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有一个越国人,名叫东施。她和一个叫西施的女子在同一个地方卖艺,琵琶声声,如流水,如清风,有时欢愉,有时悲切。西施和东施是当时出了名的琵琶弹得最好的两个女子,只是行事作风大不相同。
西施半抱琵琶,每次都是第一个弹奏曲子。因为容颜倾城美丽,总能吸引往来的客人前来围观。而东施却一直在帷帘后面,每次的最后一支曲子都是出自她手,令人如痴如醉,心驰神往,哪怕不懂音乐的人都会沉浸其中。只是自始至终,她都不肯露面,因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有一天,东施在弹琴的时候,发现一位听琴公子与其他人非常不同。其他人听琴,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施的样貌看。唯有那位公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西施一眼,而是轻合双目。静静的等着听最后一支曲子。
东施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公子一见倾心,那位公子也对东施情有独钟,想要与她见面。
纱帐之内,东施冷着声音问:“公子倾慕我什么?”
那位公子笑答:“能弹出这样韵律的女子,必定是一个千载难得的佳人。”
东施冷笑了一声,“我原以为公子是一个脱俗的人,却不想是眼光高而已,连西施那样的佳人公子都不肯看一眼,我相比她更是千里之差,恐怕要辜负公子的期望了”
那公子不蕴不恼,“其他人是用眼睛辨别佳人,而在下用的,是心”他轻轻挑开纱帐一角,递进一块洁白无瑕的碧玉,“若菇凉愿意,我定不负此心”
东施听了这话,心中温热无比。她接过那块定情的碧玉,轻轻收进怀中。并与那不知名的公子约定,三日后请他还来这里,必会掀开纱帐,相携此生。
东施知道自己貌不比人,所以精心梳妆打扮,学习西施平日里捧着心口蹙眉的样子,幻想着自己也如西施一般凄楚动人。
三日之约一到,东施满心欢喜,认定自己遇到了这世上的知音。她想着再也不必躲在纱帐帷帘后面,哪怕天下人都嫌她弃她,嘲笑她的容颜,只要有那一个人懂她就足够了。她想着,从今以后,只弹琵琶给他一个人听。
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少女般忐忑的掀开帷帘。没想到那位公子看到东施的样子,吓得满面惊慌,仓促逃离。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东施容貌也在那一日被其他客人见到,那些客人吓得连东施的琴声都不敢再来听了。从那以后,她成了人们街头巷谈的笑柄,流传了几十年。
一天,一个说书人讲完了东施效颦的故事,刚刚准备离开。突然有一个孩子跑到他面前问道,“那她后来怎样了呢?”说书人怔住了,半响,回头看向一位坐在石阶上的老人:“爹……”那老人朝他摆了摆手,背过身去。说书人无奈,刚想对那孩子坦白自己也不知道之后的事。
这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慢慢走过来,笑着对那孩子说:“后来,东施终身未嫁,每天都在佛寺里为他爱的人祈求,祈求他能一生一世如意平安,身旁有佳人相伴,直到满鬓斑白……”那石阶上坐着的老人听到这话,缓缓转过身,两行浊泪蹒跚而落。那老妇的腰间,正挂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碧玉……
《东施●许多癸》
谁的容颜犹似画中仙
过往的人皆为惊叹
谁又甘愿搔首无人看
只余遗笑百年
自命非凡偏是难入俗眼
心中苦怨该向谁言
她曾有心思在豆蔻之年
一生一世有一人生死相伴
她也用尽思量精致装扮
学来蹙眉捧心
却换他惊慌的脸
纱帐帷帘琵琶轻轻弹
听音的人皆为称赞
一睹芳颜心惊胆颤
琴声再听仍忌惮
自命非凡偏是难入俗眼
心中苦怨该向谁言
她曾有心思在豆蔻之年
一生一世有一人生死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