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狄仁杰之六扇门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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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寒山寺

案子进展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头绪。狄仁杰只好从凌客川的家人着手。他整理了一份凌客川的档案,和他生前近几年来的一些详细的事情资料。他发现,凌客川的一生中并没有什么仇人,而且,凌客川是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成功生意人。不管是官府,还是黑道,他都走得很近。尽管他在年轻时曾经是个道行高深的盗墓高手,并靠此发家,发展到了拥有遍布整个帝国南北七十八家商号的绸缎庄。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应该不是仇杀。

唯一的疑点就是,凌客川是个行事古怪之人。每次出门他从不允许别人知道他的行踪,他也从不允许别人过问他的家产,就连他的结发妻子都不知道凌客川那万贯钱财的金库究竟在什么地方。

会不会是他生前的一些朋友在得知他的秘密金库之后,想要图财害命?狄仁杰也只好从这个疑点查下去了。

可是这样查下去的话,就无益******大海捞针,因为凌客川的朋友实在太多,多如牛毛。光他的拜把子兄弟就比他的商号还要多。其中还包括十多个六扇门的地区总捕头,和二十多个民间地下组织的黑道老大。这也难怪他的生意能做的这样出色,这样庞大。可是他死了。

魔鬼织造的网似乎是蔓延到了狄仁杰的身上。

几日来,狄仁杰像是被某种神秘的东西攥紧,时常会感觉到呼吸失控。

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个被吓死的阿吕,在临死前那种仓皇惊恐的表情,痉挛抽搐的身体。以及停放在“案尸冰窟”里的那些在极度冰冷的环境中却十分诡谲可怕令人作呕的尸变。

使人产生恐惧的原因不在于案情本身有多麽的可怕,而在于你根本不知道潜伏在案情背后阴森冷笑的真相。

就像是一个人对命运的恐惧。

之所以恐惧,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天灾?人祸?还是防不胜防的陷阱?

越恐惧,就越要往前走!

狄仁杰之所以自出道以来,就被人赞为“一代怪杰”和“神探”之称,不止是因为他的聪明才智,促使他成名的更多原因则是因为他的勤奋和吃苦耐劳,和他从来就不放过任何可能破案的蛛丝马迹。即便是这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占不到可能破案比例的千分之一。

一方面,他开始在暗中调查和排除凌客川的拜把子兄弟。一遍又一遍的筛选着杀害凌客川的最大嫌疑人。

而另一方面,他也派出了一批六扇门的好手,去调查江湖上近年来出现的顶级杀手组织,以及近年来自海外流入中土的奇门遁甲之术,看看能不能和凌客川的死扯上关系。

但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一点头绪也没有。江湖上非但没有这一类的诡异离奇的杀人方法,而凌客川的拜把子兄弟也似乎都找不到杀他的动机。因为凌客川是个商人,商人的大多数朋友都只是利益上的关系,更何况,一个连自己老婆都有所防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朋友呢?

次日,江南苏州六扇门总捕头陈建豪亲自进京,找到邱行健和狄仁杰,向二人禀告了苏州地区发生的一起诡异凶杀案。凶杀案中的一名重要死者竟是江湖上威名远播,人称“江南第一镖”,江南“镇远镖局”的主人霍英觉。

众所周知的是,已过古稀之年的霍英觉已在多年前金盆洗手,将自己的镖局生意统统交给自己唯一的儿子霍荣亨来打点,此后便带着几个手下云游四方,安享晚年,而他的几个贴身手下都是他在以前跑江湖,被他收服的几个江洋大盗。个个都是武功了得的亡命之徒。可是在案发当天,几个人竟陪同霍英觉全部遇难。

有谁会对一个几乎与世无争,身边高手如云的老人下手呢?

更加令人吃惊的是,据陈建豪在勘察现场得出来的结果显示,霍英觉和他的几个保镖是被同一个人用好几种绝世武器在一招之内杀死的。这不是和凌客川的死法一样吗?

