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麻辣娘子贼相公
380600000001

第1章

麻辣娘子贼相公(乐琳琅)

第一章 冤家对对碰

烟花三月下扬州。

扬州城内,勾栏瓦舍、酒楼戏馆,鳞次栉比。街上香车骏马,人潮川流不息,一派繁华之景。

扬子渡口格外热闹,一艘艘大小船只停靠在岸边,与岸搭连的踏板上人来人往,江面上驳运繁忙。

岸上则搭着一个茶棚,供人喝喝茶,歇脚纳凉。

一名店小二正笑容可掬地送走一位客官,忽听一阵悦耳的银铃夹杂着清脆的马蹄声传来,一匹胭脂骏马远远地疾驰而至。

马背上一袭火红的披风猎猎飞扬,披风下炽焰般火红的衣裳包裹着一具玲珑娇小的身躯。

青丝勒马,马儿凌空踢起前蹄,原地打了个转,稳稳地停在茶棚前。

这一人一马,宛如一簇火红的烟花猝然绽放在店小二的眼前,他的目光已被马上的人儿吸引住了。

那人儿委实很美,美得炫目、美得张扬!她的眉心有一粒血滴状的朱砂痣,细细的眉梢眯眯上挑,妩媚的大眼睛,嫣红的脸颊;她的长发绾作了双髻,左右各垂下一条乌亮的辫子,发上系着火红的罗绢丝带,身上穿着火红的偏襟小袄、火红的长裤、火红的小蛮靴。一身火辣辣的色彩,宛如一束怒放的石榴花,娇艳可爱而又大胆泼辣!

这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女孩在凉棚外拴好了马,左手持着一根竹幡、右手掌心托着一颗夜明珠步入茶棚。

茶棚里头闹哄哄的,一个个泥腿汉子正坐在长板凳上歇脚,并大声谈论着什么,她一脚迈入门槛,里头突然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齐刷刷“钉”在她身上。小姑娘眯眯翘着下巴,妩媚的眸子里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挑衅似的瞪着众人,直瞪得人们心里发慌,匆忙转移视线,看向她手中持着的那根竹幡。

竹竿挑起的白色粗布上用墨汁写了碗口大的一行字:寻人!年龄、相貌、性别不详,喜好偷窃,惯以木质佛手为作案标记,名号贼王。如有人能告之此人行踪,赏纹银百两!

百两纹银?!这般豪爽的赏银不禁让人连连咋舌。

她把竹幡往柜台前一插,径自走到中间一张空桌边坐下,一拍桌子大声喊:“小二,上茶!”

“哎,来喽!”

店小二拎着大茶壶飞快上前,笑容可掬地给客官上茶。

小姑娘解下绕在手腕的那根马鞭,“啪”地拍在桌面,这才缓缓坐下,眸子一转,不经意地瞥到角落那一桌,目光顿时凝住了。

角落里坐着一个书生。

这书生像个玉做的人儿,一双眼睛晶莹透亮,竟比女子的眼睛更多情、更迷人,两片唇瓣富有光泽,仿佛正散发着蜜一般的酥润香甜。他的十指根根似玉,纤细优雅,身上则穿着一袭月牙色的襦衫,乌黑的发上束着月牙色的绸巾,温文尔雅。

文弱书生身上似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她瞧了一眼,竟瞧得呆住了。

书生放下茶盏,望着她眯眯一笑。

武天骄呼吸一窒,心口“怦咚怦咚”急跳一阵,双颊绯红,幽幽低下头去。感觉书生的目光仍灼灼凝在她身上时,她又猛地抬头,挑着眉梢凶巴巴地瞪了书生一眼,“书呆子!瞧着本姑娘做什么?”

书生却已不再瞧她,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码头,神态悠闲地品茶赏景。

武天骄也扭头望着码头那边,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突然连连呛咳着皱苦了一张脸,忙不迭在嘴边扇凉风儿,“烫!咳咳……烫死了!”

角落里响起一阵笑声,她抬眼一看,却见书生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口角含笑。

她连耳根子都烫红了,红着脸喝道:“笑什么?不许笑!”

书生果真不笑了,敛容盯着手中茶盏,自言自语:“好大一只红辣椒!”啜一口茶,也学她方才的模样,在嘴边扇凉风儿,啧啧一叹,“辣!辣死了!”

啪!武天骄拍着桌子霍然起身,瞪着眼,咬着牙,长鞭已握在手中!

