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跟踪
萧烬陪冰之吃完饭,就说有事出去了,让风来照顾她。
“你的伤,严重吗?”说实话,冰之很少关心人,也不善于问候。
“闯荡江湖的,这点伤很正常,已经没事了。”风说得很无所谓。
“那你还是去休息会儿吧,不用陪我了。”
风听完后有点为难,说:“主人说让我保护你。”
冰之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孩子,哪用时刻保护着?你去休息,我也累了。真的,我马上去睡觉,绝不乱跑。”冰之很恳切地保证。
“那,好吧。”风说完好像怕自己后悔,一溜烟就走了。
冰之看风走了,可一时间毫无睡意,就站在窗口发呆。烛光时强时弱,映衬着冰之白皙的皮肤,有一种惊心的美丽。
“黑玉扇王。黑扇?”冰之重复中今天萧烬对她说的话,这个人,会是屡次阻止她报仇,几乎杀了那一船同伴的人吗?
一个黑影,闪过窗户,速度之快让冰之没有看清楚来人,就消失不见了。可当冰之看到他腰间的那把黑扇时,当机立断,尾随而去。
冰之一路跟到了皇宫,那黑衣人很轻松地翻过宫墙,她也没多想,按着他走过的路走。那人似乎对皇宫极为熟悉,轻车熟路,专找没有侍卫的僻静地方行动,可冰之跟起来却是相当费力。
她一直跟到了一个房间,那黑衣人突然没了踪影。冰之才有些心慌,天知道,当她追进皇宫的时候,她几乎根本没有想到这是属于她仇人的皇宫,代表的是危险!
可既然跟来了,也不好就这么回去,冰之可以确认此人就是那个屡次三番阻止她报仇的黑衣人,可他来皇宫,又是做什么呢?
四下无人,冰之大着胆,小心地探进屋去。起先是黑灯瞎火的一片,到了后来,隐约有一点微光,她就向着那光摸索前进。
终于,当她走到一个屏风后的时候,听到了对话声。
“皇儿坐吧。上次的生辰也没能好好过,你才一来,就匆匆走了。”皇儿?莫非他就是皇上。那他口中的皇儿,难道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
“孩儿上次欠您一个解释。”对方说,“希望父皇听后,能将搜查刺客之事压下来。”冰之一阵奇怪,这个声音很熟悉,而且这个刺客,说的是她吗?
“先说来听听吧。”皇上也不允诺什么。
“那天的刺客,是海市岛的人。她是萧崇,也就是皇叔的女儿。”黑衣人似乎不打算一次性说完。冰之开始仔细地听起来,唯恐有一丝缺漏。这分明说的就是她,可她的父亲不是慕容氏吗?如果父亲姓萧,又是萧岸这个皇帝的兄弟,那她的身世是什么?为什么父亲会与自己的兄弟有仇?
“什么?详细一点。”冰之听出皇上的声音在一下子变得紧张,好像很渴望知道点什么,可又害怕知道什么。
“一个月前,我得知有一艘船将要从海市岛来到我国,而且其中带头的,正是萧崇之女——萧冰之。我前去拦截,并且沉了他们的船。我没有杀萧冰之,而是一直暗中跟着她,直到她想要行刺您的时候,我才显身阻止,没想到她的体质本是不好,伤得很严重,一直在调养,我抽不开身,所以现在才来见您。”那人的讲述平铺直叙,没有感情色彩。
冰之则是一震,她猜想她是认识这个人的。她努力要求自己镇定,探头想要看清楚屏风后的人,可当她亲眼见到,那个黑衣人的面容时,她彻底地死心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烬!
回想发生过的种种,冰之发现了许多破绽。她和萧烬在饭馆不是偶遇,那块玉也是精心设计好的。萧烬有心地给她那个烟幕弹,包括那房子,也在他的控制之内。
他跟着她到了皇宫,看她马上就要夺了皇帝的命时,出手伤了她。想来也是,若是萧烬不在附近,即使他的轻功再快再好,也根本不可能在那些官兵搜查到她自己之前赶来救走了她。除非他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受伤。冰之真恨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被耍得团团转。
可后来呢?是因为她伤得太严重,所以打乱了萧烬的计划?那如果她只是受了轻伤,萧烬预备怎样呢?可是为什么萧烬要对她好,要让她爱上他?这是在萧烬的意料之外,还是根本就是阴谋?
冰之不敢再往下想,她觉得这太过残忍了,她宁愿今晚自己早早地睡下,然后,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不知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现在朕也只能对他的孩子做一些弥补了。”皇帝顿了顿,接着道,“她现在可好?”
“很好。她体质偏寒,已经调转过来了。”萧烬话锋一转,“可是,以她的身份,留在京城恐怕不好。”这是什么意思?冰之无法想象出萧烬说这话时的表情。他对她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啊,如果自己的父亲当真是萧崇的话,他们就可以算是近亲,近亲又怎么能相爱呢?呵,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一切都是错觉。萧烬所做,都是为了保护他的父亲。她慕容冰之从来都没有权利拥有那种虚无缥缈的幸福。现在梦醒了,就该接受现实。
冰之的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刺破的手掌,仍然不肯松开。她的心真的很痛,不可抑制的疼痛。闷闷的,像有人一直用钝器捶打一般。嘴唇都被咬破了,可冰之却浑然不觉,她害怕自己的哭声会暴露她,她不容许被别人出卖以后,连自己都如此的不争气。
“朕知道你的想法。你自己看着办吧。”冰之对这个皇帝心生了厌恶,刚才还说要弥补,现在呢?竟然要萧烬来办,怎么办,杀了她吗?
“皇儿会处理好的。您放心。”萧烬说话就准备走了,“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冰之一听萧烬要走,赶紧离开屏风,凭着记忆往回走。她不能被发现,她还要留着一条命,把一切都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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