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爷开始施虐！
长歌剑尖对着他，这样拔剑相向的姿势，已经没有半步退路，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我的好歌儿，你让我好失望啊。”花犯幽幽地说，嘴角噙着讽刺的笑容，眼眸如同寒潭般冰冷。
花犯说得极轻，长歌却如遭雷击，他认得出她……
趁着她出神的空，花犯猛地撤回玉箫，飞身一脚踢到她的胸口，长歌的身子轻飘飘地飞出几米远，鲜血从口里涌出。
花犯一脸寒霜地慢慢走到她身边，手里的白玉箫一转，里面暗器的银色光芒直逼人心，“很惊讶吗？你一定很疑惑你的同伙哪里去了吧，他们已经被我监禁，估计过了今晚就是一堆死尸。”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醉仙楼里女扮男装的是你，明月小楼外偷窥我的是你，那晚上跟我交手的蒙面人也是你，去春风客栈跟桓温私会的还是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竟然都知道……”
“你这双眼睛，这样美，我怎么会认不出？难道你还要我说出来你的真实名字是长歌，北靖花魁，人称笑嫣然。难道还要我当众揭下你的人皮面具，让大家看看你的倾国倾城之姿？”
长歌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白雪衬映的月色下，她清楚看见花犯脸上的神情，他眼里嗜血的寒光让她害怕。
“歌儿，我一直等着你，等着你主动坦白，等着你主动放弃，直到寿宴开始之前，我都还在给你机会，你怎么就体会不到我的苦心？”花犯薄唇轻启，幽幽地说，“罢了罢了，长歌，我看错了你。”
长歌听他这样说，心里更加酸楚，低垂着眸子，不再看他。
“来人，把她拖下去。”兰陵王叶贺流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慢着！”花犯屏了屏息，回头跪下来，“皇上，把她交给臣下处理好吗？臣下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天嘉帝见他如此，点头应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她从来不知道凤箫府竟然还有这种人间地狱，昏黑的暗房，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到处有老鼠和蟑螂。而她也终于体会到，凤箫王能施加给人这样无穷无尽的痛苦。
从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开始经历痛不欲生的折磨。
直到三天以后，他才来暗房看她。当时，长歌正在接受一场鞭刑，用蘸过盐水的牛皮鞭抽打，这已经是连着第四天了，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阿部看到这种状况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王爷怎么舍得对长歌姑娘做这种事，偷偷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一脸平静，仿佛在看着一个不相关的人。
一鞭一鞭，抽在她的身上，更是抽在他的心上。直到她再度昏迷过去，他终于意识到，她不肯说，也绝对不会说了。她为了那个桓温，宁死都不说。
“住手！你们都出去！”他终于开口说话。
那些管事看到王爷脸色不好，吓得赶紧退到门外。看着长歌昏过去的脸，他用手指拨着她****的长发，现在的她已经除去以前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清丽绝伦的容颜露了出来。由于长时间的刑罚，她的脸色苍白，隐隐透着一股青灰。
凝视良久，他俯下头去，慢慢的，辗转吻着她干裂的嘴唇。
他缓缓撕开她的衣服，脸色变了变，她身上被鞭打过的地方已是血肉模糊，新添的伤口正往外冒着汩汩的鲜血，有些地方已经化脓，状况惨不忍睹。
花犯平时看似无害，实则冷清而且心狠手辣，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慈悲和怜悯。可是如今看到长歌身上这番景象，他的眼里滚下一滴泪珠，落在她干裂的唇瓣上。
只要她把桓温说出来，他就放了她，哪怕忤逆圣意，也定要保全她，从此不再计较，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说？
不知过了多久，长歌恢复了一点意识，睁开眼看到花犯正悲伤地看着她，她讽刺地勾起唇角。花犯见她这个表情，再度恢复之前的冷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放了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长歌闭上眼睛，不想再跟他说话。第一天的时候，她在想只要他亲自来了就把什么都告诉他，顺便会跟他替桓温求情，不论受什么样的苦都行，只要能解掉他心头之恨。第一天他没有来，她第二天的时候还是这样想，直到第三天，她身心千疮百孔的时候还是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可是今天……他漠然地看着她任人毒打，她终于决定要放弃。
原来决定放弃，只需要三天便可以。
花犯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逼近一步抓着她单薄的肩膀使劲摇晃，几乎是低吼出来，“你说啊！只要一句话！只要一句话！”
