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疏离之刃
虽然没有去调查学校四周的环境,但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周来四周的变化,毕竟他漩涡鸣人可并不是真的不怕死,每个人都会对死亡免疫,那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最本质的东西,只不过,因为从小的训练,让他比较麻木而已,那也是因为非常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这么轻易被干掉。
下午的两节历法课最终就这么跷掉了,鸣人悠闲的坐在空无一人的礼堂里,巨大的落地窗偶尔会有飞鸟经过,留下一晃而过的影子,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些片段闪过脑海,可是,抓不到的,终归是找不到的。
“奈良?”他这么叫的时候,其实奈良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什么啊!我们的领主找我何事啊?”
黑发的奈良在学校却是一副好学生的打扮,黑色的制服趁着那身白色的衬衣绝对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此时,他却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麻烦啊!你到底到哪里摘花去了?结识了那么多仇家?”
“什么?”虽然疑问句,但是鸣人却丝毫没有提起兴趣。
“佐井让我查一下周围的形式,一共有35个帮派的人,都是你的死敌,不过基本上都是我们几区的人,已经被我们摆平了,剩下4家是你们西区的,一个是根,一个是大蛇丸那边的,还有两家……”
鸣人缓缓的抬起头,挑眉,“你作为东区的领主,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他看着奈良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这是他发火的征兆,佐井为了让他保护自己,明明知道这不是普通人能管的事情,却还是把奈良拖下水,而一向怕麻烦的奈良却还是义无反顾,这代表着什么,不说自明。
——可是,绝对不能连累他们!
“奈良啊!”鸣人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远处的操场,“你知道你的擅自做主,害我损失了多少吗?”语气没有了往人的随和,带着冷风般的冰冷,“如果你想要臣服于我的话,我们正式举行仪式,如果你对我有仇的话,麻烦你光明正大的攻过来,不要打着帮我的名义,背地里破坏我的计划!”
——“砰!”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漩涡鸣人!我真是瞎了眼!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小人——”
看着发火的奈良,鸣人擦了擦出血的嘴角,坐在翻到的桌椅间,轻蔑的笑了起来,“哼!你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一句话,又再次点燃了奈良的怒火,他猛地从地上抓起鸣人,伸手又是一拳,可是,看着那双深邃的瞳仁,仿佛被吸进去了似的,轻轻的吻上了刚才被自己打破的唇角上,苦涩而延绵。
“漩涡鸣人,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临走的时候,奈良留下了这句话。
坐在宛如废墟的座椅里,一切都还是那么静,好像不曾发生过,只有鸟儿飞掠而过留下的剪影,暗示着一切的改变。
本来不应该难过的,这样做都是为了他们好,如果默认了奈良的做法,接下来,宁次、小樱、卡卡西、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都会受到牵连,这是属于西区的战斗,没有必要把第三区的人扯进来吧。
“呵呵。”他想笑,却让唇角更加刺痛,“志乃,刚才看到的不许告诉任何人,佐井也不可以。”
虽然没有任何人回答,鸣人的笑容却柔和了许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只白色的飞鸟高高的在天空中划了几个弧线,便飞走了。
其实今天西区确实没有什么会议,就算有,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也是可以跷掉的,自从几年前,识破佐井的身份之后,所幸也把西区间接交到了他的手上。
“可有可无的角色啊!”他这样说着,飘向身旁一阵白衣的少年。
