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华初显的生日宴
依依和凝霜在一张床榻上挤了一夜,清晨,天色破晓,是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鸟儿们在枝头啾啾的叫着,耀眼的阳光从窗格的缝隙间泻入室内,扰醒了酣睡到天亮的两个人。
菊香进来服侍主子梳洗,吃惊的问:“依依小姐,您也在啊!”
“是啊,”凝霜洗完脸,正用毛巾擦拭,“她昨晚梦游。”
依依听凝霜这样说,知道是在戏弄自己,不敢多言,只讷讷地说:“我……我睡不着,来找你主子聊天,后来,后来天晚了,就睡在这儿了。”
“依依,你还睡,快点起来了,不然我打屁股了。”凝霜说着,真的作势在依依的香臀上拍了两下。
“起来做什么呢?”依依歪在床榻里面无精打采的问。
“你真是猪脑子。”凝霜无力的骂,“昨夜是谁把我半夜拉起来,非要我承诺给她一个惊喜才让我有觉好睡的?”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你不信我!”凝霜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不是,不是,”吓得依依慌忙摇头,以为姐姐生气了。“我……我……”急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就好。快点起来了,不要让我们大家等你一人。”
“等我?”依依不解的指住自己鼻尖问。
“对呀,你不是要我带你出去玩儿吗?我说不带你去,你还不高兴呢!”
“姐姐,我没有,依依不敢。”依依无措的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想不敢做的,你做得对,证明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想法就应该说出来然后付诸实践,让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快快快,要出门就要动作快,我打发菊香去找翠云来帮你梳洗。”
翠云来到“梅芳苑”帮依依梳洗,不高兴的道:“小姐,下次要是你再半夜睡不着的瞎跑,麻烦你提前告诉翠云我一声,免得我清早起来找不着人,还以为小姐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好嘛,我知道,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下次不敢了嘛!”依依含娇带怯的摇着翠云的手臂,“好人儿,别气了。”
“翠云”凝霜半回身又是挤眉又是弄眼“你家小姐在自家府里会出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夜黑不小心扭了脚,更严重些或者骨折什么的。”
“我知道啊。”翠云抱怨,“可是,大清早见不到人又不知去哪儿找,翠云着急呀。”
翠云十二岁就被调来服侍依依,那时依依才八岁,主仆二人常是没大没小的,翠云只把依依当作是小自己四岁的小妹妹,一晃八年已经过去了。
被依依摇得七荤八素,“好了,小姐,翠云知道您的厉害了,快放手吧,不然翠云怕是要活不成了。”
依依放了手,翠云这才得了机会问凝霜:“凝霜小姐,我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昨儿个晚上还愁容不展的,怎么今一早就欢天喜地全变了样?”
凝霜俏皮地眨眨眼,“我有灵丹妙药,能治你们小姐心病。”
“哦,原来这样?”翠云回了她一个调皮的眼神。
凝霜正对镜梳妆,在铜镜中看到翠云的眼神,扑哧一笑,说:“好丫头,你不若你家小姐般乖巧,倒有几番像我般刁钻的味道。”
“谢谢凝霜小姐夸奖。”翠云调皮的嘻嘻笑。
三个人说笑间,文岳推门而入,笑道:“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大哥,二哥等了一会儿,不见你们来,叫我来看看。”
“是依依,因为我昨晚上戏弄她,不告诉她今天的计划,赖在床上发脾气呢!”
“姐姐,原来你戏弄我,原来你们早就计划今天出去玩,原来昨晚上你故意不告诉我,小哥,你别听姐姐瞎讲,我没在生气。”
“哟,还说没生气,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个原来,这分明是在怪我不带你一起嘛!”
“小哥,你听听姐姐说的,好像我是个不讲理的女人!”
“凝霜姐你就别再逗依依玩了,她还小嘛,不是?”文岳好笑的定定瞧着小妹娇俏的笑颜,依依平日里文文静静,没有大喜大悲,日子过得像潭死水,多亏有了凝霜姐,才让依依重拾快乐纯真的本性。
“可以走了吗?”
