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出嫁
大婚前日多铎来找了我，看他一脸凝重我也猜不透他想说些什么，他看我屋里半点喜庆的玩意都没有到问起：“明日就是大婚了，你这屋里怎么准备都没准备？”我递了杯好茶给他道：“奴婢只当是王爷救奴婢一命，可没当真是去当什么福晋的，明日带个圣旨去也就是了，至于那婚礼就免了吧!”他听我如此说话实为大惊，怎知他放下茶杯将我拉入怀中似有无限哀伤道：“若是我没有福晋你也不必委曲求全，好在是我哥哥，希蓉，我是怎样都不愿意将你推入他人怀中的啊！”他对我有意我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妻妾皆有我又如何能插进去？多铎，这个我在清朝唯一任我打骂任我说教的傲气男子，如果可以我绝对愿意做你的新娘，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命运捉弄人啊！
“那****去求我哥后我连夜进宫求四嫂将你许给我，怎奈四嫂说我糊涂，若是早些时候来要人到好说些，可在如今的节骨眼上岂非让皇上起疑？希蓉，我不愿意你所嫁他人即便那人是我哥！”说的那般痛苦，我倒没想过他真会为了我去找主子要人？老实说，若要我嫁他我也是愿意的，毕竟他心地善良品性纯真，可如今我所嫁非人啊！
“十五爷，您再这么抱着我让人瞧见还当你做了什么有背伦常之事呢！”他乍然一惊只得将我放开，我见他眼圈微红实为不忍，如此如玉般的俊脸可做什么事都不让人放心，喜怒都放在脸上，我拉起他的手道：“好了你也别这副哀伤样了，你总不希望我嫁的是皇上吧?”如此想来他脸上又乐了，当真是没心又傻的可爱啊！
“也是，那你以后做了我嫂嫂我哥若欺负你定要跟我讲，我定会帮你教训他的！”这傻小子，只怕日后我跟多尔衮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清儿乐着帮我收拾衣物首饰什么的，可我向来都不喜穿金戴银，于是将这些赏赐的金玉翡翠都给了清儿，交代她日后满了年岁出了宫找户好人家，这些就当是我给她的嫁妆了，而我，能带走的也只有那张早已被压在箱底有些泛黄了的照片，启华，我要嫁人了，你会怪我吗？我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何年才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或许此生都回不去了，你也不再我身边，如今我要嫁人了，不知你看了会做何感想。我望着照片想到许多。
原本以为我主子能答应不办酒宴婚礼，可终究逃不了一劫啊！一大早的我便被清儿拉去了中萃宫，娘娘什么都为我准备周全了，还亲自为我梳头。
“本宫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可毕竟你是我宫里出嫁的人，再加上你的身份也不低怎可说连婚礼都不办就过了府去？今日你就做个美丽的新娘，其他的也别多想了!”怎么能不多想，我早晚是要离开他的，毕竟多年之后他是要当太上皇的，而我……
大红色新娘旗装上绣的是百花之首的牡丹，煞是好看，主子又将她向来喜爱的碧玉镯子戴上我的手腕，那玉色通透显然是玉中极品。
“你身上这件嫁衣还是玉儿连夜给绣出来的呢，可见她是希望你好好对多尔衮的。”难怪我瞧着如此眼熟。
“好漂亮的新娘子！格格您瞧希蓉妹妹，穿上您绣的嫁衣当真是美若天仙了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庄妃和苏麻手中捧着什么就过来了。
“苏麻姐姐就会取笑我，奴婢给庄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好了好了，今日可是妹妹大婚没那么多规矩，何况妹妹已是自家人了，玉儿是想过来瞧瞧姑姑这儿是否需要帮手的，看来是玉儿多虑了！姑姑设想的十分周全呢！”我瞧着镜中的绝美容颜，唉！可惜我嫁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我的！
校武场
整个睿王府忙的鸡飞狗跳，说是从来也没听王爷提起要纳侧福晋的事，如今开口便是：“明日本王大婚快去准备准备吧！”这可把管家急疯了，如此大事他那主子竟然当平日里吃饭般简单，要知道他才一日功夫就要准备好所有大婚的礼节啊！