书生望着她,又笑了。

虽然觉得这书生的笑容很刺眼,笑起来更可恶,可不知怎的,她的目光就是无法从这张笑脸上移开,鞭子举起又放下,一不小心,鞭梢竟碰落了搁在桌面那颗夜明珠。

珠子落在地上,骨碌碌地往前滚,一直滚到角落里,碰了一下书生的鞋尖。

书生捡起夜明珠,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走上前来,把珠子放到她手心里,笑眯眯地说:“喏!物归原主,姑娘收好喽,小心别再弄丢。”

他的手指眯眯贴了一下她的手心,暖暖的,她的耳根子又热了起来,却故意板着个脸哼了一声。

书生笑容不减,又道:“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理当事事小心!何况,姑娘人长得又这么美……”

听这书生居然在称赞自己,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点笑弧,脸色也大为缓和。

书生柔声道:“姑娘不但人长得美,鞭法更是高明得很!其实姑娘不必随时随地亮出鞭子,你只需往高处这么一站,旁人定会以为姑娘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侠,定会退让三分的!”

听着听着,她连眼波也变得柔和许多,终于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真的!只不过……”书生故意顿了顿语声。

武天骄果然忍不住追问:“不过什么?”

书生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了句:“只不过姑娘再持起鞭子往高处这么一站,只怕这天底下没一个男子敢娶你为妻!”一言才毕,他已大笑着往外走。

武天骄站在原地,气得指尖都抖了起来,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掷了过去。

茶盏扔了个空,“咯”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书生的背影已消失在人群里。

她不解气地猛踢一下桌脚,“砰”的一声,桌子晃了晃,她却咬着嘴唇缓缓蹲下,一手揉着脚尖,眼眶泛红。

这时,又有一些客官步入凉棚,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随手搁在桌子一角的夜明珠,这一看,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偷换了本姑娘的夜明珠?”

武天骄眼中喷火地逐个扫视在场的人,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无辜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

瞪着桌上一粒普通的白色珠子,她憋着一股子闷气怔怔地站着发愣。

蓦然,一阵马嘶声响起,她闻声一惊,“胭脂?”人已匆匆奔出凉棚,奔至拴马的木桩前一看,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正七手八脚地用几捆麻绳将她的胭脂马横绑在两根粗壮的原木上。

她又惊又怒,大声喝问:“你们在做什么?快把我的马解下来!”

四个壮汉一看形势不妙,齐力扛起绑着马儿的两根原木,健步如飞,往码头那边急速奔逃。

“站住!”

武天骄不断推开挡路的人群、板车,眼睛一直盯着奔逃中的四名壮汉,猝然,她两眼一亮,冲着前方一个颇为眼熟的背影,放声疾呼:“书呆子!书呆子!快帮我拦下那四个偷马的贼!”

凉棚里邂逅的那个书生此刻恰巧在码头上,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听到不远处的疾呼,他愣了一愣,一回头就看到四个壮汉正扛着绑在原木上的胭脂马,从他身后猛冲上来。

书生万分吃惊地看了看那匹不断哀嘶的马儿,又瞅一瞅四个气势汹汹的壮汉,不等他们撞上来,他已自觉地往旁侧退让三步。

四人一马与他擦身而过,顺着一块踏板“噔噔噔”跳上一艘货船。船老大起了锚将船驶离渡口。

追至岸边的武天骄眼睁睁地看着那艘货船载着胭脂马渐去渐远,书生却在此时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那是你的马?”他方才离开凉棚时就看到那四名壮汉正试图偷骑胭脂马,但马儿性子烈,除了主人竟不让旁人骑,现在可好,四人索性将它绑了去。

武天骄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被那两道想要宰人似的凶光一瞪,书生脊梁骨发虚,一只脚已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武天骄却在此时发火了,“你个书呆!叫你拦住他们,你为何不拦?”

这可好,姑娘家是把今日所受的窝囊气一股脑儿往他身上发,一面怒吼,一面甩开了手中的长鞭。

书生慌忙摆手,“慢来慢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武天骄瞪着书生。

书生很诚恳地劝道:“小生知道吃辣椒很容易上火,一旦上火就很容易暴躁,一旦暴躁就很容易变老变丑,就像姑娘现在的这张脸,喝!真的真的已变得非常非常的丑!”

“你、你……”一根鞭子抖呀抖地指着他,武天骄气得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你说什么风凉话?本姑娘的马都被人盗了去,你还笑嘻嘻的不知悔改,我看你是真个皮痒讨打来的!”