“快啊依依,我们要出发了。”凝霜大声吆喝着。
“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带我一起的?”
“什么什么时候,一开始凝霜姐就决定带你一起的呀?”文岳这才领教到凝霜捉弄人的功力,但愿自己不要成为当事人才好。
“依依你忘了,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这个惊喜不好吗?”
远远的,看见了大门口两个男人。
“嗨,文宁,文宇。”凝霜笑叫着,三步并作两步跳过去。
“哎哟。”不小心被一个石子绊了一下,凝霜一声惊呼未来得及出口,眼看秀颜就要和铺着石子的小路亲密接触。半途中,一双大手把她捞了起来。
“没事吧?”低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一抬头便撞见文宁深邃的眸光,温热的男性呼吸此刻就吹拂在颊边,凝霜刷的脸红了。文宁把她扶好在身边,不忘低头叮嘱身旁灵动如精灵般的女孩,“注意脚下。”
“嗯。”凝霜扬头望向他,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精神很好啊,看来昨晚上没有睡眠不足。”文宇揶揄地说。
“是啊,我可是一觉睡到天大亮呢!”凝霜回他一个白眼。
“噢?是吗,我还以为你要一夜不得入睡了呢!”文宇不甚在意的笑道。
“那是你功力不够深厚,凭我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况且我又从不把这类小事放在心上,为什么一夜不得入睡?”凝霜可爱又俏皮的眨眨秋水大眼又皱皱挺而俏的鼻尖。
“这个我倒是不得而知,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这等深的功力。”文宇扬头朗声一笑,与这小女人斗嘴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哈,第一回合,凝霜姐胜,二哥你这下可遇见对手了吧?”文岳不知死活的在一旁笑说。
文宇也笑着,不着边际的步到文岳身边,擂了他一拳。
文岳笑叫着跳开一步,“凝霜姐,二哥生气了,你可要替小生我做主啊,呜呜呜。”话未说完,还挤出几滴让人同情的眼泪来。接着又笑到肚子痛,只得用手抱住肚子。
一行十几人都笑了,连平时不常笑的文宁,娇羞的依依也都笑了,笑得格外开心。
凝霜俏皮的吐吐舌,笑道:“很高兴成为大家的开心果,小女子献丑了。”
走在街头巷尾,到处林立着店铺。
“凝霜姐,你喜欢什么,我们送你。”文岳指着一家店铺的招牌说。
“好啊,我最喜欢收礼物了,不过要罕见稀有的我才喜欢。”
“没问题。”文宇笑答。
“那,我们进去看看?”文宁低声问着走在身边的凝霜。
“好。”
进了店里,才知道原来是间琴行。
“店家,把你们这里上好的琴拿出来。”文宇对着柜台后面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说。
中年男人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公子,小姐,您来小店买琴就对了,小店的琴都是用名贵的树种打造的。”说着,从内室抱出一尾,“公子,您看这是本店上好的‘凤尾琴’。”
文宇拨弄着,听了听琴音,问:“多少银子一尾?”
“一千两。”老板答。
文宇从袖中掏出一锭千两纹银交付琴行老板手上。把那尾名贵的凤尾琴交给自己的贴身小厮阿松抱着。
出了琴行,文宇指着阿松抱的凤尾琴,对凝霜说:“这个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就算你不出门也不会觉得无聊了,保证不会再被打屁股。”
凝霜听了文宇前面的一番话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听见他又说出后面的一番话,气得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嘴上也不相让,“没了笑话看,倒要叫宇少爷失望了。”
两人的口舌之争,又引来众人一片欢笑声。
说说笑笑地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文岳对凝霜说:“我知道这前面有一家卖奇珍异品的店铺,喜欢的话,我们去看看。”
“就在前面是吗?好极了,我要去,我要去。”凝霜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哟,原来是东方世家的三公子,好久没来小店了,这几位是……”一位五旬左右红光满面的男人在柜台后面招呼。
“我大哥文宁,二哥文宇,”文岳一一指过,“大姐凝霜,舍妹依依。”
“欢迎欢迎,这真是使小店蓬荜生辉啊,三公子这次要买点什么?”
