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痛感传来,杜邵航蹙着眉头,挣扎着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个黄衣女子正拿着一根长长的细银针在一个碗里来来回回地挑拨着,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
他微微一倾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绑在脑后的柱子上,绿衣女子正按压着他的腿,调皮地对他眨眨眼。
黄衣女子取出碗里的银针,银针上附有一层薄薄的紫雾,慢慢地从浅转深。
不会吧?那是什么?从自己脚里取出的毒么?杜邵航歪着头,盯着那根怪异的银针。
只见她将带着紫雾的银针慢慢靠近杜邵航受伤的脚,似乎要扎进去一般。
不会吧?她要将这看似有毒的银针刺进他原本就受伤的腿上?她、她、她要害他?杜邵航本能地缩了缩脚,却无奈地发现,两只脚都被眼前的这两个女子死死压住。
薇儿将银针刺进杜邵航受伤的腿中,腿附近的伤口由红转黑,进而变成紫色。青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股酥麻的感觉窜上心头。杜邵航只觉得浑身上下痛苦难当。像被万千虫蚁撕咬,又如针锥乱刺。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却花不了力气,好不窝囊!好一阵子,痛苦的感觉渐渐消失,腿上被按压的力气也如数撤去,他动了动脚,竟不觉得很疼。
这两个天仙般的女子,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刚才怕你在梦中乱动,才绑住你的手脚,你现在饿了吧?吃些东西。”薇儿笑得极为无辜,将饭菜送至杜邵航面前。
闻着饭菜的香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杜邵航也毫不客气,再也顾不上陌生女子的用意,狠狠地啃着眼前的美味佳肴。
薇儿不时地为他夹个菜,添个饭,服务周到。害的杜邵航的脸一阵红一阵绿,不敢抬头。
原来她是在救他。
杜邵航被看得心慌意乱,把饭硬塞进嘴里,也不记得有没有咬碎,便吞下去,被呛个半死。
“薇儿姐姐,你快来呀。”青儿的声音传来,薇儿这才终止了“服务”,对他微微一行礼,放下手中装满水的杯子飘然远去。
目送黄衣女子离去,杜邵航如临大赦,慌忙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甜甜的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竟觉得有些半饱。
嗝……
杜邵航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督见腿上的那道口子,原本还血肉模糊的伤口竟悄悄愈合,在他的皮肤上结了层薄薄的紫色疤痕。
这么神奇?就算用仙丹灵药也没恢复得这么快吧?难道这里真的是天堂?
一阵睡意袭来,杜邵航懒懒地躺了下去。奇怪,怎么最近这么嗜睡……
不容他多想,思绪早已进入梦乡。
一连三天,杜邵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只记得每天醒来,薇儿已经坐在他的身旁,抚摸他腿上的伤口,然后为他安排好膳食,吃完后自己又困得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便睡死过去。
直到这次醒来后不再沉睡,杜邵航才注意到自己拿受伤的小腿已经痊愈,只是多了个不起眼的小紫疤。
“你的腿伤好了,这个疤以后会消失的。”薇儿露出满意的笑容。
又不是女孩子,不会怕留疤的。
杜邵航在心里默默回应,若不是她,现在应该饿死在树林或是流血致死了吧!
“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些事么?呃……你只需点头或摇头便可。”薇儿依旧温声细语。
杜邵航点点头,虽然他不爱和女子打交道,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似水,似乎经不起半点涟漪,更何况,自己的命是她救的,他也迫切地想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那……你现在愿意留在这里么?”黄衣女子微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希望。
留在这里么?杜邵航挠挠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更何况他还失声了,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出去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混不下去……如果这个仙女愿意施展她的“法术”,说不定以后他还能讲话。一想到腿上的伤被她用三天时间就治好,还不用打石膏,他嘴上就露出笑容,一个劲地猛点头。
薇儿轻舒一口气,原本因紧张而紧绷的小脸露出笑容。“那,现在我带你到处逛逛吧。以后没人带领,可就逛不了了。”薇儿欣喜的神情展现无遗,轻飘飘地“移”出去。她的衣服长得拖地,的确看不见她那双小脚是如何走得那么快。
一连闷在屋里好几天的杜邵航,也大步跟了上去。难得有个免费导游,不看白不看,看了或许还不白看!
屋外是个小花园,鲜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竟先开放。杜邵航不是爱花的之人,却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不同于现代城市里那些精心设计的园林布局,这里的花开得可以说是杂乱无章,却有一种凌乱美,一种不修边幅,很随性的美!
这倒与他的个性很是相像,随遇而安,不修边幅。
“你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么?”看着杜邵航盯着花海,薇儿停住脚步。
杜邵航点点头,指了指怒放的花儿,四指紧握,拇指向上。
“呵呵……”薇儿捂嘴轻笑,领着他往前走。
这里的格局与电视上常见的古装戏中大户人家庭院的格局差不多,要硬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这里的主人极为朴素,周遭的摆设不是木头柱子就是石桌石椅,要么就是花花草草,不像电视剧里那些“暴/发户”那样,恨不得把金啊银啊全涂墙上去。
虽说朴素,却不见得不粗俗。相反,可以说极为精致,亭与亭,楼与楼之间,都有着严谨的比例,就连那些纯天然,不经人手打造的假山假石,都摆放得刚刚好,再加上不知哪来的薄雾围绕着,杜邵航恍然觉得,自己走入传说中的仙境。
薇儿带着他七弯八拐地在庭院之间穿梭,一路上走走停停,也询问杜邵航的不少事,当然,他也是用点头与摇头来回答的。只是这地方之大,完全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这哪是一个“家”啊?分明是一个村!或者更大点,是一个县!
走了将近两三个小时,杜邵航有点体力不支,反观黄衣女子,却脸不红气不喘,还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要是换成学校里那些娇贵的女生,大概现在都赖在地上不肯走了吧?杜邵航浅笑,他又想起夏蔷了。
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出现,而且个个都是“仙女级”的养眼大美女。只是她们都用某种很疑惑或是很暧昧的眼神看看黄衣女子,又看看自己,仿佛打量着什么稀有动物似的。
黄衣女子不羞也不恼,就那样笑眯眯地和姐妹们玩笑,然后带着他向前走。她似乎不是带着自己游园的,而是有意将自己带去某个地方。杜邵航习惯性地挠挠头,反正命是她救的,要害他的话早就动手了,又何必救他?不害他他又何足畏惧?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带路的薇儿突然停下脚步,杜邵航一不留神,轻轻拥上黄衣女子。
一声冷喝让他顿感掉入冰窝--“大胆淫徒!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