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邵航以为,以他的聪明才智,这种苦难日子会就此结束,却不料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第二天,杜邵航早已准备好能做省力杠杆的原材料,兴致勃勃地冲到打水的宅院,却被青儿逮个正着。
“你,干嘛去?”青儿趾高气扬地问道。
杜邵航无奈地走近井边,做了个提水的姿势。
“今天不用了,你到后头去劈柴,记得劈成大小一致的形状,胆敢偷懒的话,哼哼……”青儿做了个打人的姿势,扬长而去。
劈柴就劈柴,还要大小一致?不都是拿去生火么,用得着这么讲究?杜邵航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服从,昨天只一日,便领教了那位青儿如鬼魅一般的轻功的厉害!
这一忙活又是一天。
第三天,当杜邵航摩拳擦掌戴着连夜做好的护手,却被青儿喊去种花。
第四天改成挑石头。
第五天除草……
第十天,刷马桶。
看着一旁嬉皮笑脸的青儿,杜邵航绝对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他的灾星!
“怎么?不服气?”青儿一扬眉,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杜邵航吓得脑袋一缩,本能地双手护住,惹得青儿“咯咯”直笑。
杜邵航心里觉得窝囊,可是又什么办法呢?打又打不赢,喊又喊不了。逃了肯定被抓,不照这小魔女的意思做就会被海扁一顿。
正思索着怎样避开这臭烘烘的任务,远处传来久违的声音:“青儿……”
杜邵航狂喜,这是薇儿的叫唤,看来这小魔女是折磨不了自己了。
青儿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狠狠地敲下杜邵航的脑袋以示警戒,指了指马桶,再摆出个杀头的手势,转身离去。
杜邵航才懒得揣摩青儿会怎样处罚他,他想知道的是,这里有哪里好玩。思来想去才发现,这么多天了,他每天都在青儿的势力范围内做苦工,压根就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笨啊!杜邵航拍拍脑袋,这么多天了,他竟然没有担心过没上学的后果。如果这个是梦,早应该醒了。如果不是梦,那这里究竟是哪?
甩开那些杂乱的想法,看来有必要去查查清楚。自己都被青儿跟了这么多天了,现在应该换回来了吧,说不定还能抓到这小魔女的把柄,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打定主意,杜邵航半声不响地往青儿离去的方向跟去。
走出废院,早已不见青儿的身影,倒是有一些形色慌张的女子,都往西厢房方向走去。
杜邵航跟着女子们七弯八拐地来到一座偏殿,这殿堂虽然没有那日红蔷所在的殿堂耀眼,却也显得庄严。
殿堂里早已聚集了十几人,殿堂正中间站着的,是一袭黄衣。
杜邵航不动声色地往大殿靠近,想看清大殿上的情况。不料还未走到殿前,就被人抓住。阴森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令人背脊发凉。
“你是谁?”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临空抓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殿堂上的女子纷纷拔出武器,指向杜邵航。
“住手!”熟悉的声音传来,令杜邵航松了一口气。“不可伤他,他就是那位‘蓝芸子’,宫主赐名--小黄。”
大殿里一阵哗然,众人皆窃窃私语。
具体说什么,杜邵航没听明白,不过“蓝芸子”这三个字他倒是得耳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偷偷地瞄一眼挡在他前面的薇儿,比平时的她更加端庄秀丽。
“星惑?”薇儿对着倚在门槛上的人浅浅一笑,那人冷冷地看着杜邵航,一言不发,好一会才闭上双眼。
“好了……”薇儿一摆手,众人都乖乖闭上嘴巴,听候她的指示。薇儿拉起杜邵航的手,穿过人群,走上两阶楼梯,示意他站在这里。而后又笑盈盈地说道:“狻猊,星惑,请吧。”
两个身影飘然而至,与薇儿一起落入殿上仅有的三个宝座。殿下众人皆将右手捂在左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口中念叨着:“参见三法王!”
这不像是宫廷的礼仪,倒像是哪个帮派的仪式。
“众堂主不必拘礼。”柔柔的声音传入心肺,却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谢花魅!”众人起身后分两旁站着,俨然像皇帝上朝的架势。不同的是,这上面有三个“女皇帝”,而且个个美若天仙!
杜邵航不禁咧了咧嘴,发现青儿也站在下面,忙转过头去。
大殿上一片寂静,上座女子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探讨些什么。好一会,薇儿才缓缓起身,对着其他两位女子微微一行礼,转身说道:“请各堂主汇报各堂的情况。”
“禀花魅,清荷堂有门人来报,雪暨堂打着我们的旗号到处掠夺男奴男宠,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门人亲眼目睹此事,上前阻止,却被打个半死,扔在清荷堂堂口。”
“此事也并非不好办,清荷,将消息放出去。就说……近日宫主得到一绝色美男,十分器重,数年内不会征收男奴男宠。若有变故,蔷薇使者必会亲临。”薇儿说罢,含笑督了一眼杜邵航。
杜邵航被薇儿的桃花眼勾得晕头转向。绝色美男?不会是指他吧?什么不会征收男奴男宠?敢情这里的女人有让男人当宠物的癖好?
“禀花魅,寒梅堂里两个门人因争夺男宠而大动干戈,一门人将另一打伤后逃跑,扬言脱离本宫。”
“哦?”薇儿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寒梅堂主,“依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属下……属下教导无方,请花魅降罪。”寒梅堂主吓得跪了下来。
“星惑,你是掌管刑法的,你说呢?”黄衣女子依旧笑盈盈,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坐在薇儿右边的星惑懒懒地吐出一个字:“死。”
黄衣女子点点头,又看看左边。“狻猊,你说呢?”
“执法使者都说了,我还能改么?”狻猊笑得极其妩媚,“不过,若是我说,恐怕会让她生不如死。”
薇儿微微点头,又转向寒梅堂主。“寒梅,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属下知道。”寒梅站起了,退到一旁。
杜邵航盯着薇儿,不明白柔柔弱弱的她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竟能让那个寒梅堂主怕得下跪。
“禀花魅,洛神殿派门人送来书函,说是要和本宫结为百年之好。”
“百年之好?问她需要花烛洞房么?”殿上的黄衣女子巧笑焉兮,“怕是我们没有这种能耐。”
“禀花魅……”
大殿上各堂的堂主争先恐后地禀告事务,一片热火朝天。杜邵航却困得连连打哈欠,无精打采。突然督见青儿那恶狠狠地眼神,杜邵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完了,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