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赚钱的计划
孟村在桦岗市的市边上，从前村里人靠着附近一个小煤坑开采生活，但自从二十年前这个煤坑就已经干掉了，原本就不怎么富裕的村子一下变成了桦岗市贫困的代言词。
但让村民很欣慰的是，村里还出了几个大学生，虽然只是在市内的那所破大学上学，但也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而小青三个捣蛋鬼就是其中的三人。
薛天成跟着小青进了村子，才亲眼看到了什么叫穷，什么叫困难，一间间小草房零星地坐落在这占地几百米的土地上，偶尔有一两座砖瓦房，却也是凤毛麟角，家家户户门口都摞着一堆干柴，在这寒冷的温度中，村民怕是就靠着这些柴火取暖度日的吧。
“老大，这边走！”小青带着薛天成走在崎岖不平的村间小路上，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道：“那间就是我家，旁边那家是东子家，我们去村头那间最破的房子那里！”
“吉南家？”薛天成远远眺望过去，在村子的尽头，那是一间破旧的眼看就要倒塌的小草房，房顶的烟筒正在冒着缕缕青烟。
“嗯，很破旧对吧？”小青点了点头。
“等一下！”薛天成突然停住了脚步，“看来你们这个村很穷，你和东子家都不富裕吧？”
小青点头。
“那么吉南家就更不富裕了？”薛天成继续问道。
“没错，跟富裕这个词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简直可以用揭不开锅来形容。”小青眨巴了几下眼睛。
薛天成没有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离近一看，吉南家的房子真可谓是惨不忍睹，墙上铺的厚厚的黄泥已经龟裂出了无数道缝隙，木制的大门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薛天成皱了皱眉头，如今这么发达的社会上，竟然还有着这样贫瘠的地区，怕是自己稍微大点声说话，这个房子就会塌了吧？
“吉南，吉南回来没有？”刚走到门口，小青就扯着破锣嗓子吆喝了起来。
屋内并没人回答，薛天成看了看小青，“家里没人？”
“不，有人，不过估计吉南没回来呢，咱们先进去吧！”说着小青蹑手蹑脚地搬开了大门，两个人走进屋内。
一贫如洗的含义，薛天成再次感受到了，吉南的家中四面黄土墙，几张破旧的桌椅摆放在屋角，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盖着棉被的老人，旁边的壁橱上还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破旧瓷碗和水杯。
“小吉啊……是你回来了么？”那个老人听到有人进屋，十分艰难地把脸转向了门口，薛天成才看到那老人的脸上充满了沧桑，一双被病魔折磨的眼睛暗淡无光。
“不，大妈，我是小青，吉南还没回来呢？”小青走上前去，在桌子上的水壶里到了一杯水端给了老人。
“原来是小青啊，小吉还没回来呢，这位是？”老人看到了表情呆滞的薛天成。
“大妈，我是小吉的同学，小吉在学校里考试拿了好成绩，学校发了奖学金给他，我帮他拿来！”薛天成说着掏了掏口袋，只剩下三百元了，他索性把三百元全拿出来放在了老人的身边。
“哦？小吉这么争气么？太好了，他死去的父母泉下有知，会很高兴的！”老人激动地接过了三张红色钞票，薛天成看到了那双只干瘪的手上，有着一排排细小的针眼。
走出了吉南家，薛天成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村口，才向小青问道：“那个老人是？”
“吉南的养母，看不出来吧？她还不到六十岁，但是在三年前得了癌症，又没钱看病，所以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小青想了想回答道。
“癌症？什么癌？吉南真正的父母不在了？”薛天成知道，得了癌症就等于宣布了死刑，在没钱治疗的情况下能坚持三年，可见拥有着多么坚强的意志力。
“骨癌，现在已经全身瘫痪了，每天只能靠着止疼针维生，吉南的父母十几年前就在意外中死了……”小青说着说着，也低下了头。
“你们问高利贷借钱，是为了给她买止疼针？”薛天成恍然大悟，“那抢劫勒索呢？也是？”
小青慢慢地点了点头，把眼睛斜向一边，不敢正视薛天成，但是薛天成能感觉到，自己所想的是正确的。
“我们本来就穷，而且还在上学没有经济来源，原本可以在放学以后到工地打点零工赚点钱，但工地的工头突然拿着钱跑了，而大娘又急需钱，所以才……”小青的手开始捏着拳头颤抖起来，一滴泪水掉落在了衣襟之上。
“那这些天买桌子买烟买咖啡请我吃饭的钱是哪来的？”薛天成十分不理解，都穷成这样了，竟然还有这种闲钱？
“是校长出的，我们骗校长说只要你当了我们学校的老大，咱们的学生就能不再被那些流氓欺负，他也十分愿意我们这样伺候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青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这个老家伙！”薛天成实在想不到一个校长竟然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他看了看小青，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就在这等会吧，等吉南他们俩回来，我请你们去吃点好的！”
小青纳闷地看着薛天成，不知道薛天成什么意思，而薛天成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正在这时候，吉南和东子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村口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弄成这个样子？”小青马上跑过去关心地问道。
两人抬头看了看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渍的小青，无奈地笑了笑，“还不是那个鸡冠头？我们下午走散以后，碰到了他的两个手下打了起来，就弄成这样了，你那脸是怎么回事？”
“我被鸡冠头抓住了……”小青挠了挠头，笑道：“不过老大帮我解了围，还帮咱们把欠的钱给还了，那个鸡冠头还真黑，竟然涨到了三千！”
“老大还的？”吉南和东子全愣了，这才看到不远处看着自己的薛天成，连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老大，真的感谢你，那些钱我们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去偷去强不成？算了，那点钱我不会放在眼里的，反正不是我的！”薛天成厉声教训了吉南一顿，之后看着发愣的三个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我请客，你们这最好的馆子是哪家？”
这一夜过后，薛天成虽然没有说，但实际上已经默认了和吉南三人的关系，他们有事自己就会出头帮忙，不是老大和小弟的关系又是什么？