“胡老板,你这店里新近进了什么稀有的珍品拿出来我瞧。”
“云翠,给公子,小姐上茶。”胡老板朝里间高声喊道。
“哎,来啦。”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间传出来。
不一会儿,从里间出来一个十七八岁女孩,一身翠绿色衫裙,后脑挽着一个少女髻,两条辫子垂在胸前。靠墙的地方摆了几组红木雕花的桌椅,供客人休息和欣赏珍品所用。女孩提了一壶茶,朝堂屋墙边落座的贵客走去。
“公子小姐,请用茶。”云翠把茶杯沏了五杯上好的碧螺春。
胡老板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个檀木小盒。
“三公子,您瞧这个。”
说着打开檀木小盒,在铺陈在盒子里面的大红缎子上躺着一颗晶莹圆润的珠子,粉红色的表皮上散发着灿人耀眼的晕彩光泽,有一颗拳头般大小。
文岳拿在手里打量又打量,“嗯。”最后断下评语,“不错是不错,可是与珍珠没有什么分别嘛。”
“三少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胡老板道,“这是由波斯远道运来的,叫夜明珠,能把黑夜照耀成白昼,是专门进贡给皇宫的贡品,论其稀有,仅得三颗,被我从中途高价买下一颗,其余的两颗进了宫,您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用稀有珍贵的物品赚人银两。”
“你说它能将黑夜照成白昼?”
“对啊,虽然是夸张了一点,但确实能把屋子照得通透明亮。”
“多少银子?”
“一千两。”
文岳从袖中取出银两,买下了这颗弥足珍贵的夜明珠。
“凝霜姐,它属于你了。”出了店门,文岳问,“不知道凝霜姐你喜欢不喜欢?”
“谢谢,谢谢,我好喜欢。”凝霜一脸的笑容粲笑如花。
文岳把装有夜明珠的檀木锦盒交给贴身仆人阿苍保管。日头已近晌午,天气越来越热,算算时间,已经逛了一个早上,凝霜又是口渴又是疲累。
“我们选一个有微风拂过的凉爽地方歇歇脚吧。”回头看了眼被翠云搀扶的依依,凝霜再道“依依也累了。”
“我们租一条画舫去游湖吧!”文宁以询问的口吻建议道。
“这之前,我们先订一桌酒菜请店家代我们送到船上去。”
“柳毅,你去办。”
“是,大少爷。”柳毅应道。
柳毅走了,文宁他们继续朝着西湖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今天二哥和小哥都送姐姐礼物?大哥?”依依纳闷的问文宁,“不是说只是出来玩玩的吗?”
“不只这样,今天还是凝霜的生辰,不只宇和岳要送礼物连我也要送呢!”文宁温和的向小妹道明今日出来游玩的原因。
“姐姐生日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
“凝霜知道你日日在家憋闷得很,特意趁着今天这个日子带你出来玩玩,到处走走,散心。”
“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依依攀住凝霜手臂与她并肩而行,“不过,礼物我是一定要送的,不知道姐姐还喜欢什么?”
“你的绣品啊。”凝霜笑答,“依依你的绣品可是一等一的好,就送我你亲手完成的绣品好了。”
“好的,只要姐姐喜欢。”
“傻姑娘我当然喜欢啦!”凝霜宠腻的捏捏依依粉颊。
谈笑间,一阵哭喊声不绝于耳。
“爹,求求您不要卖我,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做许多许多事情。”哭声断断续续,夹带着浓浓的哀求,听了让人不忍。
“不卖你,不卖你老子吃什么?家里的米缸,面缸都空了,一个钱也没有了,还有一屁股的人在追债!不卖你老子怎么办?一个男人在咆哮。
“太过分了,我们看看去。”凝霜按捺不住了。率先走了过去。
“姑娘,公子,救救我。”女孩看见走近一行人,个个衣着华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便第一个朝凝霜怀中扑了过去。
“姑娘救我,我爹要把我卖到倚翠阁去。”女孩偎在凝霜怀中哭诉。
“不怕,有我呢!”极力安抚着怀中受惊的女孩,抬头怒斥,“你这人是怎么当人家爹的,怎能忍心把女儿卖到那种不是人呆的火坑中去受罪?”
