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晴天霹雳
在夏美岚家过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两人就购置了车票一起返回学校，开始了新的学年。
林初颖依旧每天早晚二次拨打宫广津的电话，但却如泥牛入海，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还是一点儿音讯也没有。这其间和欧美丽及宫广阳打过几次电话。宫广阳还是一副老样子，嘻嘻哈哈说是要到她学校来玩顺便泡个眉眉。欧美丽的声音却屡屡出现鼻音，她猜想欧美丽的心情也不是太好，就更加不敢提宫广津的事了。
夏美岚见她心情不好，常常约她出去玩顺便安慰她。接着到了十月底，游艺回到G市，夏美岚就忙了起来，常常连宿舍也不回，林初颖更懒得外出，整天只是呆在宿舍里。
转眼到了十二月底，因为G市离F市并不远，欧美丽早早就打过电话让林初颖回去过新年，所以她打算和夏美岚一起回去，没想到打了几通电话，不是占线就是关机，她正想到她宿舍找她，没想到游艺却找上门，询问是否见过夏美岚。
林初颖傻眼了，“岚岚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你们最近……吵架了吗？”
游艺下意识地皱了下眉，神情慢慢凝重起来，“没有，我已经一整天没有看到她了，本来我们中午约了一起吃饭的……你知道最近她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吗？”
林初颖摇摇头，“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她的电脑在宿舍里吗，也许看看就知道了。”
“她连电脑都带走了。”
林初颖想了很久，“前一段她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委托……”接着将龙小霜的事都告诉了他。
游艺听完了沉默了会儿，随即笑了笑说道，“她不会是陪龙小霜去动手术了吧？”
以夏美岚的个性，这不无可能，林初颖想着微安下了心，“有可能，横竖这顶委托她总要做完嘛。”
游艺点点头，“嗯，对了，听岚岚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你男朋友还是没有消息吗？”
林初颖笑笑，没有回答。
“你不用担心，如果他真有什么事，他家里人应该会是第一个被通知到的。”游艺若有所思地说，“很抱歉，打扰了。”
游艺走后，林初颖的心一下子又被揪紧，从游艺的反应她知道夏美岚可能出事了，可是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想了又想，她还是打了宫广阳的电话，让他马上来G市一趟。
宫广阳的速度很快，当晚就赶到学校。虽然他平时吊尔郎当，但是做事并不含糊，到了G市之后，他根据与夏美岚的舍友的谈话所得到的情况，立即通过关系网调用全市的监控，终于查到了夏美岚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G市的一家大型超市里。
“咦，快看，她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林初颖突然一拉正在打电话的宫广阳。
宫广阳放下电话，将监控往回倒，发现出现在屏幕上的夏美岚正双眼圆瞪地往购物车里塞了一把铁铲，一捆尼龙绳，一个塑料桶，一副白手套、还有一根细塑料管和一把电锯，而她边做这一切嘴里边不停地说着什么。
宫广阳的双眼立即直了，“老天，她不会打算来个杀人碎尸什么的吧！”
果然是精英中的败类，说话也不经大脑。林初颖气得朝他的脑袋上用力地敲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她已经失踪了。”
“啊，你看她目泛凶光恶狠狠的样子，而且你看看她买的东西……电视里面不都是像这样演的吗？”宫广阳抚着头极力替自己分辩，“真是，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
“二少爷，幽默也要看场合好不好？”她还想再说，这时，宫广阳的电话响了。
“喂……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好，我马上回去……”宫广阳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突然看了她一下应道，“她在……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转向她，神情严肃地说：“我们马上回家，我妈她……心脏病突发，正在医院抢救。”
“咦？阿姨有心脏病么？”她怎么都不知道？呆了一下，她顺手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立即朝外走，“快，我们马上赶回去！”
下意识地看了她一下，他有些迟疑地说：“呃……不是太严重，你还是留在这儿吧，等找到夏美岚你再回去也不迟。”
“不严重？你刚才不是说正在抢救吗？我不回去怎么能行？到底我是女的，照顾阿姨要方便些。”
“这个……”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见他神情不对止步不前，一丝疑惑悄然浮上她的心头，“小哥……阿姨突发心脏病是不是跟……大哥有关？”
“没有，大哥没有消息。”无奈宫广阳回答得太快了，这反常的情形反而加深了她心底里的不安。