狄仁杰听完陈建豪的汇报后,脸上的疑云重重。他忽然感觉到,或许这次能够在霍英觉的案发现场发现一些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他和邱行健二人骑马连日带夜奔袭八百里,来到了案发现场。

寒山寺坐落在江南苏州城西十里处的枫桥镇上。这里风景清幽,寺阁别致,古树葱茏,胜似仙境。内设大雄宝殿,庑殿,藏经楼,钟楼,枫江楼。如今已有僧侣一百八十三人。是整个大唐帝国继嵩山少林寺之后的第二名寺。

其实寒山寺原本的名字不叫“寒山”。叫“妙利普明塔院”。据说,天上的“和合二仙”为了普度众生,让世人少受六道轮回之苦,便化作凡人“寒山”与“拾得”来到人间,来到这里宣扬佛法,教化世人。

于是后人为了纪念“和合二仙”,就将寺名改为二仙在凡间用过的名字。

多少年来,纵使外面的世界有多麽的令世人烦恼忧虑,浮躁抱怨。而在这里,却总是能找到一种淡化忧伤的平静。

据说曾经有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罪犯。在一次被朝廷追捕中逃到这里,与官兵在大雄宝殿里打了起来。

他本可以逃出生天的。却只是因为不肯在佛祖的面前杀生。

最后只能被一群官兵堵在角落里,只得束手就擒。最后被判处凌迟处死。

只是很多人想不明白的是,罪犯在承受如此酷刑的时候,他居然像是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的面部安详,丝带微笑。直到锋利的镰刀像收割青草般的收割完他的生命。

也有很多人认为他疯了。他的灵魂一定是被他杀死的那些冤魂缠身,前来索命。

可是也有人认为认为有这种想法的人才是真的疯了。试问,凡世红尘中,有哪一个人愿意让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心静如水中毫无痛苦的死去?

有更多的人更加愿意相信,这个罪犯的灵魂一定是在寒山寺中不肯在佛祖的面前妄动杀机。才会受到“和合二仙”的点化。才得以在生命的最后,超度了自己的罪孽与痛苦的。

没有人敢在佛祖的面前杀人,正如同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是有人却在这里杀了人。

霍英觉正是死在这里的。正是那个人称“江南第一镖”的霍英觉。

一路上,陈建豪告诉狄仁杰与邱行健二人,自从死者霍英觉生前金盆洗手之后,便想到要出家为僧,可是这里的主持了然大师说霍英觉凡根未尽,不宜出家。霍英觉听从了了然大师的忠告,从此云游四海。可他还是会在每年秋后送给寒山寺很多香火钱,并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只是听寺里的和尚说,自从霍英觉今年搬到寺庙里之后,每天晚上,都会有护卫通宵轮番守夜,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他在寒山寺留宿的大多时候,身边根本就没有随从护卫。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死了。是被凶手在半夜杀死的,尽管他和几个手下都已经警觉,并在仓促间穿好衣服应战。可是终究难逃一死。

而这个时候的狄仁杰就已经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霍英觉是不是在生前的最后几天,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要杀他。

狄仁杰与邱行健二人赶到寒山寺的案发现场。已是凌晨时分。天空星月点缀,清辉奔泻万里。寺庙,河流,湖泊,远山,白云,宛如一幅静止的画。

只是他们却无心留恋良辰美景,只因为他们脚下的尸体已经发生了与“案尸冰窟”一样的场景——尸变。

狄仁杰一具一具的检查着尸体,尽管尸体的肉身已经严重腐烂,但奇怪的是,这里却没有一点尸体正常腐烂后发出的恶臭味。

“死者是在什么发生尸变的?”狄仁杰开口问这里的三名守卫。

其中一名守卫说:“是在昨天中午左右。”

狄仁杰的心中吃了一惊,他曾在“案尸冰窟”里听陈老怪说过,凌客川一伙人的尸体也是在昨天中午左右发生尸变的,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隐藏着什么内幕?

他又开始一具一具的检查尸体。

这次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在一具尸体的衣角处发现了一根奇异的头发,这根头发和他在邱行健的书房里,以及在“鬼哭神嚎”的死亡现场,发现的头发一模一样,半黑,半黄,半白。

他看了一眼邱行健。邱行健正在另一边检查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伤口。

狄仁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将这根头发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衣袖。然后问这里的三名守卫:“你们可曾离开过现场?”

守卫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同时摇摇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