男人见来了有钱的贵人,露出近乎献媚的笑容,“家里实在是一贫如洗了,不如卖了她去过好日子。”
“混蛋,”凝霜的火气已升到了极点,“那种地方也能算是好日子?”
“我们跟你买了她。”文宇上前一步道。
“行啊,给我200两,人就是你们的。”男人不客气地开口。
“这里是300两,拿去,多余的100两用来做个小本生意。”
“谢谢,谢谢。”男人喜得眉开眼笑。
“干嘛给他那么多,这种人,太便宜他了。”凝霜气得两腮圆鼓鼓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人也配当爹?真该给他点教训。”凝霜一见到这种人就恨得牙根痒痒,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还以为是编剧虚构的呢!
“算了吧,”文宇倒是很看得开,“打他,他配吗?不值得,何必为教训他脏了自己的手?再说了,这种事天天都在上演,又不是只他一个?都管的话,岂不累死?”
“我不管,反正让我遇见一个我就要管一个。”
“你……”文宇简直哭笑不得,幻想着自家将来有被改造成孤女收容所的一天。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凝霜左手边的位置被新来的小女孩占有。
“我没有名字,爹都叫我丫头。”小女孩可怜兮兮的说。
“哪有人叫丫头的,这样吧,你就跟我姓冷,名字就叫……清莲。”
“这名字有什么典故吗?”文宇问。
“莲,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好名字。”文宇拍掌称赞。
“莲儿姑娘,以后你就跟着凝霜,她不会亏待你的。”文宁道。
“莲儿,你多大了?”文岳问。
“十五了。”莲儿认识了凝霜这样一群人,又因为从此远离了狠心的爹,不用再整日操劳家务,她心里很高兴。
“从前在家,依依排行最小,”文岳笑说:“现在又多了个小妹妹。”
来到西湖边,柳毅已等候在一条画舫旁边,“大少爷,”柳毅躬身道,“酒菜都已备好了。”
文宁挥一下手,“知道了,”回头道,“大家都饿了吧?我们上船了。”
“好丰富的菜色,好诱人的饭菜香,我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凝霜享受的闻着飘满船舱的酒菜香,“这么多好吃的,光是闻闻香味就已经饱了。”
文宇笑说:“我们开动吧!”
“等一下。”凝霜忽然大叫。
“怎么,你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吗?”文宇从饭桌上疑惑的抬头看到她站在原处动都未动。
“宁,”凝霜乞求的望向文宁,“今天的饭桌上可不可以没大没小?我最讨厌主子吃饭,仆人却在一旁饿肚子了。”
“这……”文宁为难的吐不出话,若是有了第一次,就难免有再二再三,规矩何存?
“大哥,今天是凝霜姐生日,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文岳开口帮忙求情。
“是啊,况且大家都饿了,快点开动吧!”文宇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好吧,仅此一次。”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明白,有了这一次,就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耶……”众人爆出欢呼。
这顿饭吃得相当愉快,气氛轻松融洽,凝霜博得了大家的喜爱,饭间断断续续地她讲了好几个笑话,都是以前从笑话大全上看到适时加以改编的。
饭后,喝着香茗,凝霜忽然孩子气地说:“我想唱歌。”立于身后服侍主子的菊香上前为凝霜把琴摆好。凝霜抚着琴,唱了一首含着淡淡的几许轻愁的歌儿。
天也悠悠地也悠悠
天地无边无尽头
魂也悠悠梦也悠悠
魂牵梦萦何时休
几度回首几度凝眸
几度相思几度愁。
甜美带着点愁绪的歌声飘在船舱内。众人都听得痴了,无力自拔。
说也含羞诉也含羞
望断天涯何时休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歌声终了,舱内静的只听见呼吸声,此时此刻置身其中的何止一人。蓦然间,掌声响起,夹杂着赞许声不绝于耳。
“好好听噢,”依依和莲儿一起说,“我们都陶醉了。”
依依回忆着歌中的字字句句说:“让人忍不住向往那样的美好又带点哀怨的情感。”
文宇拍着巴掌,赞道:“唱得好极了。”
菊香对着翠云咬耳朵,“我们家小姐够厉害吧?”