见宫广阳快挪不动脚步了，她大吼一声，“快走啊！”
两人回到F市之后直奔军区专属医院。
雪白的墙壁，来来往往的白衣白帽，到处是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其间。
从小到大，她只到过医院两次，一次是入学体检，另一次……是在警察的陪同下到医院的太平间认领她父母的遗体。
强忍着心底里涌上的无影无形的莫名恐惧，半拖着几乎走不动路的宫广阳，林初颖越过医院的长廊来到加护病房门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满心焦急正徘徊不停着的宫德明。看来欧美丽的病情不太乐观，因为比起上次看到的，他明显憔悴许多。
“回来啦！一路辛苦了。”宫德明朝她点点头，便转向宫广阳，“你进去看看你妈，小颖，你跟我来一下！”
“阿姨怎么样了？”跟着宫德明来到走廊外头，虽然黎明前的空气非常清新，但是林初颖却皱起了眉头，医院里的味道令她有着深深的厌恶及恐惧。
“看来，你比广阳都冷静。”宫德明打破了沉默，“难怪广津会选中你。”
“叔叔……”见他一下子提到宫广津，林初颖突然觉得不安。
宫德明举起右手阻止了她要说的话：“我也不瞒你，广津出事了！”
“啊？”林初颖的脑海里顿时“嗡”的一声响，“出……事？”
“他落入国际恐怖组织的手里，你阿姨她知道后受不了刺激，希望你节哀？”
“节……哀？”她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茫然地瞪着双眼重复着宫德明的话。
“是的，落到那些人的手里，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宫德明沉痛地说，“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但是……”
“等一下，叔叔。”脚下的大地在沦陷，她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为什么不派人去救他？他们会派人去救他的，是不是？或者，我知道……我见过的，他的身手那么好，不会有事的，你告诉我，他会逃出来的，是不是，啊？”
宫德明摇摇头，“不。救他所花的代价太大，而且时间上不容许。”
“你是说……他，他一定是死了？”
“他要想活着，除非……”宫德明语气沉重。
“除非什么？”
“除非……他背叛了国家。”
“他不会的！”她急切地说。
“我知道。”宫德明沉重地叹了口气，又说道：“小颖啊，叔叔对不起你。广津申请的结婚报告已经批下来了，本来你已经是我的媳妇，可是你阿姨她却是再也受不得刺激。她固执地认为是你害死了广津。你也知道，广津他父母早就不在了，那个时候他才几个月大，是你阿姨她一点一点地将他拉扯大，为了他，你阿姨付出了很多，所以……”说到这他已经老泪纵横。
“叔叔！”她的泪在眼眶里打滚。
“拿着吧！”他取出一直揣在怀里的一个文件袋递给她，哽咽着说：“这是广津的保险和抚恤金，还有……他写的申请报告，你拿着……现在就离开吧！你阿姨要是再看到你，我怕她受不了哇！拿着这些钱，你走吧，走得远远地，就当是为了报答你阿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她取过文件袋，将宫广津亲笔签名的申请报告抽出来，将其余的东西塞回他手里，“对不起，这些钱我不能收，阿姨的病还要花钱，还有广阳将来都要用钱。”
且不论养育之恩，当年欧美丽为了替她父亲还债已经倾尽所有了，她知道他们也需要这些钱。最主要的是，这是他用命换来的，她又怎么能收下他的卖命钱？
“不，这是广津的遗愿，你就收下吧！”
“不！”她捂着唇，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任由文件袋丢落地上。
走出医院，泪水如脱闸的洪水猛地倾泻而出……
跑……奔跑……不停地跑……
将脑海中一切思想一切意识通通赶走……
不要想……
不要想他……
别想……
她正在做梦……
对，这是一场梦……
对，她在梦境里……
在梦中，她一直不都是这样奔跑……
跑……奔跑……用尽全身的力气……
筋疲力尽……
然后……
醒来……
从噩梦中醒来……
他就站在她面前……
眼角眉梢全是温柔的笑意……
小颖……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回来了……
为什么看不到他……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眼里流淌的温热的、酸楚的、摧人心魂的液体那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留在她脑海中最后的意识是一道刺目的灯光及“嘎吱——”的刺耳的紧急刹车声，随即便陷入了昏迷。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床顶上的输液架以及正缓慢地滴着的药液，床前还趴俯着一个……人？
男人？
心，突然雀跃起来——
他回来了！
微微地侧过头，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面孔——
顿时，林初颖失望地闭上了眼，任由两颗泪水自眼角滑落枕畔。
不是他，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无情的现实将她的希望击得粉碎，那颗开始鲜活的心重新又裹上一层暗灰。
宫广阳被细微的响声惊醒，“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他按了墙上的铃。
