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小问左手死死地按住紫焰的肩膀，血混合着雨，如溪水般迅速流淌。她单手握灵剑，一寸寸地压下紫焰的匕首。
从小练习重剑，她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雨水打在受伤的头皮上，从她脸颊滑下的雨水，带着血的颜色与腥味，扯乱的发丝贴着头皮、贴着脖颈，看起来狼狈而可怜。
一缕发丝垂落在紫焰的脸上。
顺着发丝滴下的水珠，是鲜红色的。
他没有输！
是的，就算她的力气比他大，但是受的伤比他重，他再坚持一下，她必然会因失血过多而倒下。
然而，她盯着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灼灼，好像还能坚持好久好久。她的眼瞳乌黑发亮，像最明亮的两颗星辰，没有杀气，就连她身上正在四散的内气，也是如此的柔和，就好像不服气的小孩子在跟大人较劲，非赢他不可。
“野蛮的丫头。”他忽然笑了笑，慢慢收力，“我认输。”
他输给了她的倔强。
暖小问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灵剑脱手，她已撑到极限。
紫焰丢掉匕首，伸手接住倒下的她。
世界除了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就只剩下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他仰面朝天，任雨水浇灌他的脸，将虚弱的她拥抱入怀。
“暖小问、苏狐，胜出！”
青衣武者在呆怔一瞬后，终于高声宣布。
没有人欢呼庆贺。
血红的雨水，沿着木台流入泥土。
有人踩着血雨小跑到暖小问的身边，飞快地将一排针扎入暖小问的穴位，帮助止血。
“紫焰，小问是你打伤的，你要负责。既然你没受多少伤，就由你把小问背到休息室。”声音出自苏狐。
“小狐……你……活着吗？”暖小问吃惊地转头，看见全身湿透的苏狐蹲在自己身边，而身上……
完好无损！
那个被牧之薇一剑切腹的苏狐，那个喷了牧之薇一脸血的苏狐，竟然比谁都精神！
苏狐欢喜而笑，献宝似地说道：“哎呀，之前我都忘了呢，我穿着金丝软甲，刀枪不入的。”
“……”
暖小问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以为苏狐必死无疑了，心里已将牧之薇当成头号大敌。
“虽然没受皮外伤，不过还是受了点小小的内伤，所以才吐了一口血，让你担心了。”苏狐温柔地理了理暖小问凌乱的发丝，“我会治好的你伤，不出一个月连疤痕都不见，还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谢谢。”
“客气什么呀，我们是朋友嘛！”苏狐开心得忘乎所以，一掌拍在暖小问的伤口上。
“嗷！”
暖小问痛得狼嚎一声。
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台下的荷双双、独孤醉、叶云皆是松了口气。
叫声洪亮，死不了！
******
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洁净。
污秽洗净后，人也似乎明朗起来了。
牧之凡利用城主之职，为暖小问在战帮安排单独的房间，暖小问的师父们也被邀请入住战帮，理由是方便师父们能随时见到暖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