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小问低头沉默，似乎在消化凤笙的话。
东方鹤安稳地枕着她的腿熟睡，这是第一次见他睡得如此沉，卸下所有冷漠与疏远，俊逸的脸庞氲出温润如玉的气质，也像玉一般的脆弱，不忍心将他吵醒。
好想折断他的双翼，就此留他在身边。
暖小问轻抚东方鹤散落在脸颊的发丝，轻声道：“你说，他是因为苏狐丢下我的，还是因为千芊丢下我的？”
“如果因为千芊，他就不会跑到这边来。”凤笙目光淡然的俯视沉睡中的东方鹤。
以往的不懂，蓦然间全懂了，暖小问凝望东方鹤的目光一分分冷下去。
不是不爱，是爱的不够重、不够彻底。
当她爱上他后，甘愿放弃一切，连师父们都可以不要。
他也爱上了她，然而爱的不够纯粹，心里考虑太多，顾虑太多，总是不能将她放在首要位置重视起来。
他真的好狠心！
爱她，却可以推开她。
哪怕自己重伤，也不肯回头看一看她。
够狠！够绝情！
暖小问冷淡地说道：“只要他还是墨涧谷的谷主，就会随时丢下我。”
“因为谷主有重责在身。”凤笙接过话道。
“如果没有肩上的负担，就算他是谷主，也不会再丢下我了。”暖小问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个我不能回答你。”凤笙赤裸裸地说道，“人的感情是会变的。”
“结局已定，变与不变都一样。”暖小问喃喃。
爱，或者不爱，她都已经被他舍弃。
凤笙不说话。
暖小问蓦地抬头，暗夜的星眸直直地盯住凤笙，“告诉我，怎么做？”
凤笙微微一怔。
一刹那间，暖小问的目光中出现属于圣子的威慑，令他全身僵住。然而暖小问不懂如何驾驭自身的力量，下一个眨眼间，那种威慑便消失殆尽。
凤笙平缓气息，直视暖小问道：“想不想学驭尸术？”
“想。”暖小问一口答道。
她与凤笙对视，凤笙眼里的绵绵情意似乎不再如之前那么深刻。
她满心满脑想着东方鹤。想他也爱着她，却故意藏在心里，不愿被她知晓。又想自己爱他入骨，他却无情地踩碎她的心。想他爱她，却和千芊纠缠不清，想自己爱他，怎么也忘记不掉。
爱与恨，一念之间。
凤笙似乎明白暖小问的心思，严肃地道：“敢不敢跳入蚀骨池？”
“敢！”暖小问想也不想。
她不知道蚀骨池是什么，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可是她敢！因为凤笙不会害她，这是她的直觉。
她需要力量，成为强者！
她是圣子，她的父亲是活尸人，她的血液中有变异的尸毒，她不是常人，需要不一样的锻炼。
这片大陆，唯有强者，才能立足！
凤笙又道：“敢不敢烧城毁族？”
暖小问坚定地道：“敢！”
凤笙笑了起来：“你有什么是不敢的？”
暖小问悲哀道：“不敢回头。”
一旦踏出第一步，回头就是万劫不复。
凤笙柔声说道：“我会陪你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