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如果永远睡着了该多好，至少梦里还能有他。
她睁开眼，唇畔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小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被车子撞了，人事不省，司机报了警，老头子很担心你，所以我就来了。万幸的是只擦破点皮没什么大碍，估计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宫广阳站了起来，“躺了这么久了，饿了没，我去给你买粥。”
“我不饿。我躺很久了吗？”
“两天。”他有些担忧地望着她，据司机报案称她神思恍忽地撞上他的车，警察怀疑她想自杀，叹了口气，“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学校方面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大学念完。”
宫广阳正说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医生走了进来，“广阳，你妹子醒了？”
“亚涵，今天怎么换你了，对了，阿志呢？”宫广阳随口问。
“不知道，那臭小子一向神出鬼没的，大概又出公差了吧。有一个副市长老爹还真是好，整天浑水摸鱼也没人敢吭上一声。”林亚涵随意地应着，一边替她作着检查。
“别太羡慕他，各人造化不同。”
“羡慕也羡慕不来，还别说，那小子的确有两下子。”他检查完毕，又询问了一些情况，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她的情况很好，看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我觉得我已经没事了。”林初颖坐了起来，“我想现在就出院。”
林亚涵笑了笑，说：“美女啊，反正你的医药费有人负责，所以我认为你还是再留院观察一阵子，看看还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宫广阳说：“臭小子，别一副油腔滑调的苍蝇样，你少打我妹子的主意。”
林亚涵说：“我看你还是多注意那只主动付医药费的苍蝇比较好，你不是说他那辆车来路不明？”
“不是车来路不明，而是他是从S市日夜兼程赶过来的，S市离F市有两千多公里，照理说司机应该不止一位，可是出事那天露面的却只有一个。”
“不用问，这消息是小辣椒告诉你的了。你们俩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啊？”林亚涵笑得有些鬼。
宫广阳心烦地搔搔脑袋：“得了，我现在哪还有空理这个，家里总共才五个人，现在只有两个是好的……”他的话没说完就看到林初颖两只手抱膝，深深地垂着头，两只肩膀在轻微地颤抖着，知道自己无意中所说的话又刺激到了她，心里有些自责，便改口说：“好了，亚涵，人我先领走了，至于出院手续我明天再来办理吧。”
就这样，林初颖坐着宫广阳的车私自出了院。
宫广阳停好车，见她还坐着不动，就说：“你要不想进去的话就先在这儿等一下，我上去拿两件换洗衣服就下来，你现在身子虚，我跟去方便照顾你。”
“阿姨她……好些了吗？”
“我妈？她她……噢，她好了，没事了。”
“那就好。”她没看出宫广阳神色有异，只是勉强地笑笑说，“小哥，其实我已经没事了，我想明天就回学校去。”
“只要你觉得开心，怎么做都行。”宫广阳深深地望着她，“记住，小哥永远支持你！”
“谢谢小哥！”
“傻瓜！”
“她现在怎么样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皱着眉看着笑眯眯走过来的卷发美女。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暖阳阳地晒着，卷发美女穿着短裙长靴，露出一大截引人遐思的玉腿，但男子虽然与她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远方，连瞄也未曾瞄她一眼。
“怎么就你一个，那个神经兮兮的江湖郎中呢？”
“你是说程远志吗，他回去了。”
“他怎么说？”
“你还没告诉我，小颖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真是，既然想她就去看她呗！我去看过她了，你弟弟在医院照顾她呢。”阮淇淇嗔道：“可怜的美人儿，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偏偏诈死折磨人家，害得她差点为你殉情，现在人呢，是救回来了，可魂救没救回来还不知道。”
闻言，他似乎松了口气，终于收回视线看着她苦笑，“我已经成了废人，现在还只是左侧身子不能动，将来也许会发展成为全身瘫痪，到时候连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何况，中了黑金病毒的人最长的生存记录是六年。”
当然他没说的是，黑金病毒最可怕的是它的并发症，很多人最后都是受不了它的折磨而选择了自杀。像越来越严重的间歇性头痛，整日整夜都无法安睡或者一睡就是好几天的睡眠障碍症，焦虑以及记忆减退等等，这些可怕的症状他已经一一领教过了，虽然他目前靠着坚强的意志在忍耐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连那个臭屁家伙对黑金病毒都没办法吗？这些年他的研究一点儿也没有进展？不是说他是医学天才吗？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变态博士？”阮淇淇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宫广津淡然说：“人活着，哪能事事都如意。就算我运气好，多活几年。我又怎么忍心拖累她呢？”
