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笙指尖的尸毒侵入容宇的血肉中。
顷刻间，容宇英俊的脸颊腐蚀、溃烂。
尸毒比妖兽可怕，妖兽食人，也就是由生到死的过程，而尸毒蚀人，却是在生与死之间永恒徘徊。尸毒比刀剑可怕，刀剑砍伤人，也就伤在那一个地方，疼也只疼那一段时间，而尸毒腐蚀人，若不将腐肉剜去，就会像串在一起的小炮竹，炸到什么都不剩。
痛，不是最难熬的。
难熬的是灵魂的恐惧。
全身腐烂，烂到一身骨头，若是变成没意识的活尸人倒也罢了。恐怖的是，那时候意识尚存，人不人，鬼不鬼，自己把自己吓死倒也解脱了，可又忽然间没了意识。
暖小问别过脸去，不忍看容宇的惨状。
尸毒腐蚀的过程很快，失去意识的过程却很慢，凤笙亲身经历过，知道过程的痛苦，恐惧与绝望将相伴左右。他给容宇下的药不但会失去力气，也会说不出话，否则这时候，容宇该惨叫了。不想听见惨叫声，那会勾起他的回忆。
他拉着暖小问背对容宇，坐在水池边上，道：“如果他的意志力脆弱，不消一个时辰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活尸人，反之，如果他的意志力够强，我们可能得等上几天。”
“他会变成像你一样的有意识的活尸人吗？”暖小问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看着凤笙，不敢回头看容宇。
容宇死有余辜！
可是叫她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活尸人，心里是害怕的，因为过程很残忍，这比杀容宇还残忍。
凤笙将暖小问的脑袋压在自己腿上，给她当枕头。
暖小问没有拒绝，柔顺地靠着他。
凤笙轻轻地抚摸她的发丝，平静地说道：“问儿，我曾眼睁睁地看着几万人变成活尸人，那些人里，有疼爱我的乳母，有不服我的亲弟弟，有看着我长大的长老们，很多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其中也有问儿的亲生父亲。我看着他们被尸毒腐蚀，有人惊恐得自杀了，有人下不了手就求我结束他的命，他们吓得整日尖叫，也有吓得整日痛哭，直到失去意识。我看着他们腐烂，听着他们惨叫，一年又一年，自己都记不清过了几年，最后一把火全烧死了。”
他抬眸凝望虚空，淡淡地道：“想要变成有意识的活尸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暖小问没有凤笙的经历，不能感同身受，可她似乎能触到他心底的痛，痛到麻木，痛到心冷，痛到没有感觉。
若非经历炼狱，如何能抵抗尸毒侵蚀意识？
她轻轻地抱着凤笙的腰，无声安慰。
“别为我难过，也别同情我，是那些经历支撑我走到今天，我没有迷失自己，才能在今天与你相遇。”凤笙低眸柔笑，“你是我遗失的宝贝。”
暖小问侧头凝望他。
他的手忽然落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向前看，别看我，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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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舜能在这里征集大家想对千芊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