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梦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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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1)

梦,梦总会迎来终点

无论是多么开心的梦

还是多么悲伤的梦

就算是梦

也不能隐藏曾经的秘密

原来所有的一切

一直一直未曾改变过

只是自欺欺人的忘记

然而如今

那永无止境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校园怪帖事件终于圆满解决了,小栀也平安出院了,出院的那天,除了佑希、佑一还有原学长,小栀还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米哲。

米哲笑着向小栀打了招呼,说他是来医院看望别人的,自从文化祭那天米哲没有在咖啡屋出现演奏钢琴,同学们就开始或多或少疏远他了,现在班级里好像也只有毕彩娜和米哲能谈得来。

不知为什么,当看到米哲潇洒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小栀会觉得米哲非常非常的孤单,好像一粒渺小的沙砾,就那样逐渐淹没在流动的人群里。

或许米哲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吧,小栀不禁这样想,可是佑希可不这样认为,米哲已经彻彻底底把佑希给得罪了。就连佑一也对米哲没有什么好感。

“我总是认为米哲那个人太滑头了,单纯的小栀如果和那样的人做朋友,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担心的事情。”

这就是佑一自以为是得出的结论,让小栀啼笑皆非。

当佑希和小栀回从校医院回到学校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许多不认识的陌生同学对着她们两个人指指点点的,好像小栀和佑希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喂,那位就是勇救王子的童小栀,看她那么娇小瘦弱,真想不到她居然能做出这么给力的事。”

“为了原学长那么拼命,她是不是喜欢学长啊。”

“那还用说,现在校报上已经传开了,说这位童小栀已经到了为爱疯狂的地步,看她表面上好像很纯情的样子,其实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她的哥哥就是和原学长同年级的一位学长,听说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不过,唉……”

纷杂的议论,像是一簇簇小小的暗箭一样,齐刷刷地朝着小栀射了过来,让她难堪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栀一点点低下了头,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寒冷的风呼啸而来,夹杂着像恶毒冰冷的潮水一样翻涌的刺耳议论声,让她从皮肤到骨髓都感受到了针刺一般的寒意,心就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一般,不得片刻平静。

秋天的风精神抖擞地从走廊里的每个人身边掠过,带动角落里的枯黄的树叶都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小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以她只有低下头、不去看周围所有人的眼光、一个人来到了天台。

天台永远都是最安静的地方,也是最适合哭泣的地方。

站在天台,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天空,灰蓝色的天空带着秋天里独有的深沉和压抑,一直延绵到看不见的远方,而那些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却仿佛感受不到秋天独有的深入骨髓的寒冷,依旧默然地耸立着。

为什么,那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小栀觉得心里长久以来被掩藏的秘密,就在今天突然被人挖了出来,自己却只能将秘密捧在掌心,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秋风中一寸寸风化,化为尘埃。

这种痛苦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快要死掉一样。

就好像自己变成了折断翅膀的蝴蝶,或者在岸上搁浅的鱼儿,痛入骨髓,无法呼吸,只能清晰无比地体会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什么也做不了。

“小栀……”听到佑希的呼唤,回过头,就看到了佑希微笑的脸庞,那样的微笑,只是不为了让小栀更加难过而已。

佑希跑到小栀的身边,递给了她已被热腾腾的奶茶,“这是在学校餐厅买的,恰好看到餐厅推出了新品种的奶茶。”

蒸腾的热气熏得小栀的眼睛变成了红红的兔子眼,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没有防备的,一滴眼泪啪嗒掉进了温热的牛奶里。

“佑希,谢谢你……”

佑希忽然握住了小栀的手,表情十分诚恳地说:“小栀,告诉我吧……”她的眼睛好像闪着光,“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告诉我吧,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看到你拼命守住秘密的样子,我很心疼。有些事情,说出来才会轻松。”

“佑希……”小栀的睫毛开始轻轻颤抖,仿佛无法再承受泪水的重量。“我相信佑希,我……真的可以和佑希说吗?”

佑希微笑着点头,那样的笑容,就好像充满了魔力,让小栀没有理由去拒绝。

小栀握紧了温温的茶杯,好像汲取杯子里的热量,因为她感觉手心好冰,连呼出的空气都好像很冷很冷。

“佑希,我相信你。”过了很久,小栀才下定了决心,对佑希说出了自己和哥哥的往事。

小栀本来以为这次一定又会泪流满面,可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非常平静地讲出了往事,甚至没有留一滴泪。因为告诉佑希,并不是把心中的伤口翻出来,所以不会疼痛,因为佑希是自己的聆听者,会分享自己的痛苦。

