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熏微微一笑,“傻瓜!”
未料只这两字,却让李翔羞红了脸。
萧初熏抬手,将汤匙舀上一勺汤药,置在他的口旁,“喝吧!现在不是看见我好好的了。”
李翔也安心的一笑,无意动了动身子,却是触碰到手脚的伤口,疼了吸了一口冷气。
萧初熏吓得慌忙按住他的身子,惊恐的问,“是不是很疼?”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你……你别哭啊!”李翔看着萧初熏的眼泪,便笨拙的安慰了起来。
岂料这样,却让萧初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哭得愈加伤心了。
“我喝,我喝,你不要哭了。”李翔慌张的看萧初熏,吃力的抬头,将面前的汤匙咬在口中,将药顺了进去。
萧初熏赶紧接手,不忍心让他连喝药也如此困难。
上天将她置于这种境地,却又为何让她一直遇见好人呢?对她不公平,对她身边的好人,更是不公平。
“你不喝药,那人也不会管你的。”她感叹一般的说到。
李翔张开想要喝药的嘴,堵然紧闭了。
萧初熏意识到自己提到不该提的人,赶紧转移话题,“以后我每天来照顾你吧!”
李翔的表情,有了些痛楚的欣喜。
“是他,威胁太医,必须救活我。”李翔是耿直的人,心中没有任何的弯角。
萧初熏探出的手,僵在空中。
他以为生命是游戏吗?结束了还可以重来?
她冷冷的道,“假好心。”温柔的将药喂进了他的口中。
李翔眸子渐渐黑沉了下去,他问她,“终究,还是没把你救出去!”
萧初熏心中一暖,笑道,“如今,他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李翔急切的问,“那是为何?”
萧初熏将药碗放下,“我要看你好起来。”
“爷……您还是进屋去,外面冷。”侍卫看着呆站在门口许久的冥王,小声建议。
苍寒魂缓缓扭过身来,瞪了侍卫一眼,吓得他立即将头缩回到了肚子里去。
萧初熏听见声响,扭头的时候,只见两个侍卫低头站着,她皱皱眉,继续陪护着李翔。
细碎雪花之中,苍寒魂负手而立,看着园内水池中,那一副枯萎的景象。
“爷……”侍剑走近,跪下请安。
“起来吧!问的怎么样了?”
昨日,按照所有的线索,抓到了放火贼,竟然是为王府送菜的小工。
“手下认为,他顶多可算是受人唆使,真正的主谋,尚隐在局外。”侍剑如实禀告。
“将他关进监牢,不许任何人接近,继续查下去!本王倒要看看,是水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
“记住要秘密进行。”
“你们……把我们当家的,抓去了哪里?”妇人护着怀中的孩子,恐惧的看着眼前艳丽的女人和手持利剑的黑衣人们。
“主人,要怎么解决?”
艳丽女人柔媚一笑,“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们么?”
黑衣人俯首点头,而后一道白光闪过,连惊叫都未发出的母子,惊恐瞪大眼睛,双双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合上剑,疑惑的问,“不是答应了那小子,顶了罪,就放了他老婆和孩子?”
女人讽刺道,“你以为自己开善堂的?”
黑衣人刚想开口,被旁边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才呐呐闭上了口。
“把尸体处理掉!”
“是,公主!”说话的黑衣人,立即低下头,不敢看女人。
“下次再忘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奴才不会了。”
今日,天空好不容易放晴,地面的冰雪消融,天气却是愈加的寒冷。萧初熏拿着放针线的小竹筐,坐在了窗边,看见腊梅被暖阳催开了一树。
联想起近日李翔越来越好的身体状况,她情不自禁的扯起了嘴角,露出个温婉阳光的笑容来。
“想什么呢?那么高兴?”如水自进了府,日日陪在萧初熏身边,让她被困在苍寒魂专属院子里的郁闷,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缓解。
“没什么!”萧初熏拿起竹筐里的布,开始缝补了起来。
如水蹦蹦跳跳走近,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萧初熏笑笑,“不是要过年了么!我给李大哥缝件儿衣服,他衣裳薄得很。”
如水撇撇嘴,“上次安哥哥过来,我看他衣服比李大哥衣服还薄。”
萧初熏狡黠一笑,“你倒是对安若楠上心,小丫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如水羞红了脸,“我去给你倒杯茶暖暖身子,虽然出太阳了,天气还是冷得厉害。”
萧初熏笑笑,便低头专注于手下的衣服了。
如水一股气跑了老远,才停下脚步来,看四下无人,小心翼翼掏出袖中的珍宝,喜滋滋的。
那是一个绣花的钱袋。
在醉香楼的时候,姑娘们就喜欢如水绣的这些玩意儿,经常是连哄带骗加威胁让她做一些。她最拿手的,便是这些,所以,她精心准备了个钱袋,想在除夕夜,送给安若楠。
想起安若楠,她便小脸通红。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温柔、和煦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磁铁一般的,牢牢吸引着她,让她为之倾倒。
她将钱袋放进袖中,而后大呼一口气,惦着脚尖,在石子小路上轻轻的旋转,美妙的身姿,如同蝴蝶一般轻盈。突然,有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她侧身看,赶紧蹲下将那银簪抓了起来。
“夫人呢?”冷冽的男声,让如水蹲着的身体一个踉跄。
她顺手将银簪放进袖子,恭敬站了起来,“在房里。”
老天,这男人的气势,可真让人受不了,也难怪自她来冥王府,就没见萧初熏给他过什么好脸色。
苍寒魂刚下朝回来,一身黑色朝服,上面是用金线绣成的龙,张牙舞爪,让他整个人更显霸气。
听说萧初熏在房中呆着,他便不再理睬如水,径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