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娇娘不认识我了?”黑衣人怪声怪调,听得柳碧落一阵难受。
霍斐听见那黑衣人如此说,以为黑衣人要对柳碧落不规矩,挣扎着往起站,却被旁边的人用刀背狠狠砸了一刀。
“不要伤害他!”柳碧落惊呼,转身怒瞪着黑衣人,“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挟持着柳碧落的黑衣人怪怪的笑了两声,从容的将遮住脸的黑巾拉了下来,“美娇娘,还认识我吗?”
柳碧落凝着来人的那张脸,又细细回忆了片刻,虽觉得熟悉,却依旧是想不起此人姓甚名谁?
“哼!差点让本将瞎了双眼,现在想装不认识?”扶迦达气怒的捏起柳碧落的下巴,嘴角浮起一些恐怖的笑容来。
如此,柳碧落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五年前,雅格公主刚到苍龙国的时候,柳碧落跟林红袖等人在星褶楼被人袭击,是她拿着炭灰撒了来人的眼睛,才让林红袖得以逃脱。如今看来,明明就是自己坏了林红袖和此人的计谋,还让他双目差点失明。处境,是更加危险了。
桃夭也想起了这人是谁!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就在边儿上!想着是以前的仇人,她吓得气也不敢出,但是小腹的伤口因为刚刚黑衣人的粗蛮对待,所以疼得厉害,只得暗暗咬牙,坚持住。
霍昭阳从小安宁惯了,被爹疼,被娘爱,还有一帮小伙伴供自己欺负,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再加上发烧烧的稀里糊涂,见了娘亲,便忍不住的哭泣出声,“娘……救我啊……娘……”
柳碧落看见儿子受苦,一颗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两把,好想将儿子抱在怀中,保护着他,可是如今,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柔声劝慰,“阳儿乖,阳儿不要怕,有爹和娘在呢!”
霍斐也赶紧道,“阳儿不要怕,有爹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霍昭阳瘪瘪嘴,懂事的不哭了,却依旧可怜兮兮的看着柳碧落,让柳碧落心疼。
“既然是我惹下的祸,你冲着我来吧!孩子生病未好,她也有伤在身……”柳碧落解释,又凝了霍斐一眼,道,“相公他身子也不好,精神一会好一会差,你们放了他们吧!”
话未说完,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上脸。
扶迦达冷笑道,“我们想要抓谁,论得到你来指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吧!”
柳碧落被那巴掌打得眼冒金星,霍斐还未站起,就被人一拳打在腹部,疼得又蹲了下去。
“把她带走,其他的处理掉!”扶迦达简洁的下令,却让柳碧落慌了神。
“不要……不要……”她不再畏惧颈上的利刀,扶住扶迦达的手臂,恐惧的哀求,“带我走可以,但是不要伤害他们……求求你……”
扶迦达却是不耐烦的掐住她的颈脖,“给我闭嘴,要不是单于指明要你,老子早就把你脖子扭断了!”
单于?
这是怎么回事?柳碧落完全懵了。
前一刻,她还在喜悦跟苍寒魂的重逢,可是这一刻,他们似乎又隔上了十万八千里。
阳儿,霍斐,桃夭,他们有什么错?可是这些人却要残忍的杀掉他们!
若是有错,便错在认识了她这个扫帚星!
若不是她,他们还安安静静生活在他们的世界,怎么会这么亲近的接触死亡?阳儿还那么小,人生还没开始呢!霍斐心地善良,自己欠了他那么多,却来不及还。桃夭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带着全新的希望和信仰,却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失去!
又是失去!
她握紧了双手,却只能不断的失去。
柳碧落将下唇几乎咬出了鲜血。
扶迦达却是毫不怜悯柳碧落的痛苦,将她狠狠的推出了门外。惊鸿一瞥之间,柳碧落看见了院门口那个身影,她顾不得许多的大声喊,“侍剑……救救他们……救……”
脖子一疼,柳碧落被扶迦达从后打晕了。
侍剑先前见柳碧落离开了,本是拿着那红绳往月老庙走,可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可,总觉得这等亲密的东西,要萧初熏自己亲手送给王爷,方才显得真切,便又往回走,岂料刚走到院口,便听见萧初熏的求救。再见萧初熏被人打昏,扛在肩头,心中大叫不妙,赶紧拔剑,冲了过来。
“缠住他!”扶迦达的任务就在于背上的女人,其他的人杀或是不杀,根本不重要,所以他急忙吩咐一声,便速速往旁边退了去,待所有的黑衣人将侍剑缠住,才不着声色的带着柳碧落离开了。
侍剑见扶迦达带着萧初熏离开,心中着急,却苦于招架,根本脱不开身。
等到终于能脱开身,却早已不见了那个身影,顿时便一阵自责。想起萧初熏昏迷前的嘱托,便将手中的剑挥舞的更加血腥了一些,任那些黑衣人依次倒地,鲜血染红了这个平静的小院。
之后,侍剑挑开了被束三人身上的绳子。
霍斐一自由,便是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着急的问,“她呢?她去了哪里?”后面那句,几乎是咆哮出声。
桃夭从未见过霍斐这个样子,她一直以为霍斐跟萧初熏关系只是普通的关爱而已,如今看来,霍斐对萧初熏的感情,远远出乎自己的预料。她突然有些明白了,霍斐这样的性子,只会把爱藏在心底深处,根本就不会说出来,而且,他的爱,不是占有和获取,而是祝福和奉献。想着,桃夭的心口,竟有些微微的疼痛了,这是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
被霍斐逼问的侍剑,竟是第一次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没能拦下她!”
霍斐似是不相信,推开侍剑,跑了出去,可是站在院门口,又不知往哪个方向追寻,他痛苦的大吼了一声,竟是往自己平日里打猎的山上,跑了去。
“霍大哥……”桃夭担心霍斐,刚跑了两步,惊觉自己的小腹疼痛难忍,低下头来,原来是伤口被弄开,鲜血浸染了雪白的绷带。“唔……”她疼的低呼。
侍剑赶紧扶着桃夭坐下,“夫人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