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小问一动未动，素手托腮，漆黑的眼珠直直地望住那个叫“冰儿”的圣教圣子。
冰儿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十岁上下，小小的身躯尚未发育，瘦瘦的胳膊搂着尸人壹号冰冷的脖子。她的皮肤非常白，是那种从未接触阳光的苍白，她的眼睛非常大，眼瞳似乎多于眼白，黑得仿佛没有月色和星光的暗夜。
她直直地回望暖小问，目光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执著。
凤笙躲在暖小问的背后。
他是活尸人，碰上会驭尸术的圣子，他的行动会受限，虽然不至于像尸人那样被完全控制，但也会失去自由，所以不敢上前。
东方鹤挡在暖小问的前面。
圣教的阴暗是世人皆知的，但到底多阴暗，谁也没概念。听完凤笙讲诉的故事后，东方鹤终于了解圣教的所作所为，那是一群不将活人当人看的恶鬼，喜欢死人要大于活人，圣子在他们眼中，也只是杀人武器而已。
眼前的小女孩就是很好的证据，稚气的脸庞上，是一对没有感情的眼睛，看她的行为，也是喜欢尸人多于活人。她已经被圣教培养成没有自我思维，只知听令的死士。
他不能让问儿身陷圣教。
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东方鹤将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丢弃了。身为墨涧谷谷主，他必须保持中立，不与大陆上任何势力对立。然而此刻，感情战胜理智，他不由自主地站在圣教的对立面，似乎想挽回些什么。
暖小问不说回圣教，也不说不去圣教，就这么一直望着冰儿。
冰儿在等暖小问回话，然而她毕竟年纪小，等了一会儿便不耐烦起来，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
暖小问道：“我回去以后要做什么呢？”
冰儿摇头，“不知道。”
暖小问又道：“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冰儿的大眼睛眨巴两下，老老实实地说道：“副教主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就算圣教已经把她培养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她也还是个心智未全的孩子。圣教不需要圣子有自己的思维，冰儿根本不懂自己思考问题，加上暖小问和她是同类，潜意识里对暖小问没有防备，所以暖小问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暖小问皱眉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划脚，擅自决定我的未来。”
十六岁以前必须听从监护人师父的话，十六岁以后明明可以自己决定未来了，偏偏牧之凡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做主，如果当初不进战帮，也许不会遇上东方鹤，也不会被东方鹤抛弃，自己还卑微地乞求他别走。
她，暖小问，再不要被人摆布！
冰儿听不懂暖小问的话，疑惑道：“那你跟我回去吗？”
副教主交代的，只有在暖小问拒绝回圣教时，她才可以使用暴力，而现在暖小问还没拒绝。
暖小问似乎故意不回冰儿的话，忽然回头看一眼凤笙，道：“你能令他听你的话吗？”
冰儿眼珠一转，望住凤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