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三十杖刑?
见县官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水乐乐忙不迭地说道,“县官,你平日里就是靠这些刑罚来治理县衙的么?”
“哼,怨只怨你自个儿运气不好,在朝廷下檄文严惩‘窦娥冤’一案的这段期间,你自己要往刀口上撞。”县官道。
“什么(窦娥冤)案件?”水乐乐不解地问道。
“还在给我装糊涂!这些戏子刚才上演的不就是关汉卿的(窦娥冤)么?此剧一出后,各州各地都有戏子在编演。百姓看后义愤填膺,前朝叛军趁机煽动百姓,在关外几处地方,已有叛军在蠢蠢欲动。此事已经惊动了朝廷,砷亲王爷正在着手全权处理此事。昨日我们县衙刚收到朝廷发下来的檄文,对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乱党贼子,要严惩不怠!”
“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出戏剧,我还以为……他们真要将这名无辜的可怜女子斩首呢。”水乐乐有些慌神了。
心下思衬: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抬出自己的身份。哥哥一手负责的这桩国案,我这个做妹妹的不但没有为他排忧解难,还在这里胡乱扯他的后腿。
更何况,我这大元皇室之人公然煽动反叛朝廷的事传扬出去,实在是有损皇室的颜面。
呜呜,看来,今儿个我的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了。
水乐乐的身旁,翡翠用胳膊忖了忖南宫萧,“喂,姓萧的,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想个法子啊!”
“咳,萧某谨遵郡主的吩咐,一定规规矩矩地保持沉默。”南宫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听到南宫萧的这句话,水乐乐恨得直咬牙,右脚不客气地狠狠踩了下南宫萧的脚背。
“呃!”南宫萧忍不住失声叫出了口。
县官猛地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们这样窃窃私语!”
“民女草民遵命!”三人齐道。
县官哼声看了看水乐乐,“本官念你事先不知情,你的杖责就先免了。不过,你们三人的牢狱之灾却是免不了的。暂且把你们三个押进县衙大牢,待本官禀明朝廷后,再对你们进行发落。到时候是生是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谢大人开恩。”水乐乐楚楚堪怜地道。
“来人,把他们三个押入县衙大牢。”
“是!”
牢狱里既阴暗又潮湿,刚一入内,水乐乐就感到一阵冷气袭身而来。
官差把他们锁进大牢后,便跟避瘟神一样地闪走了。
“郡主,我好冷……”翡翠抱着双臂忍不住地瑟缩着。
水乐乐推了下翡翠,道:“对不起啊,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可恶,谁知道他们那群人是在唱曲卖艺,真是的,唱曲儿也该搭搭擂台弄得像模像样的嘛。”
“闯了祸还在这里数落别人的不是。”南宫萧奚落着。
“喂,你什么意思?”
“唉!谁让你那么孤陋寡闻,连我朝鼎鼎大名的关汉卿那部(窦娥冤)中的剧情都不知道。不明事态,还要去充好人。你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南宫萧摇首叹气。
“萧……姓萧的,出了事你才知道数落别人。你倒是见多识广,那时候你就该提醒我才是,也免了在这‘阴曹地府’活受罪!”
南宫萧轻笑,“郡主真是健忘啊,是您有令在先,萧某怕再造次又要惹得郡主大人您发怒,只得保持沉默,不敢再多嘴。”
“你……”
南宫萧的一句反驳,水乐乐因为理亏,竟一时找不到说辞去回驳他。此刻,只想眼不见这“萧宫南”为净。她气冲冲地走到牢门旁朝着外面大呼,“典狱长、狱卒、狱头,哎,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喂,你们这里有这么多狱牢,为什么要把这男的和我们关在一起,你们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喂,你们快把他关到别的狱房去,喂,你们听到没有……”
这牢狱相当于地下室,传音效果本就不好,任水乐乐怎样大呼小喊,也没半个人回应。
翡翠抖擞着上前,“郡主,别喊了,人都没一个。”
水乐乐恨气地转身看向南宫萧,只见他悠闲地倚在牢栏旁。
他的面色气定神闲,仿佛,他置身的地方是象牙塌、月华池。
真是可恨,把本郡主气得牙痒痒,他还跟没事人似的。尤其他那一副自以为是优雅高贵的模样,身为一奴才,他还真是嚣张!
水乐乐奚落道:“姓萧的,你在你的府院就自封为王爷,你不是一向都有能有耐的么?今儿个沦落为阶下囚,怎地就想不到脱身的法子?”
哼,你自己想要脱身才是真的吧?你那点鬼注意,省省吧!让你这金枝玉叶的郡主在这牢狱中待上个三、五天,想想就觉得痛快和舒畅。就算本王要陪你待下去,也觉得值了。
“郡主,这牢狱里有吃有喝的,不也挺好么?”南宫萧轻笑淡语。
水乐乐正想回驳他的话,突地忆起她的铁骑军还在南宫王府的外边等着她,“糟了,糟了,铁林铁年他们一定等得急了。还有,今日我还要去找南宫王爷呢。”
听了她的话,南宫萧无语地舒气。
翡翠道:“郡主,遇上了牢狱之灾,你又不肯抬出身份,现在咱们自身都难保,你还惦记什么南宫王爷。”
南宫萧揶揄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看你是为南宫王爷而痴!”
“哼,你自己与别人相差甚远,是心存嫉妒吧。”
我心存嫉妒?南宫萧欲言又止。
水乐乐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南宫萧,摸了摸自己的衣袋,又转问翡翠,“你带了银子吗?”
翡翠摇头,“要银子做什么?”
“呆丫头,现在正流行贿赂。你看(窦娥冤)里面,那人犯杀人后,都可以用银子买得平安,咱们也可以靠银子来赎身啊。只是赎身而已,我们又没有草菅人命。今天的事我们是无心之举,本来就没犯什么大罪。”水乐乐解释到最后竟显得好委屈。
这小妮子的理智倒还没有完全丧失,还知道用银子打点官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