“可是她对你用情这么深，唉！”阮淇淇长长地叹了口气，推着他的轮椅在庭院中散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
“我们是同伴，当初宣誓过：不离不弃，你忘记了吗？”
“可惜我的能力只能治疗外伤，对付这种病毒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恶！该死的金博士，捉到他我一定要将他的肉一片片给割下来。”她停下脚步，用力挥舞着拳头。
宫广津对她的话并不以为意，“对了，夏美岚训练得怎么样了？”
“果然是你替她担保的？我就知道。还是你的眼光好，一块绝佳翡翠，价值连城！”
“真的吗？”宫广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世上并不只有我一个伯乐，看中她的人太多了，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好些。”
“不是运气好，是你的命值钱！”阮淇淇撇撇嘴，“这丫头是听说你‘出事’了，才答应加入我们的，她说要为你报仇雪恨。”
“不管怎样都好。”在这种事上，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阮淇淇斜睨着他，“喂，我说，你真连偷偷地去看上一眼都不去？她变成这样，你一点也不心疼吗？”那次出发的时候，她明明觉得他是爱着那丫头的。
他叹口气：“也许……我只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她，也希望她在我心目中永远都那么可爱！”
阮淇淇扮了个鬼脸：“迂腐！”
他笑笑，不做声。
“真是的，我说，反正你又不打算回宫家了，为什么还要授意宫叔叔把她赶走呢？”
“我没说我不回家，至于让小颖暂时离开则是怕我妈控制不了情绪，这些年，她几乎把所有的爱全倾注到她身上了。你是没看到她有多爱小颖，当年为了她我差点在媒体前曝光，事后，她还因为我没有及时将她带回而大发雷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为了让她死心才故意这样做的呢。”
“找个时机，把夏美岚带过来吧，有她照顾小颖，我也放心一些。”
“你真不去看她？”
他没有做声。
她想了想说，“算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夏美岚吧。”
“这么着急？你有事要走？”
“嗯，我约了小石头，我想也许我有办法弄到抗黑金病毒的干扰素……”
“不行，这太冒险了。再说石澈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能让他再……呃！”他说突然痛苦地捂着头。
阮淇淇顿时慌了，“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呢？”
“别惊动大家，医生也没办法的，只要忍忍就过去了！”他已经疼得满头是汗，但是却还是抓住她的手，止住了她想要叫人来的举动。
“该死！该死的！”阮淇淇气得用拳头使劲地砸着旁边的树干，“一群没用的人，为什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
“喂，女人，别砸了，你忘了你只能治别人的伤了？”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凭空出现，接着石澈的身影出现在阮淇淇的视野中，仿佛极慢，但却又极快地，高壮的身影在晃了几下之后，很快地晃到了宫广津坐的轮椅旁并且一下子搭住了他的脉搏。“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毒这么厉害。”
“石澈！你怎么能来这儿？你忘了，龙小霜那个女人一直不死心地满世界找你呢！”阮淇淇不悦地说。
石澈又是一阵低笑，“放心，她永远也找不到我的，我查到网络上有一个‘奇奇怪怪委托事务所’专门接受各种奇怪的委托，他们已经接受了我的委托，只要我们能拿到抗黑金病毒的干扰素，老大你就有救了。”
宫广津皱眉说：“你说他们已经接受了你们的委托？他们怎么能拿到抗黑金病毒的干扰素？难道他们和金博士有什么特殊关系？”
阮淇淇说：“管它什么关系，现在你的命最重要，其他的全都靠边站！对了，对方要什么条件？”
“这点很奇怪，他们什么条件也没提，连定金也没收。”
“难道说忘记收了？”阮淇淇突然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小白，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石澈耸耸肩，“管它的，他们说三天之后交货，三天后不就知道了。”
“会不会是个圈套？”阮淇淇又说了句，惹来其余两个人的白眼。
“好好好，算我没问。”她举手投降。唉！千万不要和太聪明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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