所以,告诉佑希,是可以的,不会被指责,不会被误解。

说完之后,小栀感觉轻松了许多,好像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不见了,她可以更加轻快地呼吸。

“小栀,一切都过去了啊。有我在你的身边,所以不可以再悲伤哦。”佑希歪着脑袋,笑呵呵地握着小栀的手。

虽然佑希的手也是女孩子灵巧而细腻的手,可是小栀却感觉她的手好有力量,握住了佑希的手,自己就有了力量。

所以为了佑希,小栀也要笑。

用笑去淡忘。忘记一切的伤痛。

课间教室里总是闹哄哄的,当校报首席主编宁善喜兴冲冲地翻开了最新一期的八卦娱乐杂志的时候,忽然觉得一个爆栗子狠狠地敲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顿时爆发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宁善喜抬起头,就对上了佑希已经出离愤怒的脸,佑希头顶像煮沸的开水壶,呼哧呼哧地向上冒着热气,她一把揪过宁善喜的领带,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校报主编,是不是你利用了不正当的手段爆料了小栀的隐私,是不是!”

超级无敌狮吼功再次爆发惊人的威力,在佑希的音波冲击下,宁善喜啤酒瓶底厚的大眼睛立刻变成了两盘不断旋转的蚊香,半天才缓过神来:“佑希女王饶命啊,不……不是我,我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是副主编报道的啊。”

“副主编是谁!”佑希不依不饶。

宁善喜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一年G班的关枝枝同学,哦,你或许不认识她,但是你一定认识于紫璇吧,关枝枝就是于紫璇的得力手下。”

“好啊,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妖女在背后捣鬼!”佑希松开了宁善喜的领带,脸色已经比包公还黑了,带着浓重的火药味,一溜烟就跑出了教室。

一年G般的教室门口,一群人将佑希团团围住,有的男生不怀好意地要和她搭讪,却全都被佑希的强力目光给瞪了回去,至于喜欢无事生非的女生,却谁也不敢去招惹佑希。

自从文化祭上佑希凭一己之力打跑了堀林高中的人、保卫了校园之后,佑希就已经化身为铭格高中新一代女神,目前人气仅排在春芽学姐之下。

此时佑希的身上散发着高危电波,任何距离她半米之内的人都会感觉到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

忽然,一个比柠檬还酸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佑希女王来找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于紫璇一边对镜子补着妆,一边在保镖关枝枝的护卫下踩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而来。

“于紫璇,我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耍阴谋诡计。”佑希完全忽略女版金刚关枝枝以及于紫璇周围一群杀气腾腾的女保镖们,眼中闪过了一道凛冽的寒光。“我知道是你爆出了小栀以前的隐私,你应该知道,小栀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有人刻意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于紫璇饶有兴致地看着佑希,冷笑着问:“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于紫璇的脸上,好像把她的灵魂都打出了窍。

“林佑希,你敢打我!”于紫璇白皙的脸上印了一个红红的手印,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大眼睛里含着委屈的泪水,牙齿死死地咬住了鲜红的嘴唇。

“你会为你今天的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整个走廊霎时间静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被佑希强大的爆发力震住,屏息凝视。

“于紫璇,这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佑希也毫不示弱,“如果你要报复,尽管放马过来,不过以后你最好收起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小栀,小栀那么善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揭开她心里的伤疤。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佑希只是抛下了这样一句话,转身留给于紫璇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

小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一点错也没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凭什么指责你,你的事情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会帮你挡开一切伤害你的人。

小栀最喜欢的就是黄昏的时候,当苍茫的天空从纯澈的蓝渐渐在天际化为浅淡的绯红时,她的心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小栀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公园里有许许多多的欢笑声,可是在橘红色的天空下,那些欢笑好像随风飘落的蒲公英,不知疲倦地四处飞翔。

透过远方茂盛的梧桐树和错落有致的高楼,依稀可以看到游乐场中高高耸立的摩天轮,好像一个巨大的白色风车,在夕阳中默默旋转。

小栀一个人有些寂寞地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抱着书包,静静地看着天空。

橘红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无边无际的这片天空,是通往天堂的路吧。自己也好想沿着这条路,去寻找哥哥。

可是她无法生出翅膀。因为自己曾经做了最最错误的事情,所以受到了惩罚,只能永远卑微地仰望着天空中的云朵,不会变成天使,无法到达天堂。

所以,哥哥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自己内心,最最寂寞、最最悲伤的声音。

小栀低下了头,脆弱的时候,她只有紧紧抱住自己。

忽然,在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冰淇淋,小栀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好像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脸。

是佑一。

灰蓝色的天空,玫瑰色的夕阳把佑一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霞中的他,额头上淡淡的闪着金色的细碎流海被风吹起来,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含笑的眼睛里,好像盛开了细密的金黄色小雏菊,一眼望进去,是漫无边际的小雏菊,漫无边际的金黄色。

