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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什么都没有(1)

回到上海,佳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川流不息的街道、熟悉的乡音,让她不禁轻叹,“终于到家了。”

“佳媛不喜欢日本吗?”和他们同机返回上海的,还有和美,她听说正希要回上海,什么都不顾了,抛开一切要跟着来,佳媛明白,她是怕和正希分开后,就再也走不进正希心里了。

佳媛看了眼对这一切采取默许态度的正希,他对和美的态度越来越好,也许是他也发现自己心里对和美其实是有感觉的吧,否则为什么会答应跟和美结婚呢。

“日本留给我的回忆太极端,我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佳媛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里渐渐有了安定的感觉。

路过商业街的大屏幕,正在播放凯文在日本拍的化妆品广告,这个广告佳媛在日本时就见过,广告中的凯文轻柔地捧着女模特细腻白润的脸颊,温柔地亲吻。

低头间,他颈间的项链轻轻晃动,晃得佳媛眼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佳媛,这段时间就让和美住到你那里吧,我去正希那里住。”

车停下,佳明帮和美和佳媛把行李搬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和正希开车离开。

直到车子驶离视线,和美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还魂了。”佳媛向和美招招手。

和美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没想到还会有重回上海的一天,而且还是和正希一起。”

佳媛拖起她们两人的行李,带着和美上了电梯,“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追到正希。”

和美拉着她的手,开心得说不出话。

公寓中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佳媛和和美用了一整个下午才整理了个大概,到了晚上两人都累趴在沙发上,和美顺手开了电视。

是一个娱乐频道,正在播放一部凯文和杨依琳演的新剧,画面上杨依琳依偎在凯文的怀里,让佳媛看了心中一刺。

“咦,这不是你喜欢的那个钟凯文吗?这个女人是谁?”和美指着电视大叫,一回头见佳媛脸色不豫,又默默地闭上嘴,重新调了个台。

出来的还是娱乐新闻,原来KIDS要开演唱会了,记者正在采访凯文和斯斯,询问一些关于演唱会的情况。

和美又默默换台。

晚餐时分,正是娱乐新闻热播的时候,画面上出现的还是凯文和杨依琳,他们正参加一场宣传活动,两人穿着款式很搭的暖色系服饰,杨依琳的露肩礼服很俏皮,那条刺眼的项链依然挂在颈间。

而凯文穿着挺括的白衬衣,解开了两颗纽扣,熟悉的项链若隐若现。

佳媛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们两个同时戴上了那条项链?这项链什么时候有两条?

佳媛从和美手中抢过遥控器将音量调大,将和美吓了一跳,可看到佳媛脸上的表情,也不敢开口。

主持人正好问到两人项链的事,还打趣地问凯文是不是情侣项链,凯文的脸一冷,没有说话,倒是杨依琳,接过了主持人的话头滔滔不绝。

原来这项链是她看到凯文戴了很好看,曾经拿了仔细看过,发现了项链上的LOGO,特意找到那家店去,结果发现这项链是有客人亲自设计定制的,出于对这款项链的喜爱,杨依琳要求店家按照原来的设计稍作修改也定制了一条。

怪不得看来跟她设计的项链一样,佳媛恍然大悟,原来就是按照她原来设计的做的。

“盗版!侵权!”佳媛突然大叫,把和美吓了一跳,在搞清楚佳媛神情激动的原因后,和美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让她交版权费给你?”

“这不是钱的问题!”佳媛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暴走,“任何人照着我的设计做这条项链,我都没意见,关键是谁戴!”

“谁戴都可以,除了杨依琳?”和美立刻明白了佳媛的意思。

佳媛一手捏着下巴,一手叉腰想了想,点点头。

“明白了。”和美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中的杨依琳看了许久,又低下头去摆弄手机了。

佳媛将电视调台,茫然地盯着画面上闪过的一个又一个广告,终于扔下遥控器进房间闷头大睡去了。

佳媛早已经辞掉了在房地产公司的工作,也没有出去找工作,就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反而是和美,像个白领一般穿着笔挺的套装,每天早出晚归,她对佳媛说是去上班,佳媛惊异于她找工作的速度,一度还很崇拜她,直到正希向她解释后才明白,原来和美去上班的地方是她的家族企业驻上海的海外扩展部。