“有什么问题吗?”白衣少年感受到鸣人的窥视,低头,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次,根可真是找对了人!鸣人在心中不满的抱怨道。如果今天来接他的,除了眼前的这个人以外,大概都不必理会,可是,只有他,无法拒绝他提出的要求,“白,你最近真是闲啊!什么时候被佐井收下了?”语气是挑衅,却带着淡淡的无趣。
白听到这句话却又不恼,还是保持着那温柔的笑容,只不过再下一刻,突然伸手握住了鸣人的细颈,“咦,你不知道吗?上个月我正式当了大蛇丸的男宠,这个月,上了团藏的床,哦!”白丝毫不理会鸣人逐渐苍白的脸色,双手缓缓的扣紧。
“对,你猜对了!”他轻轻贴近鸣人的脸颊,“昨天,我调到佐井身边,跟他一起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松开那双纤细的手,在鸣人抓紧时间呼吸的瞬间,又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再次陷入了窒息,鸣人蔚蓝的瞳仁里,只有抹不开的心疼以及紧紧握拳的双手,暗示着他的不甘。
——“鸣人,如果你不想我死,从今开始就不要反抗我,只要你一次的反抗,我就死在你面前!”几个月前,在那件事之后,白抱着尸体,这样对他发誓。
这是两个人的游戏,束缚生死的赌约,纵然没有爱情的滋润,但是那愧疚的心情,是不是也可以替代那透彻心扉的撕裂,算是赎罪吧。
鸣人的脸上带着轻轻的温柔,他轻轻的拍着白的肩膀,直到白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鸣人,我好想他,好想他可以活过来,再叫我一声,白。”
那段时间里,白像一个受伤的小兽轻轻伏在鸣人的胸前,没有了前一刻的戳戳逼人,没有了前一刻的暴戾,此时的他穿着纯洁的白衣,伏在金发的少年怀里,哭得又像是一个失去珍贵娃娃的孩子。
鸣人,如果我死了,你也可以解脱了。
可是,沙漏没有了软沙,路途到了终点,美梦终归是要醒来的,所以,当法拉利停靠在在西区最边缘的古宅前,一切就注定了没有回到过去的余地。
白打开车门,表情没有了前一刻的脆弱,多得是黑暗之人应有的冷酷,他走过来,为鸣人打开车门,礼貌的鞠躬,“请,太子。”
“哎呀,真不愧是我的执事,只不过,请不要背着我再跳上别人的床,好吗?”鸣人扔出所有的言语伤害这个“不能违背”的人,“否则身为主人的我,可是非常困扰。”
“好的。”白单膝跪地,轻轻亲吻鸣人的左手。
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用言语、暴力伤害彼此,目的并非是使彼此受伤,更多的是想证明:我不值得你对我温柔。
——可笑的把戏。
“太子这边,请。”白站起来,侧过身,为鸣人引出另外一条路。
一场戏完了,看下一场的舞台在哪里?
根的基地还是如同幼年时那般,拥有着无法摧毁的黑暗,歌特的建筑到处被微弱的灯光照的昏暗,穿着一条夸张的牛仔裤,上身随便穿着学校的制服,只在左耳上戴着一个十字架的耳坠,金色的长发垂下肩膀上。
“白,今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气死啊?”
“不会。”白礼貌的回答,“太子无论哪一天,都是那么美丽动人!”
听到这话,鸣人夸张的跳了起来,“咦!不要用美丽动人好不好?”说着习惯性的握着刚才被某人握在手心却被捏断的脖子。心里暗骂道,靠,那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那个,白。”
“什么事?”
“我想方便一下,你知道,等会会议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的,你……”
白回头,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好吧。第三会议厅,别走错路。”
“你先去,先替我铺垫铺垫,省的那些老家伙见到我心脏病发作。”
白低头,柔柔的笑意在鸣人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反正他的任务是把鸣人带到本宅来,既然现在任务也完成了,随他怎么闹去吧。
“好的。”
看着白离开的背影,鸣人对着监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去。
我只答应白跟他一起回本宅,却没说要参与会议啊!
推开那扇千年古木制作的门,是一间面朝大海的房间,海洋却不是电视剧里那片颜色鲜明的大海,而是一片深色的死水,很久以前,有人指着那片海,说,鸣人,即使你面带微笑,眼神清明,也改变不了你嗜血而生的本质!
呵呵。鸣人轻笑,轻轻触摸着那扇透明的玻璃。经历了这么多人,也只有你发现了我的本质啊。语气带着浓浓的悲伤。
“你果然在这里!”
