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直接问你的王妃走了吗。你真正想问的是这句不是吗?”苏河淡笑。
凝视了苏河良久,南宫萧才道:“别以为自己医术高明就会读人心术。”
苏河并不理会他的揶揄,言道:“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让她暂时离开这里是对的,不过,你刚刚的话说得太重了,她生气了。明日她可不一定会乖乖地跟你回王府。”
桑及离道:“王爷,您也知道王妃与皇上……的关系,你将王妃托付给皇上,您放心吗?”
“只有让皇上带走她才是最安全的。”苏河转向南宫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的智谋会超过你,结果,还是逊色一筹。确实,将她交与皇上照顾是最好的决策。皇上既可以好好地照顾她,以免她被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伤到。皇上一走,咱们今晚的敌人也少了一个。”
“这些你也都料到了,就别来戏谑我!”床上,南宫萧是不耐的。
这家伙,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的丈夫怎可以做到如此地坦然?我看他这些年除了修身养性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怎么学。
苏河喟叹道:“可惜了,那刺客还是给跑了。”
“总比被皇上灭了口好。”说到这,南宫萧想到了太监手腕上戴着的那镯子,“糟了,南宫家的传家之宝落于了一太监的手上。”
呃,那该死的女人。
当时并不知道水乐乐在西院里,南宫萧也没去想水乐乐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为何到了几个太监那里,现在想来,一定是她主动(送)给人家的了。
赌博之后的那一片狼籍,他还有点印象。
她……竟然把他家的圣物拿去赌了!
“嗷……”一气之下,那伤口又疼得厉害。
“哼,在她面前你不是还强撑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苏河嘲弄地笑着。
笑里,不自觉地溢着些微的酸涩。
桑及离凝思半响后,问道:“王爷,您说皇上要杀那刺客灭口?怎么会呢,皇上怎会卷入这件事中?要是这样,那华贵妃三番五次地招男宠进宫的事早就穿帮了,她还能好好地活在宫里?”
南宫萧懒于解释,仰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苏河道:“所以,皇上是在纵容华贵妃这样做。”
“我还是听不明白。”
“说明白点吧,华贵妃招男宠入宫是皇上的意思。”
桑及离大惊失色,“你你……是说皇上他……”
苏河继续解释道:“被招进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男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皇上培养的江湖高手。皇上处处受制于上官砷,便想着自己隐秘地培养一批人马。”
“我们本想着在这里查找些关于上官砷的秘密,以揭开他另娶王族女子的隐情,以助阿喀汗了却心愿。没想到,没找到一点我们想要的蛛丝马迹,还意外地看到了皇上的贰心。”床上,南宫萧补充道。
桑及里恍然大悟,“咱们今日对付的是原本是皇上的人,将王妃交于他们的主子,是最安全不过的了。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皇上的这些事情的,就凭借他要射杀那个刺客?万一他真是龙心一起,想要亲手斩杀刺客呢?”
苏河道:“你是习武之人,你还看不出来吗,皇上一入院马上就赶着射杀刺客,而且他箭头所指方向时,一刻也没有迟疑。没有这么巧的事。”
南宫萧起身言道:“这里的事你们自己料理吧,我想先回王府。那刺客刀上的毒很是厉害,我得回去让府上的名医好好瞧瞧。”
“王爷,属下护送您回去。”桑及离赶忙道。
“不用了,差两车夫就够了。”
倚在马车上,南宫萧轻抿着薄唇。
看了眼马车外面,天已渐渐黑了。
那该死的女人,此时一定在宫里闹得正欢吧。
现在,到底要不要进宫去接她回来?
嗷……
胸口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了。
马车行至宫门前,略显苍白的俊颜上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伤口……疼得厉害。
大都东。
皇城阁。
月圆的夜。
夜幕下的大元宫在月色的银镀下散透着柔柔的色泽,皇宫里的灯火照着那高墙红瓦,呈现着比白日更眩目的金碧辉煌。
南宫萧下了轿。
多年来,他靠着先皇御赐的金印在皇宫里自由出入,今晚也不例外。
倘若他有苏河那样的绝世武功,那么他今夜绝不会这样光明正大地入这大元宫。
宫外是上官砷的天下,皇上都能豢养那么多的杀手,难料这深宫内院又是怎样的一番天地。这里,可是皇宫呵,是皇上自己的家。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步步为营)。
却依然……没有丝毫迟疑。
他得带走那个该死的女人!
夜是宁静的,宁静的出奇。却暗暗地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
南宫萧在太监的引领下,缓步走在皇宫内。
淡然的眼眸中,漾荡的依然是轻松。仿若在讥诮着这龙潭虎穴。
“王爷请走好,最近宫里不太干净,许多走夜路的,总是无缘无故地就失踪了。”前面掌灯的太监阴阳怪气地提醒着。
无缘无故地失踪?哼,怕是有谁在蓄意为之吧。
淡淡一笑,他的姿态是不以为然的。
“谢公公的提醒,本王向来富大命大,不惧怕那些不着眼的脏东西。”
“嘿嘿。”公公笑道:“那就好。”
“王爷,前面就是西宫了,王妃应该住在里面。不过,深宫内院,这时候王爷入内怕是不好吧。”太监言道。
夜色下,薄唇浮着看不见的淡笑,“公公引路辛苦了,请回吧,我自己进去接我的妻子。”
公公面露为难之色,“这事……要是给万岁爷知道了,奴才……”
“明天去我的府上取银子吧。”
公公这才面露喜色,言道:“王爷请……”
跨了一步,南宫萧回转身笑看着太监,“公公,把你的灯给我吧。院里有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