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亲口承认,他便原谅她!他如此的想,却是惶惶不安。
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迁就容忍到如此地步。可是事情到这一步,也说明,他不再信任她了。
她依旧是那般似乎推搪的回答。
他真的发怒了,捏住她的下巴,口气暴戾,“那本王换个问题!”他的冷酷和反常,让她禁不住的伤心。
“你偷的东西,给了谁?”
偷东西?她偷了什么了?
她瞪大了眼睛,委屈的看他。
“非得本王说出来,你才肯承认么?”他恨得咬牙切齿。
恨她的顽固、冷清和完美的伪装,恨自己的陷落、沉迷和妥协。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明明白白知道,他冤枉了她。
“我偷了什么?要真偷了,还在这里等着你来抓?”她为自己辩驳,不想一次次被人陷害。
他略微沉思,她说的不无道理。
“或许,那是你的障眼法呢!”突然有人插话。
苍寒魂和萧初熏同时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侍剑。
侍剑将手中的东西举高,“王爷……属下能够证明,她……就是府内的奸细!”
萧初熏完全愣住了,奸细?
她想起上次劫持自己的两个西域人,想起竹林失火,想起自己被追杀!
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可是,那人,绝对不是她!
她正要仰头为自己争辩,却看见侍剑伸手,而后一抖,一件黑色夜行衣散在苍寒魂面前。
她惊呆了。
那是那晚流光救她时,与她换下的衣服。
“你搜我房间?”萧初熏怒不可遏。
侍剑沉声:“属下的职责,便是找出府里的奸细。”
萧初熏惨淡的一笑,凝向苍寒魂,“原来你早就怀疑我,所以才会纳我为妾,对我千般忍让,是为了稳住我?”
苍寒魂目光阴沉,看着萧初熏伤疼的神情,心中虽是疼惜,却是不能再说什么来。
如今,所有的证据,齐齐指向了萧初熏。
他曾经那么信任她,可是,她终究辜负了他的信任。
她心中苦痛,原本以为他对她,终究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如今才发现,那不过是他的手段。白日才感叹自己是那芳菲开尽的腊梅,现在才知,她在他心中,原本连腊梅也不如!
他最爱的,还是锦瑟吧!否则,不会那般痴迷雅格!
她自嘲般的笑笑,如今,她是要为自己洗脱嫌疑才对,怎么开始思考这些再无意义的话题?
心,是真的疲倦了。
“既是疑我,又何苦说这么多!只是可惜了这逝去的人!”她的眉眼,有化不去的哀愁,却只是怔怔看着地上的小翠。
命运如此弄人!为何她总是逃不出这张总是被人织得满满的网?
路漫漫其修远兮。
若有一日,自己不再坚持,以一根发簪了却此生,可有人为她撒上一滴清泪,为她叹上人生几何?
苍寒魂看着这样的萧初熏,便是止不住的心疼!
明明是她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情感,可是为何,却觉得委屈的是她呢?
动情也错,断情也错!
若真的是天煞孤星,何苦让他在世上孤独的活?
倦了,是真的倦了。
他的身形,枯萎了起来,淡淡的一扬手,“将夫人送回房内,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王爷……”侍剑急急呼唤一声,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如此轻易放过她。而且,要赶紧追查那羊皮纸才是。
苍寒魂疾步出门。
不再看她,脑中却全是她仿若蚕丝一般洁白的容颜。
仰头,月光皎洁,却是盈缺。眼角,突然流出一滴泪来。
“努……这就是你要的东西!”雅格伸手,将羊皮纸递在了蓝眸之人的手上。
他拿起那羊皮纸,细细翻看了片刻,僵硬的嘴角,终于扯开了,绽放出胜利者的微笑。
“很好!”他赞叹。
雅格讨好的一笑,“那么……我可以……”
“不可以!”他果断打断她。
雅格不悦皱眉,“为什么?”
他收起羊皮纸,双手背在身后,“你已经没了那个资格!”
雅格受刺激一般的尖叫了起来,“胡说!只有我,才有那个资格!”
他睨着她的眼,“你的贪恋太重!”
雅格笑了,冷森森的,“这世上,我只贪这一样!”
她想,也许,锦瑟并不是那般纯洁的人儿,只是那场大火,将她所有的欲望和仇恨,激发了出来罢了,所以,她将锦瑟留给棺木,而自己,再也回不去!
“我先回去,记住你要完成的任务,否则……”他冷冷的威胁,在她手中放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她接过,仰头吞了下去,“雅格遵命!”
“薰儿……薰儿……”
听着外面细碎的敲门声,萧初熏只觉得困乏的身子,似被浇上了一桶凉水,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拉开门,看见蹲在墙边的安若楠。
“你怎么会来?”萧初熏惊讶的看着安若楠,方才证实不是自己产生幻觉。
外面黑得厉害,只剩一盏黯淡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洒下些许的光芒来。
安若楠闪身进屋,萧初熏赶紧将门关上。
这院子,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了啊!萧初熏越想,越觉得疑惑。
“薰儿,你没事吧!”安若楠细心打量着萧初熏,将她从上到下,逐一审阅着。
萧初熏却顾不上回答安若楠的话,关门回头便是一句,“你是如何知我被困在冥王府的?”
安若楠微微一怔,“不是,你让人来跟我说的!”
萧初熏心中那隐隐的担忧,被放大了。
“我没有!”她慌忙的解释。
安若楠也疑惑了起来,“今天下午有人来跟我说,有人陷害你,冥王将你软禁在这里!”
萧初熏却是急了起来,“你进来的时候,可有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