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的黑夜，他的眼珠发出碧绿的冷光，是不属于人类的妖兽眼睛，因此能在黑暗中视物。
他看见东方鹤左脸有五道血痕，便在东方鹤右脸划了一刀，说道：“你就是用这张脸迷住了小问，我现在把你的脸毁掉，以后……”他想了一想，大笑起来，“也没有以后了。”
笑完，他拔出匕首，起身，俯视倒在地上没有意识的东方鹤。他伸出手臂，手中匕首朝下，对准东方鹤的咽喉，冷冷说道：“不好玩了，你都不求饶，连叫都不叫一声，一点复仇的快乐都没有，永别了！”
说完，他的手松开，匕首直刺而下。
突然，一团黑影飞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扑倒在东方鹤身上。
苏狐抬起右脚，脚尖踢向下坠的匕首，将匕首远远地踢开，然后邀功似地说道：“小问，你怎么才来？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东方鹤还剩一口气，最后一口气你帮他了结吧。”
这团及时赶到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暖小问。在凤笙的提醒和帮助下，她回到谷中，听见苏狐的笑声，一路找寻过来。
她伏在东方鹤身上，心里恨他怨他下定决心不再爱他，要忘记他，可是身体违背了她的决心，一路狂奔而来，听见苏狐说“永别了”，身体自己做出反应，扑在他的身上，要为他挡掉一切危险。
黑暗里，她看不见他，只能用手触摸他，而触摸到的地方，一片湿润，把手放到鼻尖，全是血腥味。
她去触他的呼吸，微弱得似乎随时会断气。
她又去听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坐起身，也抱起他，然后伸手入怀，取出内丹，往他嘴里塞。
苏狐心痛地底叫一声，声音都变了，“你居然拿我的千年内丹给他吃！浪费啊！浪费啊！浪费啊……”
他原地打转，不停嘀咕，却不上去阻止暖小问。倒不是他害怕暖小问，只是内丹给了暖小问，就不算是他的了，无论暖小问给谁吃，他都没权力过问。
“早知道我就不打他了，浪费我的内丹。”他心疼内丹硬是大过报仇。
暖小问抢的这颗内丹原本就是给东方鹤准备的，她从苏狐那儿得知，东方鹤背上的七阵图是以自身性命换苏狐十年的假死，她害怕东方鹤会赌上性命，为防万一，事先准备了内丹，希望到时候能救他。
苏狐嘿嘿一笑，盯着东方鹤道：“他没有意识，离死不远了，就算给他吃内丹，他也咽不下去。”他的内丹可不是入口即化的仙丹。
仿佛提醒了暖小问，暖小问俯头，以嘴封住东方鹤的嘴，不管他咽不咽的下去，总之不可以吐出来。她以舌尖顶住内丹，往东方鹤的喉咙口推送，只觉得满口都是血腥味。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忘掉他，他今天说出取消婚礼时，她都不觉得怎么伤心，甚至是现在，他满口是血，她也不觉得如何痛心，但为什么，眼里会出现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