为安。届时哪里还轮得到她坟墓中遗臭百年的骨灰……母系亲族时代,凶死者土葬,正常死亡者火葬……跃出坟头获得竞选“代理”酋长的机会,而且还仅有短暂的区区五年?

而且“妞”姓母系氏族内的成年男子,虽然嘴里不说,但他们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的思想……一个个都被“夏娃”一族迷得神魂颠倒。

如此一来,更增添了“妞”族内部各青年女子对“夏娃”氏族成员的愤怒和嫉妒。只是,在半角部落内,无人敢说这个事实,而只是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而无论是身体还是外貌,这一切都只是输在祖先比“夏娃”氏族的始祖夏娃,晚被女娲从泥捏造成人而已!

区区先代仅几秒钟的“捷足先登”,就“遗祸”了一代又一代重演二个氏族间的悲喜剧。而“妞”姓母系氏族更是一辈又一辈上演屈居人下、自相残杀的家庭惨剧,她如何能够不恨!

虽然同是受祖先的命运影响,但显然并非“同是天涯沦落人”,“沦落”的只有她而已!

她绝不作壁上观、坐以待毙!

她不甘心!她妒!她恨!她怨!她怒!她愤!她吼!她……疯狂了!她狞笑着!她筹划着!

终于,当火轮氏发觉现任夏娃氏酋长的种种异常表现时,她处心积虑筹划已久的篡位大计,也终于开始启动。

而当火轮氏无意中发现自己刚成年的儿子也为貌美如花的夏娃氏酋长一见倾心、神魂颠倒时,她登时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她狠搧数巴掌后,“大义凛然”地责罚这“不孝之子”半年内都不准回家半步。

而当不经意间听到离家半年后刚归来的儿子自言自语“夏娃氏酋长”那反常的目光时,她的心急遽地跳动着,当晚更是夜不能眠。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她就买通了夏娃氏酋长的二护卫之一,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无意中谈及夏娃氏酋长最近的种种反常表现。

当听到护卫无心之言,证实年仅十二岁的夏娃氏酋长正身陷春心荡漾的泥沼中无力自拔时,尽管表面上皮笑肉不笑,但实际上她在心中早已笑开了一朵枝叶繁茂的一品红……一株全身上下到处都带毒的花。

从此之后,火轮氏就处处留心收集、打听和研究夏娃氏酋长的一举一动,并如愿捕捉到夏娃氏酋长的种种异常表现。

火轮氏一反之前极力阻止儿子对夏娃氏酋长爱慕时的决绝,数次撺掇儿子晚上留宿正屋附近的草棚,等待机会接近夏娃氏酋长和示爱,并举双手双脚表达了对儿子爱情的无限支持和鼓励。

而儿子在野外长达半年的流浪生活,也并非一无所获……一时大意而误闯入邻近盛产勇士着称的锐河坡部落经常狩猎的区域,带回了锐河坡部落勇士们新近发现的一种误食后会导致慢慢死亡的药草,甚至还带回了消息,说已查明当时公认最危险的凶神——混沌的洞穴所在地。

她先下手为强,私自将儿子本意为提醒半角部落成员而带回的死亡药草晒干后研磨成粉末,等待时机大显身手。

一天清晨,她忍痛咬牙把所在的母系亲族中所有饲养的牲畜,包括猪……猪是当时最重要的牲畜,没有之一……全剁成一块块的肉片,抛在混沌洞穴的附近,沿途边走边抛,直至走到锐河坡部落深、宽各五六米的壕沟内,倾倒尽所有剩余的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