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雨试着掀开他的被子,却被他强硬的拒绝了。
“小雨,你出去吧,我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拧开脸,不看穆雨雨。
“你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要静什么呢?”穆雨雨固执的不肯走,“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要是把你丢下不管,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不是因为你!”景岩说:“我是为我自己。”
“好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哪怕在你受伤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我要是现在知道你受伤了,也不会不管不问!”穆雨雨抓住他的手,轻声说:“景,我们是亲人,是世上最亲最亲的亲人。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其余的亲人了,你懂吗?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
景岩目光呆滞了。
好一会,眸子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再次将头扭开去。
可是有一件事,景岩固执的说,“去找个护工吧!男女有别,你照顾我的饮食就可以了!”
穆雨雨呆了呆。
不由脸蛋一红,是呀,男女有别。
她忘记尴尬了,再想回来,她都有些窘态。
他肯定也尴尬吧。
而她拗不过他,也怕他术后说太多话会累,也就没有再坚持,赶紧去找了一个男护工来。又打电话让自己的助理去买了一身柔软一点的睡衣拿过来,医院的病号服有点硬,穿着并不舒服。
从那天起,穆雨雨便又和医院结了缘。
日复一日的守在景岩身边。
而肖凌枫也一样。
不止是他爷爷,还有安安也要照顾。
有时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容不得人作主。
同在一个楼层,穆雨雨很多时候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肖凌枫的影子。
而肖凌枫也一样,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穆雨雨在那里跟景岩说话。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安安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景岩就没那么幸运了,外伤倒是一点点在愈合,可是,过了一个月,下肢居然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他越来越绝望了。
渐渐也变得少言寡语。
在答应做警|察的内线时,他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死对他来说,简直就跟吃饭一样的寻常,他从来没有怕过,可是现在,依然活着的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恐慌。
是,他还活着,可是,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能动,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像一个废物一样,等着别人来伺候他?
虽然穆雨雨从来没有细心体贴的照顾,每天都很尽心尽力的为他做按摩,按照医嘱及时帮他做各种康复训练,可是,真的有用吗?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私下里问过医生,医生含糊其词,他便更知道自己是好不了。
他既然好不了,何苦再留在世上拖累别人?
看着面前穆雨雨日渐消瘦的面庞,他心里说不出的煎熬和难受。
他心里明镜似的,她不爱他,他还记得那天的情形,他其实离她最近,而肖凌枫反而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