听到声音的瞬间,鸣人条件反射的转身,腾空飞踢,然而,在他还没有行动的瞬间,敌人却提前一刻来到他身后,抑制了他所有的抵抗,来者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玻璃上面。
“你什么时候能听话点呢。”说话的语气虽然是有些头疼,然而,中年人的脸上却是泛着一丝享受的深色,带着享乐的眼光看着身下的鸣人。
鸣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像经历了这十几年,自己丝毫没有长进,曾经也是这样,被囚禁在这里,割腕、自杀,被发现的时候,也是被这样反扭着手臂,压在地上或者这扇透明玻璃上。
好像在刚才的交手中,磨破了唇角,参出来的血丝让鸣人感到一阵恶心,“如果我事事遵从根,那你怎么会有虐待我的机会啊?大蛇丸。”鸣人扭头,挑衅的看着他。
“呵呵,虐待,说得有些过分了吧?谁不知道,您是被西区捧在手心里的太子啊!”说着,放开了擒住的手臂,看也不看身后赶来的人,走了出去。
看着鸣人一脸虚汗,佐井知道大蛇丸刚才是真的生气了,刚才听说鸣人半途逃跑的消息,佐井就预感到不好,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恐怕刚才那一刻大蛇丸是真的像折断他的手臂。
“鸣人?”佐井小心的叫着他。
“哦,对了!”退回去的人又再次走了回来,银色的长发散在两肩,露出那双狡黠的双眼,“你一回来,就赶到这里,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忘记我对你的调教啊!”
“滚!”鸣人愤怒的随手捡起一个花瓶扔了出去。
花瓶装在墙壁上撞开,散乱的碎片缤纷了那张残忍的笑容……
一片,大蛇丸优雅的微笑,然后退场……
三片,鸣人低下头,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散落的瓦砾,鲜血替代了一切……
五片,远处的大海拍打着礁石,本该响亮的声音,被一扇透明的玻璃,隔绝在世界的彼端,与玻璃这边的世界,无关又无缘……
七片,黑发的少年温柔的凝视着金色的少年,错过他成长的童年,错过他受伤的眼泪,错过替他打破孤寂的机遇,所以,鸣人,我不会再错过,你成长的未来!
碎片坠落在地面上,换来更零星的破碎。
轰然间,世界失去了言语,鸣人惊讶的抬头,看着身后,禁锢他多年的玻璃屏障,轰然碎裂,身旁的少年,温柔的看着他。
佐井说话的那一瞬间,秒针又开始瞬时间旋转……
他说,鸣人,接受我们吧。我们不会使你受伤,不会让你觉得寂寞,不会离你而去,更不会背叛你,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有什么东西,暖暖的,如同冬去春来,被季节融化的冰水,大雨倾盆的午后,射穿云层的光线,可以在大风呼啸的冬日,点燃的那支温暖的火柴……
轻而易举的渗透了冰封万年的龟裂之地,是谁,遇见了谁,是谁?在贫乏的土地,播种,浇水,施肥……
是谁的种子,让这片土地,花开四季。
——傻瓜,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鸣人悲伤的笑,逐渐变成委屈,然后,是温暖的笑容,他仰头,轻轻触碰那些落下来的粉色结晶,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原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搭建一座更庞大的舞台,将上演一场更豪华的谎言剧……
后来才知道,那无论他用手、板凳、甚至是枪击都无法破坏,却在佐井的弹指一挥间,落英缤纷的玻璃,并不是属于佐井的魔法,而是用一个女人一生的爱恋换来的,只是,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很遥远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啊。
……
三个月前。在英国,伦敦。
西边的天空地下,白色的教堂上,一个巨型的象征标志高高的耸立在教堂的屋顶,十字架旁边,一个红发少年侧身倚在十字架上,仰头猛的喝了几口酒,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哽咽,如果被王子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知道那张英俊的脸会变成什么模样啊。
这样想着,红发少年轻轻笑了起来。
“说起来,修罗你很快就要见到王子了吧?”说话间,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屋顶上。
“是啊。”倒是被称为修罗的少年却没有丝毫的惊讶,随手扔出酒瓶,开启的啤酒在空中划过轻微的弧线,顺利落在对方的手中,过程中竟然没有一滴酒洒出来。
接过啤酒,少年缓步坐在修罗的身旁,侧身倚着十字架,好像突然想到不好的事情,眉头一皱,“那群混蛋,竟然抢走了王子!”
修罗却没有说话,5年前的事,那是谁都不愿面对的梦魇,X市那群人渣,竟然抢走了他们的太阳!
