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伤!
低咒后,南宫萧悠然地倚在栏上。
这女人出来了,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要死不活的样子。
水乐乐不敢置信地歪着头看了半天,才惊异地道:“是你……”
轻笑,“这么晚了,除了你的丈夫还会有谁?”
最看不惯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了,水乐乐骂道:“你走啊,今天你赶我走了,现在我也要赶你走!”
南宫萧笑道:“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将你对我的怒气也一笔勾销了?”
还讨价还价?想得美的你!
水乐乐狠瞪着南宫萧,“是把我们的关系一笔勾销!好了,你走吧,我以后也再不会回你的王府了,皇祖母那里我去说,你大可再娶些漂亮的女人回家做老婆。”
心凄笑着,回府养伤岂不是很好,大晚上的带着伤来这里受什么窝囊气!
风依然不断,水乐乐禁不住微微瑟缩。
这该死的女人,出了内室也不知添衣!
没有多想,南宫萧解下了裘绒披在了水乐乐的身上。
呵,好温暖。
水乐乐仰脸,“别以为用这来讨好我,我就会收回我的话,我们俩……结束了!”
惨淡地笑着,南宫萧以退为进,“我依你的,我走。不过,大冬天的,你该让我去卧室喝盏热茶吧?”
他的唇,似乎有些干涩,还犯着些许的苍白。
不会真的冻坏了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我就留你片刻。
水乐乐坐在床塌上死命地盯着南宫萧,“现在茶也喝够了,你可以走了吧?”
“宫里的茶就是不一样。”南宫萧胡乱地说着,“再给我砌一盏来。”
“是。”宫女很乐意地应道。深宫中,能见到这样完美如玉的男子真是一件幸事。
“王爷请用茶。”宫女温柔地叫着。
可恶,这男的就是会卖乖,现在连自己身边的宫女都向着他了。
水乐乐憋足气走到南宫萧的身边。
坐下、观视……
哼,我倒要看看你喝个茶要喝到什么时候。
无意间瞥到了水乐乐的手腕,南宫萧想到了自家的镯子。此时,原本戴着那只镯子的手,串上了红线。线尾缀着些珠须。
心生了烦愤,将圣物拿去赌掉,她还做得若无其事!
“那红线太丑,扔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水乐乐思及了她把南宫家圣物赌掉的事,心虚地说道:“哪里丑了,这是誉王妃送给我的,说可以保我平安。”
“荒唐!”
得快点把他赶走,不然他追究起他家镯子的事,我可就完了。心念一转,水乐乐下起了逐客令,“我要就寝了,请回吧。深夜留在女子的深闺,我多有不便!”
多有不便?
“你们都下去吧。”反客为主,南宫萧吩咐道。
“是。”宫女们欠身告退。
见此,水乐乐无语了半响,才吃吃地道:“你……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指使我的人?”
解下了水乐乐手上那条碍眼的红线,南宫萧轻言道:“明天去把那只镯子赎回来,以后,别再轻易地把它取下。”
他知道镯子的事啦?完了完了。
心虚 理亏。
扔了那条红线后,南宫萧懒懒地说道:“去铺床吧,今晚,我就睡这里了。”
“你睡我的床,我哪儿睡去?”水乐乐呻怪道。
轻笑,“当然是一起睡。”
凝神看着惊噩得不行的水乐乐,南宫萧暗自伤脑筋。她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床边,水乐乐站着一动不动。
“喂,叫你铺床啊。”南宫萧颐指气使地吩咐。
水乐乐木然地摇头,“我不会铺床。”
吞了一口气,南宫萧闲然地走了过去。“把被褥打开,铺平就行。我的要求不算高,你也只能做好这样简单的事。”
不服气地磨蹭着,水乐乐在心底里怨怨怨……
这么会做,自己动手啊。哼,是男人就该理所当然地享受么?
床总算是马马虎虎地铺好了,南宫萧略显倦意地倚在床上。定气后,眯眼看着愣在一旁的水乐乐,“站着做什么,上床睡觉啊。”
有些委屈地爬到了床的里侧,水乐乐也不脱衣服,和着衣背对着南宫萧睡下。
右手将她揽进怀里后,南宫萧闭眼睡觉。
呵,过分!
再离开。
南宫萧的手臂再将她的身子揽回。
再离开……
终于,水乐乐有些疲惫了。
不想着要逃离了,她的头靠上了他的胸膛。
权当是块温暖的枕头吧,水乐乐安慰着自己。
天,他的伤口。
咬着唇齿,南宫萧忍着不想叫出声来。
月圆之夜。
满月的夜,水起风生。
月,被众星烘着。似因为它的冰冷而要让它吸取一些温度。
如银盘,高高地悬挂在天幕的中央。
月夜变得柔和了,一丝丝一缕缕地洒在大元宫内。
西宫。
月色盈柔,透过窗纸洒进了内室。
锦床上,他的眼眸深邃灼亮,嘴角藏着隐忍已久的痛楚。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受伤,而且是受着这样重的伤。
不是简单的箭伤,还有着剧毒。
他该回王府炔毒疗伤的,却没有!
当水乐乐将头靠在了他胸前的那伤口上时,他已是痛得生不如死。
本该喘息加呻吟的,也没有!
这样的苦楚,往日何曾受过?
倾尽家资,他可买天下。却依然,免不了身体上的痛楚。
男人总是习惯逞强,他也一样吧。他想。
痛得苍白的唇角,浮上了淡淡的笑。
今夜,这般的疼痛,可否能安然地入睡?
今夜,这般的疼痛,为何占有她的欲望还是那样的强烈?
都说痛到极至的时候,便会麻木,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那么……
就让自己再痛些吧。
他摆脱不了,那火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