翠云道:“何止是厉害,简直是深藏不露,一鸣惊人。”
“我跟你说哦。”菊香又在对翠云咬耳朵了,“我们凝霜小姐容貌过人,才情无人能及,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噢!”
“好奇怪噢。”
“怎么呢?”
“怎么这样美好的女子都生在我们东方世家呢?你瞧,凝霜小姐机灵古怪,才华过人,依依小姐甜美乖巧,纯情秀美。”
“傻瓜,这是祖上遗传的好啦。”她们完全忘记凝霜本不是东方世家的人。
“哦……”翠云顿悟,“也对噢……”
阿苍,阿松,柳毅也同菊香翠云一样听得入迷,只是被训练成主人称职的贴身仆人,从不轻易说出自己的看法想法。
“名字。”文宁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
“呃,你说什么?”凝霜不明所以,疑惑的询问。
“你的歌。”
“哦,你说这个,实际上它是一首词改的,用词中诗句取名‘却上心头。’”
“怎样的一首词,念来听听。”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望着文宁湛黑的眸,凝霜一字一句地念下去“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吟完诗句,凝霜轻轻叹口气。
“怎么?”文宁关心的问。
“我在想写词的人。”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文宁在心中微笑,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痕迹。
“看,我说得没错吧。”菊香贴近翠云的耳朵小声说着。
“对噢,对哦……”
下午的时间各玩各的,文宁文宇在商量讨论生意上的诸多事宜,文岳与依依在对弈围棋,菊香翠云莲儿在一旁观战,阿苍阿松柳毅在一旁低声议论,话题的女主角是凝霜。
“她从哪儿来?”三人当中年龄最小还带点孩子气的阿苍问。
回答是:“不知道。”
“她以前是做什么的?”阿苍又问。
得到的答案还是不知道。
“怎么都没有人追问她的过去?”
这次的答案更离谱:“因为她与死去的锦绣小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没有人怀疑她。”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锦绣啊。”
“但是她可以代替锦绣,挥去死亡的阴影,其余的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跟着文宁已经十余年的柳毅开口道。
“重要的是,我们喜欢她这就够了。”阿松道。
船舱另一边,文宁与文宇谈完了公事,抬头看时,到处找不到凝霜的身影,文宁走出舱外,看见凝霜一个人蹲在船舷上,望着湖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和岸边姹紫嫣红的景致发呆。
“怎么了?”文宁蹲下身子在凝霜身边。
见是文宁,凝霜继续盯着湖面上粼粼波光,说:“我在想我们这些人。”
“怎么呢?”
“看见这湖水了吗?”凝霜幽幽的说:“它们能够自由自在的流淌,无拘无束,假如他们是人,就不必看别人眼光行事,在意别人的话如何,可是我们这些人呢?在家乡时,我是一个特立独行有想法的女子,样样事都要自己来,决不许别人插手,自从来了这里,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困住了,困在一个无形的枷锁里,无英雄用武之地。”
“依依呢,生活在这样一个体面的大家族里,我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还是不幸,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若不是我,恐怕她一辈子都别想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文宇,表面看他吊儿郎当,从不把感情当回事,,其实他是厌烦了任何事都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与其被人说成风流,倒不如索性玩得痛快些,当他深深爱上一个女子,他便不会再留恋那些烟花之地,他会是个好丈夫。”
“文岳,我可以预见,他的婚姻一定是以包办制度为前提,想要获得幸福的希望渺茫的微乎其微。”
“而你,东方文宁,你遇见了你喜欢的人去感觉不到,这是你最大的缺点,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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