书生仍是笑嘻嘻地答:“是是是!姑娘丢了马,理当小生来忏悔。小生只是担心,下回姑娘再丢了情郎,是不是也要小生来姑娘的泪枕边忏悔个三天三夜?”

武天骄气得够呛,火辣辣的一鞭子赏过去,书生却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鞭子即将抽到他身上时,她却惊呼一声,使劲往回一收鞭子,鞭梢擦着他的衣衫旋了回去。她跺着脚,又气又恼,“你是呆子啊?人家要打你,你都不晓得躲?”

书生一本正经地答:“古人有云——打情骂俏,人之情趣!小生要是躲开了,岂不辜负了姑娘的一片芳心?”

“呸!”武天骄的脸刷一下红了个透,心口怦怦直跳,“什么人之情趣?什么一片芳……呸!简直一派胡言!你再油嘴滑舌,小心本姑娘割你舌头!”

“小生不说就是,告辞!”他作个揖,当真转身就走。

她想也不想地伸手拽住一片肥大的襦袖,用力往回一拉:“回来!”

这文弱书生像是没多大力气,被她这么使劲一拽,他打了个趔趄,一头跌撞在她身上,双手恰恰抵在她胸前,手心触到两团软绵绵富有弹性的东西时,他愣了一愣,像被蜂蜇了一口,整个人突然向后弹开,而她也在这当口尖叫着用力一推,他再也立不稳,踉跄后退几步,一脚踏空,只听“扑通”一声,江水往上飞溅,岸边却已不见了书生的影子。

武天骄满脸飞红地站在原地,胸口急剧起伏,深呼吸几次,走到岸边,往水里头看了看。

泛开一圈圈波纹的水面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她气鼓鼓地哼哼:“淹死也是活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波纹消失,水面恢复平静,落水的人儿像是沉入了江底,她这才慌了神,扯开嗓门冲着江里头喊:“书呆子!书呆子——”

水面依然很平静,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武天骄一咬牙,纵身跳入水中。江水很深很凉,她憋了一口气潜入水底,却始终没有发现溺水的书生,只得浮上水面换了口气。

正当她不死心地想钻回水里仔细搜寻时,岸上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人哈哈大笑:“小辣椒,你待在水里做什么?”

她往岸上一看,傻了眼——坐在岸上的人不正是那个书生吗?

太阳照着他一身洁净的襦衫,他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她,笑容中带了一点儿痞,一点儿坏,与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度糅合在一起,竟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呆呆地看着他问:“你、你怎么不在水里?”

书生反问:“我为什么非得在水里?”

她看了看他身上滴水不沾的洁净衣衫,骤然醒悟——她上当了!他没有落水,只不过用了某种障眼法耍了她一回!害她在水里弄得狼狈不堪,再看岸上那书生悠哉悠哉的样儿,她气得连语声都在颤抖:“你!你好……你等着!本姑娘非扒了你的皮!”

她咬着牙,拼命往岸上游。

事态不妙,书生赶紧站了起来,道:“姑娘慢慢游,小生先走一步。”

他当真说走就走,一脚跨上一艘正徐徐驶离渡口的客船。

武天骄好不容易上了岸,书生却已乘着客船离了岸。

她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岸上,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书生乘船远去,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着泪,用尽浑身的力气冲那艘远去的客船大喊:“死——书——呆——你给我记住,下次再让我碰见你,我绝——不——饶——你——”

喊声送出去老远,站在甲板上的书生突然打了个寒颤,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看着岸上火红的身影已远远地化作了一个小黑点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人虽美,性子却刁蛮泼辣得令人吃不消!”

话落,一旁竟有人接道:“人虽刁蛮泼辣,心地倒还善良,一个姑娘家甘愿冒险跳入水里救一个初识的人,这已够好了!”

书生低头一看,自个儿脚边居然蹲着一个老和尚,圆圆的脸,胖胖的身材,蹲在那里挺像一尊弥勒佛。

和尚手里却捧了一只烧鸡,蹲在那里正嚼得津津有味,左脚边还搁着一只石钵,钵中装满了油纸包着的猪扒、牛肉、蹄筋,右脚边则搁着一坛子汾酒。

书生瞧得皱起眉头,抱怨道:“贼和尚,我在凉棚里等你半天,你倒好,独自躲在这里吃香喝辣!”

老和尚毫无愧色,喝了几口酒,抹一抹油腻腻的嘴,把手摊在书生眼皮底下,“乖徒儿,快把宝贝拿出来!”

书生心口一跳,故作淡然地问:“什么宝贝?”

