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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冰冷的向日葵(2)

尧睿看着他说:“好。”光冶还在想她这个好是什么意思,尧睿又说:“你真的有很多的问题,没关系,我帮你一一解决,我有心理准备了。”

言下之意,他爸爸那关,她迟早去闯。就跟打游戏一样,先K小鬼,再杀大魔。

光冶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无比的好奇和期待。

所以,他不管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的原佳,紧紧地抱住了尧睿,“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我真的很爱你。”

尧睿淡淡微笑着,本想拍拍他的背,忽然想到那里可能有伤,于是绕开,抚摩了一下他的上臂,然后说:“什么是爱,我证明给你看。”

爱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朝气。如果你的爱情只能带来毁灭,如果你的爱情只能让对方痛苦,那么你所谓的爱,不是爱,只是不幸。

光冶不肯告诉尧睿事情的真相,她便找另外一个知情的人。

把这个想法告诉原佳时,原佳以为她疯了,“你要去医院看那个学生?你确定?”

“这很正常吧?”

“可你以什么身份去呢?你是他敌人的女朋友耶!”

“那不是更好。”尧睿穿上外套,“他要骂要发泄,总算有个对象了不是吗?说不定骂着骂着骂出真话呢。”

“要是他骂很难听的话呢?”

“那我就揍他。”尧睿左手握拳击在右手掌上,表情很笃定,“让光冶打成那样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果然疯了。”原佳呆呆地看着好友。

她们来到第一综合医院门口,尧睿买了一篮水果。

“不说不是好鸟吗,还带水果?”

“麻痹敌人视线,大不了再拎回来。”

“此计甚妙。”

稍加打听便上到7楼,门开着,尧睿伸出手,在门上叩了几下,把病床上那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拧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尧睿和原佳,从她们俩手里提的水果篮可以判断她们是来探病的,虽然脸很陌生。

“你是谢廖吧?”

谢廖点点头,目光还是充满了疑惑。

尧睿指着原佳说:“她是尧睿,我是原佳。”

原佳马上“噌”地甩过头来瞪着尧睿,却发现好友面不改色。

“有你的。”原佳低声说。

“你就是尧睿啊。”谢廖冷笑一下,“替光冶那小子来的吧。”

他的敌意显而易见,傻瓜才感觉不出来。原佳马上进入备战状态,“你个混——”

谢廖哼一声说:“不过就是脸蛋漂亮点,看来他也是个吃荤的嘛!”

原佳马上偃旗息鼓,“算你有点眼光。”

谢廖冷冷地说:“可惜我很讨厌你这种女人,你出去,东西也别忘了拿走。”

原佳瞪着眼睛,指着他,“小子,别以为你躺着我就不敢再断你两根骨头!告诉你,我动手可比那姓光名冶的狠万倍!”

尧睿把她往外推,说:“好了,病人为大,你去候诊大厅等着我。”

“喂——”原佳被她搡出去,不甘愿地说,“有事打我手机,我马上上来揍他一顿!”

“知道了!”尧睿虚掩上门,转过身。

谢廖又说:“你为什么不出去?”

尧睿把果篮放在床头柜,说:“我和那个光冶又没关系,只不过单纯来看看而已。”

谢廖哼道:“你会那么好心?”

“我是经济学院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嘛,我们校刊这期讨论大学暴力事件,本来我就打算来的,只不过尧睿正好是我朋友,就陪着一道来了。再说她和那个光冶已经分手了,顶多算是前女友,你要是还看不惯,我不是让她出去了吗?”

谢廖半信半疑,没再说什么。

尧睿看见果盘里有水果刀,拿起来说:“我削个梨给你好不好?”

谢廖翻个白眼说:“谁要吃梨。”

尧睿把梨放回去说:“那苹果吧。”

这回谢廖没说什么。

尧睿慢慢地削着苹果说:“你不赶我走,就是接受我的采访了?”

谢廖看着窗外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之间的什么矛盾导致他动手打你,而且出手这么重?”

“没有矛盾!”

“不太可能吧,同学,你学过哲学吗?”

尧睿停下削苹果的动作,谢廖慢慢地回过头看着她,“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而且擅长打架惹事,没人愿意理他——我也不例外。”

“那他为什么别人不打,非打你呢?”尧睿继续削苹果,“难道,他精神有问题吗?”

谢廖挑挑眉毛,淡淡地说:“谁知道,我看是有点。”

虽然尧睿脸上云淡风轻,手可真有点一刀捅过去的冲动。

“听说你和你家里人打算告他?”

“我不但要告他,还要告他全家,告学校。他家里就教出这种素质的儿子,学校就是这样保障我们人身安全的吗?”

尧睿手一动,苹果皮断了,她若无其事地捡起来放在桌上,继续削,“当时有人看见你们打架吗?”

“没有。”

“那就是没人看见,想怎么说都行了。”

谢廖脸一拧,“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瞎编的?”

