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正在储藏室里面查看着。他凭着直觉,一下就走到了离门最远的那个角落,那里有最浓的空气清新剂——欲盖弥彰。他蹲下来仔细地查看起来。
“那个角落我已经仔仔细细地喷过了,你还是过来帮我喷喷门边吧。”庄雨棠走了来,看着展昭。
“怪不得呢,味道如此浓烈。这里该不会是原来老鼠尸体所在的位置吧。”
“是,是啊,所以我多喷了些。”庄雨棠的言语开始透露出些许的紧张。
“庄老师果然可以称得上是杰出女性,竟然可以空手处理老鼠尸体,真是独当一面啊。看你这弹弹琴、感叹人生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一个娇弱的千金呢。”
“千金?”庄海棠笑起来
“看庄老师的音乐发展,我觉得你的父母就应该是音乐家。是吗,庄老师?”
“快喷吧。”庄雨棠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回避,答完这句就走远了。
展昭蹲了下来,墙脚钉子上面居然勾住了一根头发。就算是飘落下来的头发,也不会恰好仅仅勾在上面吧。他把头发藏在衣服口袋里面
苏祁换了外衣,擦干了头发,准备回到了发现林葭儿的琴室看看。
这里会有什么线索呢?
她开始一步一步还原当时的情景:
走到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时候,她听见有开门声,这个时候楼上的钢琴声根本没有间断。所以她断定不是庄雨棠出入。
如果清洁工在说谎,那么她的确有可能从过道上面跑到这里。如果不是清洁工的话,只能是庄雨棠了。她在弹琴,不会开门啊……肖邦,《革命练习曲》,毕竟太巧了……
苏祁转身出去,想去那间神秘的社团教室看看。
她上了楼,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条缝。
她推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加上今天本就阴暗,所以根本不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她贴着墙壁,慢慢摸索起来,不过两三步,正好触到了开关。哒!一下子整个教室变得明亮。
这间教室看起来很平常啊。讲台、投影仪、音乐教室专用的带桌板的椅子、还有教室内侧前面墙脚处的一架钢琴。后面还有一个小提琴盒,放在一张擦得透亮的大桌子上。苏祁慢慢走到小提琴那里,想打开查看一下。随着脚步逼近,只闻见愈发浓烈的香水味。
书架里面清一色全是音乐方面的书籍,各种音乐家的传记。苏祁用食指轻轻点着书,随意地看着精装的书面和侧边。忽然她凝住了,猛然转头往回清点这些书。舒曼、帕格尼尼、肖邦、贝多芬!天呐!这是巧合吗?她抽出贝多芬作品集,觉得这里面说不定会有暗示。不过眼睛里面全是五线谱上面游动的小蝌蚪,她对这个完全没有认识啊。正在焦急地翻着页,一张书签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普普通通的书签而已,她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没什么发现。她叹了口气又将它夹回原处,那曲《月光奏鸣曲》。
苏祁放回贝多芬作品集,抽出旁边的肖邦作品集。她看了目录,直接翻到了《革命练习曲》,匆匆忙忙翻到那页,看见里面居然有一张医院的就诊单据。
“清创缝合?庄雨棠受伤了?”苏祁看见这张单子,在心里扬起很大的疑惑。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祁收起单据,躲到了钢琴后面。
庄雨棠回来了。苏祁突然注意到教室里面的电灯正亮着,背后一下子发起虚汗。
正当她停住脚步准备推门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响起了——钢琴曲《月光奏鸣曲》。苏祁认出这曲调,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偷偷潜回门口关掉了教室里面的灯。
苏祁微微打开一条门缝,看见庄雨棠走入楼梯间,带有寒意的双眼透过墨色的玻璃看着楼下的路。
她只说了四个字:“画蛇添足。”语气冷到一个极点。
苏祁见她隔得稍有距离,就轻轻地往外遛。她蹑手蹑脚出了门,往走廊上悄无声息地移动着,终于和楼梯间的庄雨棠拉大了距离。她舒了一口气,才将紧紧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不过刚刚走两步,庄雨棠的声音就直冲着苏祁的后背传来:“苏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庄老师,我……”苏祁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可是庄雨棠步步紧逼走过来。
“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我在接电话?”庄雨棠一向充满笑意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愠色。
“我……我只是想来找找我的作业本有没有落在社团教室,但是教室关着门。刚要去专家公寓找你……原,原来你在这里啊。”苏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起来。
“门关着?你没有推过吗?”庄雨棠收敛了些,两手一插,问起来。
“当然,门从远处一看就关着,为什么还要上去推呢?”苏祁继续笑着,也许这样才是隐藏紧张的最佳办法。
“音乐室里面不可能有你的作业本,我刚刚整理过。”庄雨棠重新开始微笑。
“我想也应该是,我还是回教室看一下吧。老师再见。”苏祁自然地转过去,准备离开。
“苏祁!”庄雨棠笑起来叫住他,“我现在也没有事情,我陪你一起去找吧,两个人更快。”
“不用了老师……”
苏祁一语未尽,庄雨棠迎上来勾住了她的手就往教学楼走去,笑说:“别把老师当外人啊,现在帮帮你就算是帮我自己啦。今天下午合唱团还要来学校排练呢,现在跟你说也就不用再发短信了。”
苏祁下意识地捂紧了装有医院单据的口袋,心里面纠成一团,怎么办,要怎样逃离她?
两人来到了教室,却是一片空空荡荡的,不用找了,哪里会有一本胡诌的作业本。
“嗯……怎么会没有作业本呢?”庄雨棠紧紧盯着苏祁故作惊讶。
“是啊,究竟去哪里了呢?”苏祁假装焦急地找寻着,“老师,要么您先走吧。”
“这样吧,现在也是吃饭的时间了,你去老师家里,老师给你做午饭,下午就可以马上去排练了,这样好么?老师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家长。”庄雨棠愈发热情,又怎会轻易离开苏祁。
苏祁上哪里弄个家长,她怯怯地说:“老师,这多不好意思啊,还是不要了吧。”
“怎么会,都说了不要把老师当外人了啦,老师总是一个人,老想有人陪陪。”
呀,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怎么,还能拒绝一个孤单独居者的唯一盛情?苏祁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