正希已经重新回电视台工作,佳明也在一家知名的服装公司找到了工作。

上海真是个很大的城市,明知道他也在这个城市,佳媛每天在街道、广场游荡,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凯文;上海也是个很小的地方,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凯文的身影,广场的大屏幕广告、公交车上、地铁通道的墙上。

佳媛留恋地望着这些形态各异的凯文,将他的眉眼微笑一点点印入心底,每当这个时候,佳媛总会觉得心里似乎缺了一块,忽忽地漏着寒风。

冬天已经过去了,街上的行人早抛去了沉重的外套,春天已经悄悄潜入了这座明媚的城市。

在和美的一再催促下,佳媛终于去了和美的公司上班,正好赶上一部全新偶像剧的拍摄,佳媛就被派去现场做督导。

佳媛意兴阑珊地坐在导演旁边,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她看着监视器中男女主角爱得轰轰烈烈,心中只觉得无限悲凉。

就在她进剧组的第二天,她就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个偶像剧,本来的女主角是杨依琳,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临开机前公司却突然换人,换了现在这位刚走红的女星,据说是看中了该女星青春甜美的形象,可是佳媛的直觉告诉她,换角的事一定跟和美有关系。

当她去询问和美的时候,和美一口承认,她就是不喜欢看到杨依琳这么嚣张的样子,和美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如何戏弄杨依琳,让佳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和美,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维护我,可是下次记得别再这么做了。”佳媛环住和美的肩头轻拍,“虽然我也很讨厌她,可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是因为我而换人,会对公司不利。”

“好。”和美点点头,温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正希描述的那般功利。

佳媛叹口气,但愿正希对和美的偏见能够早日消除,他们的关系才会发展得顺利。

“佳媛,你在剧组还习惯吗?”和美窝进沙发,又掏出手机摆弄个不停。

“唉,”佳媛长叹一声,“说实话,不是很习惯,我对电视剧拍摄完全没兴趣,和美,我还是别去上班了吧。”

“不行,不上班怎么行,”和美厉声打断她的话,“你不上班怎么生活?让钟凯文养你?女人应该要自立,才不至于跟社会脱节。”

此事的和美教训起佳媛完全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让佳媛不禁想起正希的话,和美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强势。

“好吧,好吧,”佳媛向她连连摆手,“我继续上班还不行吗?但是不去剧组,能不能给我换个工作?”

和美想了想,一拍手慧黠一笑,“对了,过两个月不是有KIDS的演唱会吗?正好是我们公司承办,你就跟进这个项目吧。”

“啊?”佳媛惊讶地望着和美,见她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明白这是和美给她的一个机会,她感激地握住和美的手,“谢谢。”

和美甜美一笑,“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该帮帮你了。”

第二天佳媛就去公司的演唱会筹备组报到,对于她的出现,筹备组的人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的对她很热情,有的对她却很冷淡。

佳媛被分配到舞台设计组,这个组一共有五人,组长是老杨,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人,另外四人就都是年轻人了。

KIDS演唱会的风格是轻快活泼,又带点忧郁深情,所以现场的舞台风格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设计。

佳媛认真地做着笔记,发现忧郁深情风格的舞台设计得很唯美很浪漫,但是轻快活泼那一个,却有点拘谨,不是很放得开。

她犹豫了下,看了眼老杨古板的面孔,终于没有说话,她低声问着身边的小董:“这款舞台设计是谁做的?”

小董朝老杨一努嘴,大概他也觉得老杨的舞台设计太保守,向佳媛偷偷笑了下。

“笑什么?”老杨的大嗓门将佳媛吓了一跳,她赶忙抬头看他,就见他摘了眼镜,正狠狠地等着他们,小董赶忙低下头不说话了,佳媛看看小董,又看看老杨,再看看另两名同事,硬着头皮说道:“我觉得组长的设计太过于保守了。”

“嗯?”老杨抬眼看着佳媛,镜片后精光一闪而逝,“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设计呢?”