府里忙的不亦乐乎也就算了，竟有丫头大喊：“王爷不见了，管家！王爷不见了！”天啊，才让下人拿礼服去给他试穿他到好，人都消失了，这回管家可真急疯了，好在多铎早来了，二话不说骑马飞奔校武场。
校武场上那男子正安然地用布来回擦拭他的宝刀，眼神迷茫，多铎下马走到他身前：“哥，你快跟我回去，你那府里为了找你都快找疯了。”多铎拉了他的手臂就想走，怎奈拉不动他，反过来瞧着他：“哥！你是怎么了？”
“多铎，你说我这么做对吗？毕竟我对她是无意的……我的心里只有玉儿！”多铎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拳，正好打中他那张迷死人的俊脸，多尔衮惊讶地看着他，这可是头一次多铎动手打他。
“玉儿玉儿玉儿，你心里成天的想她有什么用？她早不是那个你在科尔沁认识的玉姐姐了，若她当真对你死心塌地又怎么会被四嫂一句话就打消了逃婚的念头？她现在是皇太极的女人是你的嫂子！你醒醒吧，你还当你娶了希蓉是委屈你自己还是对不住大玉儿？我告诉你，若不是我无法娶希蓉今日哪容得她嫁给你？委屈的是她叶赫那拉?希蓉，不是你多尔衮也不是那大玉儿，你给我仔细想清楚！”算是头一次被多铎如此教训，当真是铭记于心啊！不用说他都知道多铎是真心喜欢希蓉的。
“傻瓜，哥是怕你也走上我跟玉儿的路啊！希蓉……”
多尔衮擦着嘴边的一丝血迹望着策马远去的多铎，唉！为什么两兄弟所爱的女人终究要成为自己最亲的人的妻子呢，娶了希蓉那岂非让多铎也痛苦了？可要是现在悔婚只怕那多次有恩于他的小姑娘真的会想不开！
“玉儿，如今我真的要放开你了！”手中的神鹰被他放飞了出去，在天空翱翔。
中萃宫里什么都准备周全了，就等多尔衮来，可马上就要到吉时了还未见到多尔衮的踪影，真是急都要急死人了，希蓉的心越来越沉寂了，难道他悔婚了？八成是的吧，若是如此……她不敢想象，这头一次做个新娘就被放鸽子顿时委屈上来。
“这多尔衮到底想什么呢，还不过来。”就在我放弃了当新娘，开始脱下我的嫁衣的同时清儿闯了进来半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啊你倒是快说啊！”皇后急的??
“王爷??王爷他来了!”可我这嫁衣都被我给脱了，他一进来就被皇后数落，清儿跑到偏厅来见我嫁衣都脱了又是惊呼：“呀！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众人又都聚集到我这偏厅来了，多尔衮一见我如此脸上满是惊愕。
“你这孩子，如今他来了你倒是把嫁衣都给脱了，还不穿上！”大玉儿忙捡起嫁衣到我跟前，可我就是委屈的不行，竟然哭了起来对着多尔衮道：“你若再不来我可就真要一命呜呼了！”他又是一愣，估计没见过女孩哭吧，可他又怎能知道我有多害怕他悔婚，虽是我破坏了他对玉儿的誓言，可是那也是万般无奈呀。
“好了好了，希蓉妹妹别哭了，王爷总算也是来了，你若再不换上嫁衣这误了时辰的可就是妹妹你了。”只要他来就算是误时辰我也不打紧，赶紧再穿回嫁衣，补了补哭花的妆就盖上红盖头随他出去了，一路上清儿老取笑我刚才的无理取闹，我只得忍着不动手教训她。多尔衮一身的大红喜袍胸前又是大红花连他的坐骑也是挂满了大红花，清儿说王爷本来就是美男子如今穿上喜服就更是美的让人流口水了。
这吹吹打打的经过闹市区两旁观看的老百姓都争议着谁家闺女这么好福气当了睿王府的福晋，又听得说是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王爷……
坐在马背上的多尔衮不禁想起刚才一幕，嘴角微微扬起，这姑娘，跑来要求他娶她时也是哭天喊地的好不可怜，如今出嫁当天见不到他又是泪眼汪汪，按说新娘子未出阁新郎官是不可以见的，可他见也见了，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是绝色容颜，原本也不过是普通的宫女，或许随意惯了不喜打扮，可真打扮起来就跟那次寿宴上般如九天仙女，那双明媚大眼，清澈如水，两轮细叶眉更是显出她那小巧可爱的鹅蛋脸，还有那薄如蝉翼的樱桃小口，总是在他无助时给他安慰，难怪皇太极见她一次就跟四嫂要人，难怪多铎为她竟不顾兄弟情对他动手，如此想来此女子也是值得如此之多人的喜爱啊！
