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思被道破，东方鹤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手微微一颤，墨线变虚。
暖小问乘机一拧，墨线像滴入水中，迅速化开。
东方鹤重心不稳，向后栽倒，恰巧背后是墙壁，勉强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
暖小问古怪地瞅着他，什么也不问。
东方鹤宁愿这时候她能恨恨地质问他，或者冲上来咬他，发泄对他的恨。
可是，她只是瞅着他，诡异的眼神似要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
暖小问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想问，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改变他曾经抛弃过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说过，千芊比她重要。
他说过的无数句话中，那句“千芊重要”最伤人，令她痛苦绝望，昔日的体贴入微、细心呵护全都变成梦幻泡影，原来她在他生命里一直是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当真正重要的人出现时，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的身世，与她何干？反正她也没有记忆。
她是不是圣子，又与她何干？反正她就这么活着，活到现在。
苏狐是妖兽，与她何干？反正苏狐从没有害她的意思。
噢，对了！
墨涧谷的重任，又与她何干？
为什么她必须得为墨涧谷千年以来的重任放弃自己的爱情？
为什么她必须成为他的牺牲对象？
“我是活尸人，可以和妖兽共存，为什么还要守护葬花城呢？”凤笙冷冷笑道，“墨涧谷守护七城结界是为了人类可以在主城繁衍生息，葬花城当年全城中尸毒，以药医闻名于世的墨涧谷却置身事外，等到全城人都变成活尸人，再被活活烧死，墨涧谷才过来看看，可笑的是，墨涧谷只是来检查魂引灯是否完好，是有多冷血？”
东方鹤回答不出来。
葬花城被屠城时，他还没拜入墨涧谷门下。
暖小问如同盯猎物般盯着东方鹤。
“大陆有七座城，却只有我的葬花城变成了废城。”凤笙淡淡地道，“既是废城，就拆了吧。”
他转身，按动墙壁里的隐形机括。
身旁的石墙忽然上移，露出通向地面的石阶梯。
凤笙轻轻地握住暖小问的手，宠溺地说道：“问儿想不想永远留住东方鹤？”
当他听到暖小问的名字时，原打算魅惑暖小问的主意取消了。
她是暖小问，暖小族长的女儿。
尽管留着圣子的血液，但她属于葬花城，也属于他。
就算她对葬花城没有感情，也没关系。
暖小问不解地望他，不懂他又想做什么。
“我不是毒医，不过看圣教的人做的多了，也学会了炼化尸人。”凤笙目视前方，不敢与她对视，怕迷乱她的心。
暖小问心一跳，回头望东方鹤。
东方鹤默默地注视着她，眼底有种不易察觉的迷茫。
暖小问又去看凤笙，道：“你抓得到他吗？”
“不知道，不过可以试一下。”说完，凤笙手掌笔直，刺向东方鹤的咽喉。
东方鹤侧身闪避。
凤笙向前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