佳媛一愣,犹豫着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和美的秘书小陈站在门口对佳媛说:“佳媛,总经理找你。”

思考了十秒钟佳媛才明白过来,原来和美就是总经理,她迟疑着看向老杨,见老杨朝她挥挥手,这才随着小陈出去。

还没到和美办公室,就听到有女人哭闹的声音,公司里的职员都在窃窃私语,看向和美办公室,“这是怎么了?”佳媛问小陈,小陈回头向她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敲开和美办公室的门。

“总经理,佳媛来了。”

办公室里的女人立刻止住了哭闹,佳媛仔细一看,居然是杨依琳,此刻的她哭得妆容尽毁,依偎在助理的怀里娇弱无比。

办公室里除了和美,还有几名制作部的高管,见佳媛进来,和美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佳媛和杨依琳后,和美清清喉咙说道:“佳媛,现在杨依琳在这里,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现在问清楚。”

佳媛刚要说话,杨依琳狠狠地开口,“我现在明白我的角色为什么会没有,原来又是你,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先是抢走钟凯文,现在又抢走我的角色,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过了,换角色的事跟别人无关,是公司需要,你签了我们的经纪公司就该服从公司的安排。”和美打断杨依琳的话,用笔敲了敲手中的文件夹。

佳媛看着杨依琳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轻声问道:“你爱凯文吗?”

杨依琳没想到佳媛会问这样的问题,望着佳媛怔住了,过了好久才转过脸,“这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你们都是彼此的初恋,那么难忘的回忆,你还爱他的,是不是?”

“不,我不爱他!”杨依琳突然开口,“我独自去北京发展,原以为成名之后,凯文会对我另眼相看,哪知道他比我还红,我那么辛苦才取得的成就,他轻轻松松就得到了,甚至得到的更多,这种心情你们能理解吗?”

和美和佳媛不语,杨依琳默默流着泪说道:“我努力地想要追赶他,可是他就像永远都攀不上的高山,我只能站在山脚仰望,这样的感受你们能理解吗?

“这部剧集,我真的非常喜欢,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就是为了这部戏能一炮而红,让所有人知道没有凯文的绯闻,我一样能成为人们的焦点。”

说到这里,杨依琳泣不成声,捏着纸巾抽泣。

“对不起,”佳媛真挚地向她表达歉意,“你所做的一切,凯文都明白,当初拍《纸醉金迷》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跟你的绯闻如果能够帮到你,他不介意让你炒作。”

杨依琳看着佳媛不说话,不时地用纸巾擦拭着泪水。

佳媛看了她一眼,轻叹口气,转身出了办公室。

回到会议室,设计组的会议已经开完,老杨并不在会议室中,其余四人见到佳媛,皆是一脸古怪的表情,小董凑上来对佳媛说:“组长吩咐你重新进行舞台设计,要有惊喜。”

佳媛一听便觉不对,“为什么要我设计?”

小董看了其余三人一眼,讪笑道:“是你说组长的设计过于保守,当然由你负责。”

“可是只有两个月时间了,哪里来得及?”佳媛不满地大声质问。

“确切地说只有六天,”坐着的小林开口提醒,“六天后的筹备组汇报就要提交正式的设计方案。”

佳媛询问的眼神看向小董,他却一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其余三人也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佳媛紧咬下唇,缓缓道:“好,我尽量。”

当天回家,佳媛就泡在了网上,看各种国外顶级演唱会的视频,盯着舞台的设计仔细研究,一点点做着笔记,直到窗外天色泛白,才扑到床上睡一会儿,等醒了又继续研究,连和美叫她都没有听见。

“佳媛,你没事吧?”和美见佳媛久不开门,一把推门进来,见佳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向她吓了一跳。

“佳媛,你昨天没睡觉吗?”

佳媛点点头,眼神恍惚地又飘向电脑屏幕。

“你在干吗?”和美好奇地探过头。

“找灵感,组长要我重新进行舞台设计,要有新意要有惊喜。”说罢佳媛又埋头记录着。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欺负你?”和美一卷袖子,扬了扬拳头,“我帮你收拾他。”

佳媛看了她一眼,和美来上海那么久,唯一进步神速的就是中文,连“收拾”这个词都学会了,她噗的一声笑了,拍拍和美的拳头,“行了,你去上班吧,别来打扰我工作了。”

“五天后就要交方案的,你来得及吗?”

“行了,行了,”佳媛向她挥挥手,“快走吧,中午记得去正希那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