到了王府好在吉时未过清儿扶着我进了喜堂，为我们做主婚人的竟是多尔衮的大哥也就是当年的大贝勒代善，此人向来不为功名也算是个看的开的人了。向他行完礼之后我便被扶进了喜房，清儿为我道了杯水道：“姐姐先吃点点心吧，待会还得出去敬酒呢！”
我忙问：“敬酒？新娘子不是不出闺阁的吗？”何来敬酒之说，这敬酒之事该是新郎做的事吧？清儿笑道：“平日里姐姐极顶聪明可如今怎么尽说傻话？王爷是什么身份，今日来的可都是王爷的手足还有他八旗子弟的将领，如今王爷大婚哪有新娘子不去见个面的？咱们满人不像汉人般那么多规矩。”呵呵，敬酒？还尽是些听都没听过见没见过的主，我要怎么做？谁来教教我？清儿说她也不会，毕竟她又没嫁过人，可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真到我去敬酒时那场面，心想着哪来这么多的客人，若是换到现代以后光是出礼金都不够啊，好在是古代，好在多尔衮有钱，好在今天是我结婚，礼金估计也不少，我这都想哪去了，手里握着小酒杯跟在他后头一一敬酒，每到一桌就免不了被人称赞说我这福晋怎么怎么个美法，我也只是笑笑咕噜咕噜把酒往下灌。
可到了多铎那桌，他那样心疼的眼神，我看了心里也难受，他起身对着我和多尔衮说了几句吉祥话就一股脑将酒喝下了，而我也是回敬他和身边那个曾经泼辣的福晋，那女人如今还是同样可恨的眼神盯着我看，唉，我想着如今我又没嫁多铎，何必如此杀人般看我？我才要转身离去她竟脚下拌了我害我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心想着糗大了，不知是谁的手及时拉住我的手臂，抓住我的腰将我一个旋转竟被腾空抱起，仔细看着居然是我那新郎官？他浅笑着道：“夫人小心！”呵呵，我就这么个被抱着手里还提个杯子，怪难为情的，府里的客人都在偷笑，我脸上更是挂不住了，他这才放我下来让下人扶我进屋去歇息。
清儿已然回宫了，她今日是奉命来陪嫁的自然任务完成就该回宫了，眼下这个发配我身边的丫头叫湘云，我见她与清儿有几分相似也十分喜欢。我在屋里与湘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我好奇着让湘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可这门才打开就见一群的公子哥都给挤了进来，顿时醒悟——闹洞房来了！
瞧这些个人，都色迷迷地往我身上看，我难受的打紧，怎么就没个来救我的人呢？这些纨绔子弟一个比一个难缠偏偏新郎宁可往角落站去也不来帮我，唉！
“嫂子，如今你可是我亲嫂子了，日后我哥哥可就交给你了，多铎今天就敬嫂子一杯，咱们今日不醉不归！”一声嫂子叫的我终于明白当日多尔衮接受玉儿那声“叔叔”时是怎样的心痛，我看他并非单纯来敬酒，只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似乎明白他想做什么了，众人也只是看着他。我见他已然将一坛的烈酒灌下了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抢了他的酒坛道：“叔叔好没道理，明明是敬希蓉怎么反倒这酒都让叔叔喝了去，还是希蓉先干为敬吧！”我可不是什么会喝酒之人，事到如今也只有当白开水喝了，顶多也就是醉死，众人见我拿着整一小坛的女儿红就往嘴里灌都鼓掌叫好，不时说我好酒量，待我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坛那小子又去开动了一坛也想灌，我眼明手快地又抢了来继续灌，差点想吐出来的也硬生生地被我按奈住了，总算多铎憋不住了，抢了我手中的酒大吼：“够了，嫂嫂早些歇息吧，大伙闹也闹够了，都回去吧！”他将一群人都给轰了出去，连同自己也跑了，新房剩下的又只是我和多尔衮还有这满地的酒坛。
我摇摇晃晃地站在桌前，眼前已经出现七八个多尔衮的身影了。
“还好吧！”多铎的心情他这个哥哥怎会不知？只是是到如今他也只能这般，如果可以他宁可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多铎，可这福晋……如今也是无法成全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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