老和尚又喝了一口酒,眯着眼道:“刚才那小丫头手里托个宝贝、持着根竹幡到处招摇,正是为了引你出来!”这丫头四处与人打听贼王的行踪,说是想找贼王学些本领,和尚与她一番搭讪才知这丫头竟是长安武侯府的千金!他当即灵机一动,指引这丫头去茶棚坐坐,“我瞧着她进了茶棚,正好让你看到她手里的宝贝!嘿嘿,乖徒儿,快拿出来吧!你是瞒不过为师的!”

书生叹了口气,从袖兜中掏出一颗珠子,赫然就是武天骄的那颗夜明珠,把珠子交到师父手里,他又叹了口气:“贼和尚,你得改改自个的嗜好,别又拿宝贝去与人赌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老和尚乐呵呵地把夜明珠塞进衣兜里,掏了掏耳朵,道:“贼小子,你可不要当那守财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为师给你取名为喜来宝,就是让你多多来宝,可不是让你守宝!”

见徒儿两眼一瞪,他忙打个哈哈,问:“你今日约为师出来,是不是有啥好事要告诉为师?”

喜来宝笑道:“你看出来了?”

“自个儿一手带大的娃,心里有几个小九九,我能看不出来?”老和尚又捡了块牛肉塞到嘴里。

和尚法号不戒,酒肉、偷赌自然都不必戒了。

喜来宝看着水中倒影,叹道:“我是不是长得很像我娘?”

“没错!”不戒和尚嘴里塞得满满的,一面嚼一面道,“当年,你娘确实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美人儿,你小子现在这模样可不知要迷死多少个女子?”

喜来宝凝住眉端,问:“娘亲至死都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她不顾一切地去爱?她临死时唯一的遗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灵位能供奉到他家祠堂里,但……但十八年了,从我出生起,那个男人就从未到江南旧居来看过我,他……他算什么父亲?”他握紧了拳头,眼中分明有晶莹的泪光。

不戒和尚好不容易咽下这口牛肉,味道却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你父亲……唉!他对你娘虽是真心的,但他这个人太懦弱,而你那个爷爷则太固执,考过区区一个进士,就把孔孟之道挂在嘴边,讲什么女慕贞洁,只有好人家的女儿才配当他的儿媳!你娘命苦,错落青楼……你也别恨你爹,他是不敢来见你……”

“不管怎样,娘的遗愿我一定会帮她达成!况且……”喜来宝哼道,“况且那老顽固已经答应了!”

“咳!什、什么?他答应什么了?”

不戒和尚刚喝了一口酒,却呛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喜来宝展眉一笑,“我今日约你出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冯千秋已对外扬言,只要我归还上次在冯家窃取的冯氏祖传宝贝——九龙纹隐金盆,他就会退让一步,认柳非烟为他的儿媳。娘的牌位终于可以放入冯家祠堂,这消息你听了一定很高兴吧?娘与你是忘年之交,情同手足,你会为她开心对吧?”

“当、当然,开、开心,嘿嘿,开心……”不戒和尚强颜一笑,捧着酒坛子的手却抖了起来。

喜来宝突然把手伸到他面前,“快把九龙纹隐金盆交给我,我这就去冯家,也好早早了却娘的遗愿!”

“这、这……”不戒和尚支支吾吾答不出话。

“师父!”喜来宝盯着他的眼睛,“你该不会把九龙纹隐金盆也拿去押为赌注输给别人了吧?”

“怎、怎么会呢,呵呵,当然、当然……”不戒和尚缓缓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当然已输掉了?!”

“什么?!”

喜来宝不敢置信地瞪着师父,颤声道:“你、你……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给输掉了?”

不戒和尚点点头,搓着手道:“为师一时手痒,忍不住就赌、赌了几把。”

喜来宝跌坐到甲板上,喃喃着:“输了……居然输了……”忽又蹦了起来,急急地问,“你把它输给谁了?”

不戒和尚皱着眉想了半天,看到徒弟脸上已急出大颗大颗汗珠,他终于一拍脑门,“啊!想起来了!我把宝盆输给长安一个叫武侯的官老爷了!”

喜来宝喃喃重复:“长安……武侯……”忽地一握拳,毅然道,“好!我这就去长安,无论如何也要取回九龙纹隐!”

“贼小子,武侯府里多的是宝贝,你记得给为师多捞几件……”

“贼、和、尚!”徒弟突然冲着师父大吼一声。

不戒和尚急忙捧起酒坛子半掩了脸,嘴角逸出一缕诡秘的笑……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