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阳小脸立即垮了下来,怏怏的回屋写字去了。
片刻之后,柳碧落依旧不明白,自己怎么提起孩子,就发火了的!
桃夭扶着门框,看着暴怒的柳碧落,微微的笑了。
“姐姐……”她唤了一声,踏出门来。
“你身子不适,应该在屋里养着,出来干嘛?”柳碧落嗔了一声,心中,却是酸涩。
“在屋里闷得慌……”桃夭解释,便与柳碧落在晒草药的架子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了起来。
桃夭瞥了那高高的厚重的架子一眼,眉头轻轻一挑,趁着柳碧落转眼的功夫,飞速将头上的簪子扔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簪子……”她惊呼,便要蹲下去捡。
“慢着……”柳碧落慌忙阻止,“我来……”
柳碧落蹲下身去捡簪子的时候,桃夭却是将那高高的架子狠狠拉了过来,眼看架子就要砸在了柳碧落的身子上,桃夭却是邪恶一笑,迎身扑了上来……
“砰……”高大的架子,砸上了桃夭的后背。
“啊……”桃夭一声惊叫,吓坏了柳碧落。
“夫人……”
柳碧落方要张口,却听得早已有人先了自己。
院门处,霍斐刚进门,便看见了这样的景象,登时连背上的弓箭也来不及取,扔了手上几只野兔,跑了过来,掀过架子,扶起了桃夭。
“你怎么样?”柳碧落赶紧询问。
“疼……”桃夭轻轻的低吟,很是虚弱,见霍斐扶起自己,感激的一笑,再看柳碧落,“姐姐没事,那就太好了!”
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柳碧落心中一惊,赶紧往她脉上把去,确定她身子无甚大碍,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我送她去休息!”霍斐低头,看了桃夭一眼,然后抱她进了医庐。
柳碧落怔怔看着霍斐的身影,心中一阵愧疚。自己疑神疑鬼,却换来桃夭舍身相救,这将她,置于何等地步?
“薰儿……你的手……流血了……”
耳边,是那人心疼的言语,手,已经被他拉了过去,在唇边轻吹着。
柳碧落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架子上的竹竿划伤了一片,再循着手看向那人的眼睛,才恍然发现,最近一直萦绕着自己的思绪。
原来,她又心动了。
所以才会对桃夭的出现,耿耿于怀。
“错了……又错了……”她喃喃的说,眸子失神的看着苍寒魂。
苍寒魂眨着无辜的眸子看她,“薰儿……你说什么?”而后他也不管她到底在说什么,拉开唇角道:“没有错,薰儿怎么会错呢!”说完,便将柳碧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她。
“错了……”她却还是那样念叨,将手冷冷的抽回。
她都有了那么幸福的家庭,为何还要觊觎别人的丈夫?而且,他还即将成为一个父亲!是她错了。
她怔怔的向医庐去了,不知道桃夭后背伤的厉害吗?要赶紧擦药才是!
霍斐辗转反侧,想起下午看见的事情,一颗心就不能平静。脑中,桃夭虚弱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场景一遍遍的重放着,让他破天荒第一次失眠了。
柳碧落今晚睡的也很不踏实,大约也是为白日的事烦心呢!
许久之后,听见柳碧落均匀的呼吸之后,霍斐才小心揭开被子从地铺上爬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出去了。
站在儿子和阿瓜睡的房间门口痴愣了半响,他便情不自禁的往医庐去了,刚至门口,便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浓眉皱了又皱,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打算推门看看究竟。
门并未上锁,甚至被霍斐推开了一条细缝。
霍斐并不是那好色之徒,可是如今,却并没有将门继续推开,而像被使了定身法术一般的,僵硬站在了原地。
光洁的背,在烛光之下,耀出淡淡的白光来,霍斐从未见过女人赤身裸体的样子,如今只是见着背部,便是一阵燥热,身子立即起了反应,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和无礼,正恋恋不舍想要收回目光,却是看见了那光洁背上的红痕,不由得心中一紧,觉得心疼了起来。
那是今天下午架子砸上去的!
虽然已经想象到了很糟糕,可没想到那伤痕那么明显、深刻!
就是因为这一刻的怜悯,那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竟是看见了……
他的心,蓦地一沉,脑中一片空白。
转身擦洗胸前的桃夭,并未注意到门外的情况,仍旧自顾自的拿着毛巾悠闲的清洗自己平坦的小腹。
霍斐恍然记起,柳碧落曾经交代桃夭,千万不要用冷水来洗澡!
而桃夭身侧,还放着井中打水的木桶。
而那身旁的棉花包,更是证明,桃夭她,根本没有怀孕!
霍斐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再次确定之后,他颓然退后一步,却不巧撞上旁边的花盆。
桃夭这时才惊得往门缝里看,却哪里看到有什么!便失色的拿起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出了门。
院中,倒有一道身影修长挺拔!却是惊得桃夭花容失色。
“王……王爷……”她小声的呼喊,敏感的觉察出眼前的苍寒魂与白日那个只会跟在柳碧落身后撒娇的苍寒魂,是完全的不同。
苍寒魂侧过身来,幽幽的看了桃夭一眼,黝黑的眸子和深沉的神色,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你好大的胆子!”苍寒魂压低了声音,却是喝斥。
桃夭身子一颤,“你果真是装的!”
苍寒魂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起来,“既是知道了,就不要再做那等蠢事!不然本王……”
桃夭那阵恐惧已经慢慢消离了,此刻大又同归于尽的味道,“蠢事?王爷是指孩子的事?”
她娇媚的笑,然后慢慢走向了苍寒魂,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胸膛,把玩他胸前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本王早在一年前将你们全数遣走,五年来更未碰过你,何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