“不过……”话风一转,少年轻轻一笑,“他们以为就凭大蛇丸和根那群蠢才,就真的能探出我们弑神的实力?”他侧头看着身旁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很安静的修罗。
从前,王子还在的时候,和修罗的关系是最好的,两个人也都一直合作案子,只不过,五年前的晚上,修罗因为上个任务负伤,本该两人完成的S级案子,就这样落在了王子的肩上,不过,如果不是他们一边消耗着王子的体力,同时拖住了弑神的其他副将,也不可能把王子带走!
修罗低头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他们掳走的不是太子,是别人的话,给他一两个情报,倒也没什么。”
一阵沉默。
风轻轻的吹起少年的衣角,深色的长发重重的打了卷,又沉了下来,今晚的星空,也不知道是地理还是受季节影响,总觉得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够到的那广袤无垠。
“王子……”修罗喃喃。
耳朵里,却是修罗那句肺腑之言,“如果他们掳走的不是太子,是别人的话,给他一两个情报,倒也没什么。”这样的话,只怕传到上层的耳朵里,不知道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不过啊……少年突然狂笑着拍着修罗的肩膀,“这才是我傀儡师的兄弟!”
修罗回神,看着眼前这个笑的灿烂的少年,几年前还是缠着王子的小孩,如今也有16了吧,如果王子知道曾经的小孩已经是弑神的一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心情……
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这样的千篇一律?
还是,又一个血海浮生?
这样的无奈而感伤.
王子笑着说:“放心啦!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的时候,下个案子,你打头阵喽!”
“小心点。”他举着被绷带缠起来的手腕,轻轻的摇了摇。
“哎呀哎呀!”本来走出卧室的王子又退了回来,他轻轻掀开他的刘海,那被母亲诅咒的刺青依旧如此耀眼夺目,只是那温柔的吻,却可以缝合那支离破碎的心脏,“看到小修这个样子,真想欺负一下啊。”
“去死!”修罗别扭的扭过头,不愿意再看那头金色的长发,以及那温柔的笑容。
王子无奈的瘪瘪嘴,“小修明明喜欢我的说,还让我去死。”语气似乎真的很受伤,修罗觉得不好,于是转过头,心想,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可是,转过头的瞬间,就看见那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有那张,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呐,小修,我不会死,所以,你不要怕,等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要认真,回答我,好不好?”
——什么,你不会死?
——什么,你会在我身边?
——什么,认真回答你?
修罗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深红色的眼睛血海波涛汹涌,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回想,那段旖旎的情节,骗子说的话,就当是一场即兴的演出就好。
第三次深呼吸之后,天空远处逐渐有一辆直升机缓缓开进,修罗重新凝起了眼神,他轻笑,从很久以前,他就学着王子的一举一动,就连这漫不经心的微笑,也像极了王子。
傀儡师有一瞬间看的慌神,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五年前王子平安回来,或许大家都会有一个幸福的结局,然而,因为X市的那帮蠢人,注定了这样的残破不堪。
“小傀,我要走了,临走前,还是有必要嘱咐你一下,毕竟,你是王子一手带出来的。”
傀儡师认真在听。
“千万不要把一切都托付给弑神,你明白吗?”
傀儡师点头,毕竟他已经是弑神的一员,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到这个嗜杀顶端的位置,没有半点手段怎么能行?所以,他早就知道这次的案子并不简单。上层没有直接给修罗下令,带回王子,而是摧毁X市的“盾”。
难道,在他们眼中,王子已经不重要了吗?
他可是,弑神前任队长啊?
“我走了。”
教堂上空,一架直升机缓缓的扔下软梯。
傀儡师突然起身,拦住修罗,“如果不是因为王子,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吗?”
修罗笑的有些无奈,他轻轻揉捏着傀儡师的软发,“傻瓜。”说完,便爬上软梯,离开了。
看着逐渐升起的飞机,傀儡师站在风中,很久没有回神,眼泪缓缓的划过脸颊,掉在白色的十字架上。
“哥,一定要带他回来。”
如同梦呓般,悄然无声的散落在每个人的梦境中,梦里,那个总是笑的灿烂的王子,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与他们勾肩搭背,笑得猖狂且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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