“不是,但是据说你都没还手,任他狂扁——这不太可能吧?反抗是人的本能呢,你为什么不揍他?”

“我打不过他,他是条疯狗!”

尧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廖的反应,她觉得眼前这个男生才有疯狗的气质。

“而且我只挨了一拳就迷糊了,他打在我后脑勺上!”

“可你不是说过你们是吵着吵着才动手的吗,第一拳打后脑勺上岂不是他一开始就从背后攻击你?”尧睿思索着说,“你背对着他吵架?”

谢廖头扭向窗外,“不记得了!医生说我有轻微脑震荡。”

尧睿小声唧咕道:“我看你没挨打前就有。”

谢廖眼皮一抬,“什么?”

“我说怎么有这样的人,太可恶了。”尧睿面不改色,“看来这次学校一定会开除他了。”

“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这样的学生,就是十恶不赦!”谢廖说,“录取他就是个错误。听说他还是凭关系进来的,要不然我们这么一流的学校不会有这样的败类。”

尧睿想,他恐怕还不屑于进你们学校,谁知道摊上这么个自以为是的老子。

苹果削好,她又切成一块一块的,找个一次性纸杯放进去,然后拿牙签插在上面,递过去,“你的手还行吧,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了。”谢廖往上坐了坐,把纸杯搁在腿上,拿起牙签。吃了几口后,他忽然说:“他真的很混。”

尧睿正在擦手,闻言抬起头,谢廖自言自语地说:“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活该,报应。”

为什么这么说?他很恨光冶吗?

尧睿慢慢地擦着手,照理说大多数人对光冶所抱的态度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走各的独木桥。可显然这个男生不是,他的恨意凌驾任何感情之上,因此他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她犹豫一下,小心地问:“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我是说,除了他打你。”

谢廖嚼苹果的速度马上慢下来,他很警惕地看着尧睿,“你想知道什么?”

“不会写到校刊里去的,只是我个人想知道。”

谢廖又开始缓慢地嚼嘴里的苹果,就在尧睿觉得他差不多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她回过头去,看见来人,两个人都愣住了。

“尧睿?”

舒南吃惊地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尧睿也很吃惊,来的居然是舒南!她怎么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更吃惊的是躺在床上的谢廖,他嘴里的苹果几乎喷了出来,“尧睿?这么说楼下的是——”

三个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尧睿跑出病房,身后飞出各种水果,然后是一个篮子。

“真晦气,一无所获不说,还触了这么大霉头。”回去的路上,原佳抱怨。

“不是一无所获啊。”尧睿笑道,“起码找到了关键人物。”

原佳转过脸来看她,“你糊涂啦?关键人物在哪?”

“虽然具体怎样并不清楚,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光冶不肯告诉我事实的原因,还有谢廖想方设法要学校开除光冶的原因,”她顿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大概就是舒南吧。”

原佳了解到其中内幕后,拍了一下冻僵的脸蛋说:“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还当过第三者呀!”

尧睿瞪她一眼,“光冶揍谢廖揍那么狠一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舒南。动机嘛,大概是觉得亏欠她。”

原佳跟着分析说:“这么说来谢廖那小子就很可疑,要是他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光冶干吗要替舒南揍他一顿?八成是他对不起人家,不对,不是八成,铁板钉钉是他欠K!”

尧睿笑笑,原佳这么快就开始帮光冶说话了,昨天还冷脸对他呢,“而舒南又不肯站出来澄清,即使让光冶背这么大的黑锅,她还是躲在后面。虽然她的个性的确是很怯懦,但也不至于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吧。”

原佳不屑地说:“那是你不了解女人护短和怕事的心态。她跑去看谢廖,为什么?如果在她和谢廖没有密切关系的前提下,谢廖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她脑子有问题才会去探病吧?”

尧睿摸着下巴,她开始有头绪了,“这么说谢廖和舒南是恋人。”

“起码名义上。”

“因为光冶抛弃过舒南,为人又太过耀眼张扬,谢廖恨他?”

原佳点点头,又加了一条:“也许还因为舒南对光冶旧情未了——男人吃醋也是很可怕的。”

尧睿忽然头重重地低下去,无力地来了一句:“又是争风吃醋。”

“堕落呀堕落。”原佳摇着头,慨叹人心不古令人寒齿,“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当然是找舒南问个明白啊。”

原佳托着腮,“舒南这女孩也够可怜的,只是想找个能照顾她的男朋友而已。她的心情我了解,以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争风吃醋、挥霍红尘,那都是美女们的事,我没那个条件。只要有男生愿意跟我说,做我女朋友吧,我管他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我先答应再说。”

听原佳这么一说,尧睿忽然有了罪恶感,总觉得对于舒南,自己多少要负些责任。

不过就算补偿,也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桑梓说过,光冶也说过,她的个性爱憎分明,是好,也是不好。正是因为大家对这件事都采取姑息态度,所以更必须有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