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带那么难解,那么就不解好了,于是,她直接把鞋子甩掉,穿上拖鞋,直奔二楼自己的卧室。
简单的洗潄过后,穆雨雨钻进被窝。
门外的那对母子却仍是不消停,转而又听到刘影的尖叫声,看样子是穆晨吐酒了,门的隔音效果其实还不错,但是,那种尖厉的声音还是穿透了门扇直袭她的耳膜。
轻叹一声,她翻身从床头柜里拿出耳机塞在耳朵里,正赶上午夜音乐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低沉好听,正在说:“这首歌是由小夕作词,小美演唱,词做得好,人也唱得好,我们来一起聆听这世外仙音。”
她的嘴角翘起来,一向清冷的杏仁眼也像只月牙弯弯,哈,世外仙音,听起来不错。
清冷舒缓的音乐声响起来,像一支无形的手,抚慰着她心里掩藏的伤与痛,她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香很甜,一夜无梦,只是跟着音乐飘忽着,正飘得不知所以,听见了敲门声。
说敲门其实是种客气的说法,事实上,除了钟点工阿姨,这个家除她之外的家庭成员都不知道什么是敲门,他们全都直接用砸的。
穆雨雨揉揉眼,屏息静听,砸门声沉稳有力却不急躁,想来,是穆良的。
可是,他不是出差了吗?
她打开门,不出意料的看见穆良稳稳的站在门外。
“爸爸早!”她客气的打着招呼。
穆良嗯了声,说:“起来梳洗,今天上午十点在君豪大酒店,两家商议一下婚礼事宜。”
穆雨雨哦了一声,打算关门换衣裳,穆良却又撑住门,目光在她身上挑剔的转了一圈,很不满意的叹息道:“穿得鲜亮一点,穿裙子,要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不要一天到晚黑白灰,又不是参加葬礼!”
穆良点头。
想来是对她这么简单的反应不满意,一向话不多的穆良难得的饶舌了一回,“我说你,穿衣打扮什么的,也跟你妹妹学一学!不要老是搞得自己那么土气!”
跟穆晨学?
穆雨雨这回是真的笑了。
她想像不出来,如果自己穿上穆晨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会怎么样,会不会变成一只很潮又很萌的火鸡?其实在她眼里,穆晨跟火鸡一直是画等号的。
或许她的笑太过猖狂,穆良立马变了脸,但眼看着就要出门见客,他不想让穆雨雨那张冰山脸再结一回霜,所以忍了下来,恨恨的一甩手,转身离开。
他不喜欢这个女儿。
或许是因为厌倦她母亲的缘故,可是,她母亲当年好歹也是夜|总会的一枝花,人长得妖冶漂亮,她这幅样子到底随谁?黑漆漆的大眼晴从来都是深不见底的,不光看不透,还冷得要命,估计天塌下来她那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他摇着头消失在穆雨雨的视线里。
没多久,穆雨雨就对着自己的衣柜发愁。
除了黑白灰还是黑白灰,她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彩色,她到哪里去找一条鲜亮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