但吉南又是个硬骨头，薛天成拿了两千块钱要给吉南的养母看病，吉南死活不肯要，有时候想一想也真可笑，如果一早吉南就表现出自己这么崇尚的品德，薛天成也不会把三个人当成蟑螂一样看待。
“老大，你的钱我万万不能要，不管怎么说，我们欠的高利贷是你帮我们解决的，而却你不是给我养母扔下三百块钱了么？这些你不让我还我都偷着乐了，怎么还能再问你要钱呢？”吉南再一次推挡下了薛天成的要求，就算薛天成说先借着以后有钱再换都不行，他是说死了也不收这个钱。
但薛天成心里明镜一样，知道吉南三个真就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况且他们还是学生，学校有规定，要是一个学习逃课次数累积到了三十节就给予开除，听说是上级城市给定下来的，连校长都对这个规矩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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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成一连几天都为这个事犯愁，看着吉南三个天天如热锅上蚂蚁一样到处想办法赚钱的样子，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最近两天，三个家伙竟然开始到处捡废品卖了，这样下去别说是学习了，他们很可能在中途就被学校开除。
薛天成有点头疼了，他白天要来学校上课，晚上则要到这个城市的迪吧、舞厅、夜总会、酒吧和娱乐城这些龙蛇混杂的地方去收集资料，可突然多了这三个家伙给自己找事。
突然，薛天成把目光放在了学校的一处建筑上，那个建筑看起来很久以前像是一个礼堂或者体育馆，不过荒废了许多年，现在只是一个破旧的废物存放仓库而已。一个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中产生。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校长室，然后很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从怀里拿出一盒中华烟点燃了抽起来。
“原来是薛少爷啊，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来坐啊？”校长一见是薛天成，马上起身欢迎，但看了看薛天成手里的中华，又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红塔山，总觉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薛天成自然看到了校长的眼神，随手把那盒中华扔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刚开封的，我抽的是第一支！”
校长嘿嘿地笑了起来，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猛猛地吸上一口，陶醉地一边吐着烟一边享受着，自己好像很多年没尝过这种味道了吧？人家当校长，自己也当校长，看看人家校长当的，开好车，抽好烟，抽好酒，住洋房，自己呢？死捏着一个月两千来块钱的工资要养活一家子人，哎，谁叫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一个要黄不黄的学校呢？
“对了，我来是有件事问你，咱们学校那个仓库什么时候盖的？以前是干什么的？”薛天成打断了校长的陶醉，把他拉回现实当中。
“嗯？仓库？哦，你说的是那个破旧的小楼啊，那是二十年前盖的，比咱们学校还要老上十年，最早那个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开始学校把它当做老师们平时放松的地方，有时候开个舞会，有时候放个电影什么的，不过只用了两年就因为学校没有闲钱再去弄这些事情，索性当了仓库了！”校长一边说着，一边吧唧着嘴，从最细微处品尝这好烟的味道。
“这样啊？那卖给我好了！”薛天成突然说道，把校长吓了一跳，“薛少爷你在开玩笑吧？你要那个破楼干什么？住也不能住卖也卖不掉的，你要是想用还需要买？直接拿去用好了！”
“那感情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也不能白用你的，如果以后靠那个楼赚了钱，算学校一半，不过得你校长帮忙才行！”薛天成马上蹦了起来，开始有些兴奋了。
“要我帮什么忙？哎？等会，你说你能靠那个破楼赚到钱？”一听到钱字，校长眼镜放出了一丝光彩，要知道他们学校就是缺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缺，周江给的那一百万刚刚够补上学校欠所有老师大半年的工资和一切其他费用，就已经所剩无几了，接下来又不好这么快再开口问周江要，校长愁得是一宿一宿睡不好觉。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你不是那么缺钱花吧？好歹这也是政府的学校！”薛天成开着校长那财迷的样子，还真是无奈。
薛天成不知道，这个学校虽然是政府的，按道理每年都能得到拨款，但由于这个大学的用处并不大，而且学生也收不上来，市里有钱的孩子都送到其他城市上大学去了，这里只能收留一些好像吉南那种贫困生，早就面临着倒闭的危机了，教委几次要下令解散这个学校，都被校长拼命的阻止了，毕竟这个学校从建校以来他就担任校长，这十几年来，已经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了，怎么能舍得？教委索性减少了拨款数目，是打算眼看着这个学校解散。
“你想怎么办吧！”校长很想听听薛天成的想法。
“这个学校没有微机室，也没有计算机相关的学系，这就不代表现在的学生不喜欢计算机！”薛天成观察了很久，这个城市的网吧也并不多，似乎对网络科技这种东西还处于比较落后的阶段，就连为数不多的网吧里，还用着几年前新苑市就已经淘汰的机型，图拉丁1个G的CUP对现在的网络市场来说，连打个基本的网络游戏都费劲，“我打算用那个楼开个电脑室，也就是网吧，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成学校附属产业，这样的话手续什么就都简单了是吧？”
校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下巴上那几根胡子都快被自己搓掉了，才喃喃地说道：“网吧？在学校开……合适吗？”
薛天成笑着拿出一张协议，有关那栋楼的使用权和校方应尽的义务以及所得的利益都清楚地写在上面，看着校长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薛天成舔了舔嘴唇，这回有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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