他带笑的嘴角扬起的弧度,还带着一丝调侃和捉弄。小栀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坐在了佑一的影子里,佑一的身上,是一种很好闻的香味,被风轻轻吹来,好像花粉的颗粒,驱散了空中跳动的金色尘埃。

“小栀,请你吃冰淇淋,这可是我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哦。”佑一笑眯眯地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把冰淇淋放到了小栀的手里。

“谢谢你,佑一。”小栀接过冰淇淋,好像小猫一样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抿了抿上面的奶油。“真好吃,味道很甜。”小栀的眼睛变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对佑一露出了暖心的笑。

可是佑一却发现,小栀纤细的睫毛上,有着无数颗晶莹的碎玉,泛着清冷的光。

“小栀……”佑一有些生涩地开口,手指紧紧攥着裤子上的格子条纹,“别担心,那些事情大家很快就会忘记的,你不要太在意。”

“嗯,谢谢你,佑一。”小栀一边默默吃着冰淇淋,一边好奇地问:“佑一,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佑一挠了挠头发,低头看着安静的小栀,眼光动了动,说:“是佑希的命令。她说今晚会很忙,不能和小栀一起回家了,就让我送小栀回家。”

“佑希真好。”小栀的眼睛泛起了温柔的暖意,“还有佑一,我真的好高兴,可以认识佑一这样的好朋友呢。”

冰淇淋吃完了,佑一有些惊讶,“小栀,你吃冰淇淋的速度真是超快啊,看不出你的外表这么小,却吃得这么快。”

“因为我不可以让冰淇淋化掉。”小栀很认真地对佑一说,“如果冰淇淋化了,里面幸福的味道就会流走。所以我要赶快吃啊,不可以浪费,幸福的味道,是很珍贵的”

佑一轻轻抿着薄薄的嘴唇,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盛装着心事,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却停在了嘴边。知道了小栀的秘密,佑一好想用自己的手去擦掉小栀脸颊上看不见的眼泪,然后再为她驱散所有的不安和悲伤。可是他又怕自己太冒失、太莽撞了,不小心会碰到伤口,让小栀再次疼痛。

佑一的脑袋立刻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塌了下来,他有些懊恼地盯着地面上的石板,觉得自己好笨拙。

秋天的树叶已经变黄了,在夕阳的光鲜中,好像金黄色的蝴蝶,舒展着翅膀缓缓坠落,承载着秋天的露水,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悲伤的痕迹。

“呃……小栀,你今天会不会很忙?”佑一再次对小栀露出了元气满满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嘴巴咧得更大一点,这样笑容也会更灿烂。

“不会啊,今天的功课不是很多。”小栀看着那些落下的叶子,有些发呆。口吻淡淡的,好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风。

佑一的眼睛转了转,很积极地说:“那么我领小栀去玩吧。”佑一露出了很期待的笑容看着小栀,如同蔷薇花瓣一样的嘴唇弯起了一抹精致的弧度。“我保证小栀和我一起去玩,一定会变得很开心的。”

小栀愣了愣,嘴巴微微张开,可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发现佑一已经牵起了自己的手,在公园的小路上跑了起来。

一时间,小栀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关在口袋里的青蛙,不停地用力跳着。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那个人是很好很好的佑一,所以,应该没关系的吧,佑一和佑希一样,都是自己很好的朋友。

原来男孩子的手掌这么大吗,只要轻轻握起来就能把自己的手掌全部包裹在他的掌心里。

远处的教堂里,响起了幽幽的钟声,敲打在黄昏的风里,小路上停留的鸽子,在小栀和佑一跑过的时候,一下子张开翅膀、呼啦啦地飞走了。

偶尔落下的一两片羽毛,好像提前降临的雪花。

佑一领着小栀跑出了公园,来到了附近的商店街。装饰得很漂亮的店铺排在街道的两旁,好像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屋,商店街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很高的大钟,比这附近所有的树还要高。

以公园为起点、包夹着大马路、呈十字型延伸下去的大型商店街,是个很适合散心的地方。

佑一和小栀并肩走着,佑一还很绅士地帮助小栀拎着书包。“啊,那家店烤的铜锣烧特别好吃。”佑一满脸笑容地指着前面的一家店,很有经验地推荐着。

“是吗?”小栀看着店牌上画得大大的铜锣烧,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

“那我们去吃吧。”佑一笑得更加灿烂,马上跑了过去,可是,当他跑到店门口的时候,脑袋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来。店门口那几个“铜锣烧已售完”的大字就好像一个大大的铁榔头,把佑一的心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