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熏冷冷看着眼前的两人,嗤笑,“怎么……这么快便不认识了?”
林红袖大喘一口气,怒道,“我道王爷怎么将一个贱人金屋藏娇,原本你是这般姿色!”
小翠急忙拍着主子的后背,安慰道,“小姐,您别气坏了身子!”
萧初熏不再搭理林红袖,转身,就要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慢着!”林红袖大喝了一声,冷哧道,“别以为王爷如今宠着你,你便飞上枝头了。”
萧初熏并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才留你在身边?”林红袖嘲笑着,眼神愈加的恶毒。
萧初熏扭身来,怒看了她一眼。因为如今没了感情羁绊,她反而觉得无所畏惧了,即便是苍寒魂,她也不放在眼中。
“王爷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他留你,是因为你长得美丽,最重要的……”她故意拖长了音,“是因为你的琴技,那可是这冥王府,无人能及的。”
“既是知道得这么透彻,侧王妃您留在冥王府是作何?”萧初熏回到。
林红袖的脸,立即僵硬了,萧初熏虽是无心,可是听在林红袖的耳中,却是一阵阵的发忪。
萧初熏见林红袖气得脸色发白,微微一笑,离开了。
“你来做什么?”萧初熏拎着水壶浇花,看见苍寒魂,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苍寒魂也不气怒,道,“下次,不要让我提示你是我妾室的事实。”
若他不说,她还真的忘了。
最近,在这冥王府,过得太过自我,让她差点忘记自己是她妾室的事实。
“那又如何?”她气恼的嘟起嘴巴,仰头看那将阳光堵得严实的高壮身影。
他微微撇开嘴角,邪恶的笑道,“你说呢?”
她扭头,不再理她,放下水壶,便往屋里走了去。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褪下,背着手,紧跟她走了进去。
“如水……”她唤了声。
为了避免和他单处一室的尴尬,她总是将如水及时唤出。
“我让她出去采购了。”他随意的解释,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府里就没有其他的丫鬟了吗?”她侧头,不悦的看他。
“但是没有其他丫鬟知你喜爱什么……”他淡淡的解释。
她竟有些痴愣。
这……算是他的宠幸么?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她回神,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隐藏起来。
“你要做什么?”她睨着他,仿若他又在进行怎么残酷的活动一般的。
他微微一撇嘴角,“再过几日,便是除夕。”
“我知道!”她低垂下眼睑,那也是她打算逃跑的日子。
“给你置办些首饰、衣物。”他从未如此细心想讨好一个女人过。
她几乎是习惯性的开口,“我不需要!”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打量着她。
“你需要。”半响,他终于开口,“那晚皇上办了宴会,我带你去看看……”
她惊得站了起来,瞠目结舌看他。
若是那晚她真的去了宴会,便不能在冥王府办庆典的时候,趁着人多无人设防,悄悄逃离了。
可是,他为何要带她这样一个女人去参加皇家的聚会?岂不怕她贻笑大方?
“我不去。”她固执的拒绝。
他的目光,幽暗了些许,睨着她的眸子,犀利的很,似要将她皮肉一并剥去,直达内脏一般。
“没有回绝的余地!”他霸道的做了结论,未待她再次开口,便冷不防冒出一句:“你会不会做菜?”
她呆呆看他,不解他的意思。
“你要干什么?”她防备的看他。
苍寒魂讨厌那双防备的眸子,他侧头,不看她,舒适的将胳膊往后伸展,抱住脑袋,“我饿了,你去做吧!”
“不是有厨娘!”
“做了,我就跟你说李翔在哪里!”他诱哄着她。
她咬着下唇,不信任的看他。
她缓缓走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儿来,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她孤独站立着,倔强而瘦弱的身形,让负手立在窗口的苍寒魂,觉得心疼。
几分钟之后,萧初熏才又下定决心一般的,往院子里单独的厨房走了过去。
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直到完全看不见。
他想,让她专门为自己做一件事,就好像她为李翔缝制的那件青衣一般的,具有专属性。而今越来越不能忍受她离开视线之后的寂寞,所以才更后悔之前的冲动和残暴。早知如此,他便一开始,就将她放在掌心宠着了。
苍寒魂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懊悔来。即便他是天下人眼中阴鸷冷酷的冥王,如今,却也是羡慕那手脚残废的普通家丁李翔来。
“夫人……你怎么来了?”厨娘看见萧初熏,吓得不轻,赶紧擦擦手,就要将萧初熏推出去。
“厨娘,你今日准备了哪几个菜?”萧初熏却是挽起袖子,一副即将下手的样子。
厨娘停了手上动作,疑惑的看着萧初熏,将晚膳的菜色报与萧初熏听,萧初熏点点头,指着厨娘腰上的围裙,“把那个解下来给我用,你先回房休息吧!”
萧初熏在醉香楼的时候,没少在厨房里帮忙,对做菜自然是轻车熟路,如今挽起袖子,戴上围裙,便俨然是半个厨娘了。
房顶上的瓦片,被人不着痕迹的移动了一片,露出灰沉沉的一方天空来,那人不穿夜行服的样子,竟是如此的俊美、帅气,他冷冷的目光,投射在房中那忙碌的身影之上,刻意化去了眸中的戾气和杀意。
他的面孔,在看见她将满是油腻的手,糊上白皙娇嫩的脸蛋儿时,便微微温和了起来。
七年来,这样的偷窥,几乎是他所有的生命组成。而他们之间所形成的默契便是,倘若他露出他的杀气来,她便会立即感觉到他,看见他。由此推理,若是他想让她看见他,只需露出杀气便可。
若不是,便可一直这样静静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