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围着窗户转了几圈,不敢再贸然钻窗户,只得悻悻飞走了。
萧初熏却是一脸的期待:“小鹰,下次来玩儿哦!”
门外“哗啦啦”一阵铁链响,萧初熏从梦中惊醒,动动手脚,也是一阵“哗啦啦”响。
“哼,还没死嘛!”来人冷冷挑眉,嘴角突兀一扯,没有丝毫感情。
萧初熏睁开眼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强扯嘴角,朝苍寒魂魅笑,“王爷……是关心奴家?”
他深邃的黑眸中,迅速起了火苗,向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颚,“死到临头,还这么风骚?本王倒要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他每次听见她的轻佻和做作,便是从心底最深处冒出火焰来,燃烧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好不烦闷。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闷气,所以才要将自己受的,全部还给她,偏偏似乎他不管怎么做,她总是一副不在意的贱人姿态,让他只能去虐待她的身体,让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能得罪,也不是她能勾引的起的。
他最怕的,便是动情,最忌讳的,也是情这个字,可是他也明白,未有情,哪来的火。他要断的,不是火,是情!
“奴家……谢谢王爷!”她困难的起身,扭着腰肢,福了福。
就这简简单单的动作,让苍寒魂的火,烧到了极限。
“你就……那么渴望本王折磨你?”苍寒魂的眸子迸出一些危险的光芒来,恨不得捏碎手下的下颚。
“是王爷渴望折磨奴家……”萧初熏说得艰难,刚吐完最后一字,便开始咳了起来,因为口干舌燥,咳嗽得很用力。
苍寒魂放开她的下颚,她便如那干草一般,软绵绵的卧在了地上。
苍寒魂眸中一闪,他发现了她的倔强,那是潜藏在她低声下气之中,让他觉得勾起他肆虐怒火的东西。
“你不服本王?”他盯住了她的眸子。
萧初熏一愣,便是刚刚咳得如何厉害,此刻也硬忍了下来。她站起来,不怕死的往苍寒魂胸前靠,还作势要去搂他的脖子,“奴家巴不得天天伺候王爷呢,怎么会不服王爷?”
苍寒魂厌恶的拉住套在她手上的链子,将她狠狠扔向了草堆,“再敢碰到本王,定砍了你的手。”
萧初熏不明苍寒魂是如何发现自己真实念头的,她知道,在冥王面前暴露自己的倔强,无疑是给了冥王折磨自己下去的理由。男人,天生喜欢征服!
“王……王爷……”她的嘴角抽动着,脸上的笑意全褪,换上一副乞儿般的可怜神色,一双眼睛盯住他,泫之欲泣,“您怎么能这样对奴家呢?”
说完,还拎起袖子,虚擦了眼睛两下。
苍寒魂初见萧初熏那样子,心中微微一动,可是马上,铺天盖地的怒气便涌了过来,让他好不气闷。他牢牢挟住萧初熏的手腕,粗暴的将她拉离了地面。
没有说去哪里,没有说去干什么,只是被苍寒魂拉着前行。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都跪倒在地,却被他拖着向前,直到她又撑着站了起来。
她的新伤旧疼,一齐汹涌而来,澎湃着似要将她所有的意识吞噬,她或是踉跄前行,或是亦步亦趋,全身重量,压迫在已经发软的两条腿上,本以为要硬生生丢出几滴泪来,却没料,眼睛干涩的要命,却是一滴也未流出。
正穿过一处雕梁画栋,檐牙高啄的回廊时,听见有人惊呼:“姑娘?”
苍寒魂的脚步一顿,眯着狭长的眼睛去看眼前的人。
他一身白衣,在这燥热的夏日天日中,格外的清凉惹眼,如泉般流泻的青丝,只是随意在头顶束起,本来温和的脸,如今因为担心,而微微的阴沉,一手挽着医箱,一手伸出,徒然定格在半空中,眼睛盯住了苍寒魂身后身子摇摇欲坠的萧初熏。
“安太医认识这女人?”苍寒魂不悦的询问,将萧初熏从身后扯了出来。
萧初熏本来因为苍寒魂停了脚步而急速喘气,如今突然被他用蛮力拉扯,直接脱了地面,摔了出去。
“姑娘……”安若楠心中一急,顾不得冥王在眼前,便抬脚一步跨上前,拦腰抱住了萧初熏落地的身子。
萧初熏被弄得神智不清,抬眼,只是一瞥,便晕厥了过去。
苍寒魂见那安若楠以那等亲密的姿势抱住萧初熏,又睨她那狼狈的样子,心中的痴狂又发作了。他的脸上,被一种凛冽的寒意充斥,让廊外那炙热的光线,也瞬间失了热度。
安若楠全然未觉,探出手,触上萧初熏的脉搏,细细诊断,眼神扫过她血渍斑斑的衣裤,心中立即便明了了。
“安太医……”苍寒魂不能忍受被安若楠直接忽视,不悦的提醒,“你来本王府,就是为了这个?”
安若楠抬眼,毫不畏惧的应道:“王爷是要残害无辜生命么?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苍寒魂与安若楠的交际本就不多,如今见他如此,更是火冒三丈,“本王做事,何劳你插嘴!”
说完,便狠狠扯住萧初熏的手腕,将她抢了回来,抱在自己怀中。
没想到,这女人的身子,如此单薄!苍寒魂睨了萧初熏一眼,将胳膊收得更紧些。
冥王府管家从远处过来,一见两人对峙,赶紧俯身道:“王爷,侧王妃请安太医来瞧身子,是不是让安太医赶紧过去?”
苍寒魂冷哼了一声,抱着萧初熏离开了。
安若楠急急转身,伸手拉住苍寒魂,眸子里,毫不退让,“王爷……这位姑娘,再不医治,命便休矣。”
“你倒尽责!”苍寒魂冷嘲,却是绕过他的手臂,继续往前走了去。
“命若没了,王爷还拿谁去折磨?”安若楠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苍寒魂脚步一顿,继而脚步移动的更加快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安若楠,苍寒魂才低头往怀中看了一眼。她如今深深闭着眼睛,脸上虽然被黑白灰弄得一塌糊涂,却比醒着时,沉静了很多,身上刺鼻的脂粉味儿,因是长时间待在黑牢内,几乎消失得殆尽。她如今蜷缩在他怀中,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没了爪牙,没了伪装,没了那故作姿态的娇媚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