“你快点杀了我吧，别再浪费时间了。”沉默良久，长歌才开口说。
“直接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凤箫府里整人的法子多的是，你一天不说，我就让你一天试一种刑法，如何？”
“我既然敢做，就早已想到了后果，趁我现在清醒，赶快动手吧，省得我又昏过去，你们折磨得也没劲。”长歌满不在乎地说。
“歌儿，你一定要这样……好，很好，我一心想从皇上那里保住你，不然你早就问斩了……我这是白费功夫，我这是替谁伤心呢。”
“王爷替长歌着想，长歌心里记着了。”
“歌儿，你想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就真的要为桓温赔上自己的命吗？”
“长歌一心利用王爷的疼爱，自知愧对王爷，愿以死谢罪。”
“利用……你敢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虚情假意？”
“不然呢？”她反问。
花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她的整个脸被打得歪向一边。她只是笑，这是他第二次动手打她，第一次是因为她私闯禁园，结果他为了她，把观月给杀了，那个时候她虽然难过，心里却偷偷欢喜，他毕竟是为自己着想的。
可是现在，他打了她，也打碎了她的心。整个暗房里静得可怕，只听到剧烈的喘息声。
长歌不怨连累桓温，又被他伤透了心，一心求死，所以不断地说惹怒他的话。看到他眼睛里那一丝乞求，她的心竟有一丝动摇，狠狠闭上眼，她别过脸不去看他。
花犯见她意已决，不在强逼她，他背对着她，修长的身子微微颤抖，“歌儿，你让我好生伤心。”说罢，便决绝地走出暗房。
结果，那天晚上，花犯趁她睡着了，又来到暗房看她。
长歌正在昏睡中，脸色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花犯命人端来温水和毛巾，他解开她的衣服，仔仔细细擦拭着她的身体。不知道换了多少盆水，擦拭了多少遍，才擦干净她身上的污血。
他从怀里取出药膏，修长的手指将药膏涂抹在她受伤的部位，并且不时地用指腹按压，使药膏能迅速渗透到肌理里去。
长歌睡着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身上的疼痛总是让她处于时睡时醒的状态，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似乎伤口处都没那么疼了。
花犯悲伤又绝望地看着她，飞扬的眉梢都垂了下来，他紧紧抱着她，“歌儿，我又来了，本来不想再来的，可还是放不下你。我不想这样对你的，我宁愿自己受罚，也不想你受这样的苦。”
花犯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揽住她，仔仔细细亲吻她的眉梢眼角，“为什么不说呢，你不说，皇上就要杀你，谁也保不住你，我不想你死……”
他继续亲吻她的颈项和嘴唇，“我知道你现在恨极了我，可是只要能让你活下来，怎么样都没关系……我眼里只看得到你，你这样我的心很难受……”
一行清泪滑过眼角，花犯哭着说，“如果当初你没来到我府里，多好。”
长歌醒来时，发现花犯正出神地看着她，她别过脸，冷冷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歌儿，别再闹别扭了，你知道我喜欢你的紧，就这样一遍遍考验我的耐性？”花犯好声劝道。
“喜欢我，哈哈……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姐姐？”
“你说什么？”听到她的话，他眼里顿时蒙上一层阴霾。
“你喜欢的女人，不是你心里念念不忘的姐姐吗？你说我的眼睛让你痴，是不是觉得我的眼睛跟你那个姐姐很像？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凤舞的亲生妹妹凤歌，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吧。”
花犯的黑瞳倏地一瞠，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声音干涩地问，“你果真是她的妹妹？”
她嘴畔噙着笑，“怎么样？很惊讶？”
“不，不可能，你姓长，她姓凤，这怎么可能？”
“我本名凤歌，后来去了青楼，改了姓，有什么不对吗？”
“她现在在哪里？”他声音低沉，扳着她的肩膀急切问道。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她？”她忍不住讥讽道。
“少废话，快说，她在哪里？”他用力攫住她的下巴，逼问道。
“你若真想知道，自己去桓温府探个究竟吧。”
花犯猛地放开她，风一般地冲出去，他的脑子乱作一团，根本不敢相信她的话。她是凤舞的妹妹，而凤舞很有可能没死……
暗房里的长歌，心如死灰。他终究还是跑了出去，看他紧张的模样，根本不曾忘记姐姐分毫。
想想看，谁在蔷薇花树下揽她入怀？谁在细雨纷纷的时候为她撑伞？谁为她吹箫？谁教她抚琴？谁与她夜夜抵死缠绵？又是谁，小心翼翼地问她一句能否一直陪伴他？
那个人，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她仰起头，泪水从眼角滑落，最后没入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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